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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分崩离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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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知意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人也换成了池然“醒了?吃点东西吧!”
池然端着粥,一口递到嘴边,墨知意哭唧唧的望着她,心里酸酸的“他会离开我吗?”
她停顿,似乎是组织一种能让她,接受的语言“不会,可能还要昏迷一段时间。”
“他会不会因为我忘记他,而忘记我,或者他就是不想回来了,才不醒的!”
池然抿嘴,手抚摸着墨知意的脸颊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不舍得你,怎么会离开你啊!”
本以为看过了,并且身历其境的体验过所有的生死离别,自以为是的足够强大,可以不会这样,不会再崩溃和恐惧。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即胆怯懦弱。
“是不是,人已经没了,你们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告诉我稳妥。”墨知意模糊了视线,灼伤了心。“他最后还是抛弃我了,是不是!”
池然抱住她,轻拍她后背“没有,真的没有。就是在重症室里观察,有点危险,但是都挺过来了。”
池然帮她擦拭眼泪,轻声安慰“真的,现在各项指标都是平稳的,这就是好消息了,等你,”看着木乃伊的她“把这个拆了,你就能去看他了!好吗?”
反正墨知意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吃着池然提过来的食物。
“池然,我想先去看看云乐。”
“找她?”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坏人害人,无非是嫉妒,仇视,但,我真的不知道云乐为什么这么对我,我记得她不是云家的孩子。”
池然点点头。
铁窗里的人低这头,听见门口的动静才机械的抬头,憔悴,苍老,都攀爬到他的脸上。
“你一直恨我,找人跟踪,找人刺杀我,找人恐吓我。你玩谍战剧呢?”
“哼,墨知意我恨不得把你抽筋剥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咱们没有过节吧?”
云乐记忆深处无法忘记一个,惊艳世人的生日宴会。
那场宴会的女主角小小年纪异常高傲,身边的兄长对她呵护有加,会场上那个豪门顶流,都要对这位公主赞美夸赞。
身上的高定礼服,场地的处处华丽,就连她触不可及的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肯错开一分。
她拽拽衣袖生怕把自己丑陋的伤痕裸露出来。
舞台上那个人耀眼的光芒,深深刺痛了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所谓的亲情从未体会过,在父母的冷落和抽打下,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和她一样。
怎么可能有人被人保护那么完美。
墨知意每一次的出现都会让她想起自己像老鼠过街一样的日子。
凭什么她可以那么完美。
“因为,一个人不应该得到那么多的爱。”她攥紧拳头愤愤不平:“我爱的人至今都不看我一眼,凭什么他一眼就被你吸引了。”
她回忆中那个人少年扶起到底她的安稳:“别怕,我是来帮你的,你没事吧。”那个模糊影子,是他。
沈南风。
墨知意笑笑,眼里:“疯子。”
“哈哈哈哈,我是疯子。我不想疯的,可所有人都要伤害我,凭什么”云乐突然嘶吼,颤抖,“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的委屈要强加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我不可以笑,我不可以穿上好看的衣服,我不可以吃我想吃的东西,为什么要学我不爱的舞蹈,为什么?就是为了他们可以更好的攀附到更有背景的人。但是那个人从来不看我。”
那天在高台上她疯癫的笑着,笑的心慌。现在铁窗里,仍旧那个样子。
“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云家毁在了墨家的手里,他们不自量力?他们应该看看,我把谁抓到!哈哈哈……最后还是靠我哈哈。”
“知意。”池然面对这个疯癫的人心里不禁一颤。
而她疯癫说出的话,让墨知意表面冷静,内心打乱。
两人走出探监区,回到车上。
“池然,她说的谁是?是沈南风吗?他会不会有事?他会不会离开我?”
池然颤抖的手抱住眼前失魂的女孩。
“不会的。”
墨知意抬头对上池然闪躲的目光:“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啊。”
“阿姨,听说你被绑架,着急回来在出发的路上遭遇车祸。”
墨知意不得回想刚才云乐疯癫的话。
墨知意真的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无法呼吸到新鲜的气息。连夜座私人飞机,赶到母亲那边,到的时候人已经进了手术室。
墨知意浑身都是在发抖的,这种相似的场景,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
看着鲜血淋漓的尸体,无法分辨的面容,那是她这辈子都不在回忆起来的,她用小手一点点抹去脸上的血渍。可粘在手上的是肉糜,跟本无法干净,反而越弄越乱。
她母亲爱美,可她还原不回去。
同样的下雨天,同样的冷,同样的不知所措。
“知意,你在等着,我去看看。”
墨知意不知道周围在说什么,做什么。她已经听不见周遭杂乱的声响,她浑浑噩噩的坐在地上。
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纹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说爱他的人总是要用一个有一个借口离开她。
不知道做了多久,一滴眼泪坠落在手心,才回了几缕魂,颤抖的手拨出了个电话:“老鬼,给我查,查云家还有谁活着。”
对面的人顿了几秒,显然也是听了一些风声,出口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
现在劝她,不如回答他的问题“我马上,交给我吧。”
放下电话,重归平静。她盯着手术室的门。她做过一个梦,那个梦她孤身一人走在阴森的动荡的吊桥上,酥脆的木板吱吱作响,随时一脚踏空。
而她站在中间,前面后面都是她无法跨越的距离,脚下一动尘土木屑随着风在空中虚无缥缈的。
不能前进无法后退还要在最短的时间想办法逃离脚下的方寸之地。
坠落云端的失重感从新袭击内心。
“请问,墨先生的亲属是哪位?”
“我,我是。”
墨知意红着眼盯着哪位大夫,大夫看她冰冷道:“请节哀。”
白布太过刺眼,她不想揭开那块布。
好像只要她不揭开,不承认,这个人就不是他养父,他养父一定在家给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
“爸爸,我回来看你了,我很安全。你醒醒啊,我饿了。我想吃你给我做鱼,那道清蒸鱼我怎么总也吃不够啊,我来的时候摔了跤,手好疼。你起来啊,你起来看看我啊。”
“知意。”
顾晚青推开门,女孩还是抱着冰冷的尸体不松手都已经很久了。
“知意。”
“晚青,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他不能死。”
“知意,钢管贯穿心脏穿透了座椅送来的时候,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加上患者本身有心脏病。”
墨知意眼前一黑,她不想接受这些,离别的痛苦,似乎从小,就占据她生命全部。
她再次醒来是病床上被池然的电话叫醒的。
“叔叔阿姨怎么样?”
“沈南风醒了吗?”
对面的人深深叹口气:“还没呢,你那边怎么样?”
“池然啊,我……我我真的没家了。”
“知意,”电话那头的人,紧张担心。
“我父亲离开我了,母亲昏迷不醒。我要怎办。”
“知意,我现在就去。”感觉想要跨过千山万水的感到他身边。
“池然,我就剩下他和你们了。我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你在那边吧。看着他,别再出事了。”
池然“知意,你一个人在那边我怎么放心?”
“放心吧,我这边还有阿姨,大伯也派人过来了。”
墨知意来到养母的病房前,看着病房门,短线的珠子颗颗坠地,哭着哭着有自嘲一笑。笑当初赵芙的话“你就是天煞孤星,谁越是爱你越是坎坷。”
一时间分不清这话是封建迷信还是命中注定。
稀碎命运一次次的用她身边重要人的性命来惩戒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自己这么可怜,惨烈,身边最爱她的人都要接二连三的离开。
床上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支离破碎。
自己呢?
一生就像是一地玻璃碎渣,捡都捡不起来。
“你不能太狠心了,你不能离开我,我就是剩下一个你了,好不好啊,好不好。”
在助理和养父的合作伙伴帮助下,葬礼办的风光。
“张叔,你认我亲生父亲,也是我养父的好朋友。我想知道。”
张叔沉重的拍拍她肩膀,话在嘴边又咽回去“不再会有这种事情了,你不用知道。这都是长辈的事。”
“行了,回家洗洗澡澡,好好休息你还要照顾你母亲。好好照顾自己,有的事别钻牛角尖。”
张老放下手里的花“早点回家,别让你家人担心。”
像小时候一样缩在她的怀里。
“喂!”
“云乐的表舅在国外的生意已经被做空,他们也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现在你应该看到了。”
“云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明白。”
天台的风光格外明媚,这是这半月里最温暖的光。
很快云老头的公司因为大面积亏空,加上税务问题被有心人盯上被人抓住把柄,看似与云峰没有牵连的公司接连出现
老墨总的助理来到身边:“墨总,与云家有关联的几个家族产业也出现问题,现在已经被调查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犯下的罪行不简单。”
“我听说,云家的小公子出事了?”
“是,听说早晨吃东西的时候坚果卡进气管里,加上没有及时抢救人没了。”
“那这看来,云峰集团有关系的人,亲戚家属都没了。”
“是的。”
“好了,你去忙吧。”
为什么呢?为什么云家一直会和自己做对?就因为嫉妒?
正想着电脑视频响起。
“大伯父!”
那边明显还在生气,“都处理好了?”
“好了。”
“好好陪你母亲。”
“大伯父,我不明白,云家和墨家对立的原因。”
“这都是往事了,你们这些孩子少打听。那边的生意你要提防有心的人,云家这个后患没有了,你就安心打理公司所有事务吧。”
墨知意坚持想要问出个什么东西“大伯,我不明白,以我们墨家的势力没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过去了,记住,所有的事已将过去了,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老者眼里的狠戾带来一丝水光一闪而过。
这个人在儿子离世的时候都是停止腰板,不掉眼泪的人。
“伯父,为什么。”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云家都没了就没必要揪着这个事不放了。”
“伯父,我只是好奇。”
“别好奇这些了,这些和你没关系,你也别在查了听见了吗。”
“嗯。”
“好好陪着你母亲,安慰她,照顾她,陪着她。”
这边电话放下,医院的电话又响起了告知她,她母亲病危,让她快点过去。
风风火火赶回医院,养母在一次从手术里出来,现在人在病房。
慌乱的人跑到病房,养母眼泪颗颗落下。
一直隐忍情绪的人在意压制不住“对不起。”
墨知意扑到他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傻孩子,你没事就好。”
“都怪我,要是我小心点就不会,就不会走。”
“说出来你有可能不信,你养父的命是你爷爷给他的,这也算是还给他们了。”
墨知意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水。
那一夜养母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了天亮。
养母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墨知意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你找我过来干嘛?阿姨恢复的怎么样了?你不陪这做康复训练?”
墨知意把东西摊在老鬼面前“云家小公子离开的挺蹊跷啊?”
老鬼笑笑“这么巧,前脚要去查事情,小公子就死了,然后云家就出事了。”
老鬼就是黑夜里的幽灵,扔进人堆里都不会有人在意的路人甲。但只要他想知道事情,就没他做不到的。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游玩吗?”
“对啊,顺便看看阿姨。”
“云家,是不在乎他们的儿子吗?”
“不知道啊。”
墨知意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车流,笑笑摇头。
那个老头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能平静的安慰自己恐怕他在这背后也做了不少工作。
“先生。”一个黑衣的男人站在车门外,恭敬的问道。
“云家的事做的不错,从今以后留意着所有接近墨知意身边的人,不管是谁都给我把背景查的干干净净。”
“是。”
助理关上门的那一刻,老头疲惫的看着桌角上全家福,有弟弟有弟妹有儿子的全家福。
“过去了,都过去了。”
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