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河山》苏卿攸

5、试探

　　今日休沐，太傅都不用去讲学，众皇室子女当然就不用去上书房了。无所事事，沈泽自然想到了自己的伴读，想着今天要去好好试探一番。
　　沈泽派自己的侍女月见从厨房里取了一碟桂花糕送去偏室。

　　月见回来答复，说:“回七皇子的话，偏室的人早早就起身了，正在后院练武呢。”

　　沈泽踱着步去了后院。
　　“苻蓠，可是那白芷的别称。这名字取的不错。”沈泽倚着后院的梅树，笑道。

　　苻离放下手中的戟，向沈泽抱拳行礼，解释:“七皇子，谬赞了，臣名字中的离乃离别的离，并无皇子殿下想的那般风光霁月。”

　　“是如此这般啊，那苻离，可否闲聊一番。毕竟往后，你可就是我的伴读了。”沈泽道。

　　“全听七皇子安排。”苻离答应道。

　　沈泽拉着苻离坐在院中的桌椅上，命人沏了壶茶，再送了些点心。

　　“苻离是哪里人，家住何方？”沈泽问道。

　　苻离应答:“臣是边境费城人士，家住费城城郊附近。离家赴京赶考，先前在京中住在官家提供的酒楼中，昨日才入宫。”

　　沈泽点了点头，听苻离谈到武举，便想到了那天晚上见过的科举状元滕遇茗，不知道那厮是不是真的投诚了太子一党。

　　虽还没出正月，天气就有些回暖了，今天更是清风阵阵。方才沈泽倚过的梅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绿叶掩映之下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听着沈泽与苻离的谈话。

　　“啊切”秦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若此时沈泽看到他，细瞧他的长相，定会发现他与那晚沈泽见到的滕遇茗长得一模一样。

　　秦沐远远看到沈泽腰间的玉佩，心中一惊，心说:十年前，我碰到的小孩竟是他吗？

　　滕遇茗，啊不，应该叫秦沐，慢悠悠地从梅树走出来，朝着沈泽他们的方向道:“臣滕遇茗今日特来拜见七皇子和苻武将。”

　　沈泽、苻离闻声回头，看见来人穿着湛蓝长裳，快步走向他们，步伐轻盈，更显得器宇轩昂。

　　“臣冒昧，未曾提前递送请帖就前来叨扰了，请七皇子恕罪。”秦沐拱手道。

　　沈泽暗暗挑眉，心想:这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只是突然来访，也不怕遭人猜忌，这拜访必然目的不纯。

　　“滕状元多虑了，快快请坐，在我这云影殿可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月见，再去沏一壶茶来。”沈泽招呼道。

　　“多谢七皇子。”秦沐走至石桌前坐下。沈泽待他坐下，开口道:“看来今日我云影殿当真是门庭若市，这一文一武的人才今日可都聚集到了。”

　　月见将茶水端上，沈泽便让她退下了。沈泽端起茶盏，冲滕遇茗、苻离二人轻点示意，“来，二位才子，沈某敬你们一杯。”

　　滕、苻二人连忙举杯回应。秦沐笑道:“早听闻七皇子殿下丰神俊朗，满腹经纶，现又有苻武将作伴，可谓知音相会。臣当真艳羡。”

　　“滕状元抬爱，苻某只是一介草民，略同些武义，怎担得七皇子知音一说。倒是滕状元文采奕奕，苻某敬佩。”苻离谦虚道。

　　“二位，在这儿可就别自谦了，担不担得起还是我说了算。依我之见，这天下，随意挑两片树叶都没有一样的，可见大抵也没有完全一样的人，既然人人都不同，那想必人人都各有所长，既然如此，又哪有什么担不担得起的。”沈泽圆场道。

　　“哈哈，也罢，也罢，臣今日前来叨扰，只为与七皇子和苻武将结识一番，此外绝无他意。”秦沐迎合道。

　　…………

　　初雪将消，春日欲来。三人于云影殿的后院内，对坐饮茶，倒也乐的自在。只是三人各怀何等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聊至午时，沈泽留二人一同用过午膳才各自散了。

　　漫漫午后，沈泽坐在床榻前听着自己派出去打听的侍女云苓向自己汇报:偏室的苻离无甚动作，倒是那滕遇茗早在昨日就拜会过太子与三皇子了，今日下午从殿下您这儿走后就去了六皇子的倦宁殿。

　　沈泽听闻，摆摆手让云苓退下。双手捧着脸，喃喃道:“他倒是坦荡，每个皇子都拜访过了，倒也不怕闲言碎语了。可勾心斗角怎么这么难啊，哎。我在此事上当真没有太多天赋。”沈泽嘀咕着，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不论个人心思如何，今日终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