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神会原谅》薛质祁素

5、威胁

　　陶桃面对美食大快朵颐，郑妍却有些分神，“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
　　郑妍看了看店内的装潢，“这也不是老师会喜欢的餐厅风格…”
　　“老师说有约应该是和别人一起来的吧？”
　　“会是谁呢？”
　　郑妍的视线穿过周围举止亲密的年轻情侣，最终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女人的穿着打扮有些正式，标准的职场套装，头发低低绑起。她的眼镜因为灯光的问题有点反光，让郑妍并不能看清她的神情。
　　“我们要吃快点了。”陶桃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将郑妍的思绪拉回。
　　“怎么了？”，郑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天气预报上说今晚有雨…”，陶桃一边吃着一边环绕四周，“看这儿人这么多打车肯定要等很久！”
　　“不用着急吧，天气预报不一定…”郑妍正说着，她看到老师回来了，坐到了那个女人的对面。
　　“怎么了？”陶桃有点疑惑，妍妍怎么话说一半…说着她就要转身。
　　“啊～”，郑妍连忙收回视线，“没什么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天气预报不一定准呐，而且又没有什么事，慢慢吃就行啊。”
　　郑妍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陶桃跟老师打照面比较好，而且老师应该没注意到她们这边…
　　“不行呀！”
　　“哎呀，你不懂，我们这种社畜回去还要工作的啊～”一说到这个陶桃就觉得晦气，她老板真是一个难伺候的主…
　　不对！！！郑妍突然反应过来。
　　“这样啊，那咱们快走吧。桃桃，你吃好了吗？”对啊！趁着老师没有注意她们的时候快走。
　　“诶～刚才你不是说…”陶桃觉得有点奇怪。
　　“哎呀，我不是不知道你还要工作的嘛！”郑妍打断陶桃的话赶紧回复到。
　　“再说了，今天我也累了，早点回去比较好！”郑妍看着陶桃点了点头，颇有一副撒娇的样子。
　　“好吧，那我们走吧。”陶桃不疑有他。
　　眼看陶桃在补口红，郑妍自告奋勇，“那我约车喽！”
　　“不过…”陶桃看了眼郑妍，有些心虚，“我要去趟厕所…”
　　好吧，郑妍心想，倒也不急于一时。“那你快点。”
　　“嗯嗯嗯，你帮我收一下东西。”说着陶桃把包递给了郑妍。
　　在等陶桃的时候，郑妍又往老师那里看了几眼，因为老师背对着自己，也看不出什么，但是隐隐地，郑妍觉得氛围有那么点…奇怪…
　　外面开始出现轰隆隆的响声，屋内闪过一道光亮，雷声加闪电，是下雨的前兆。
　　果不其然，陶桃还没有回来，外面就淅沥淅沥下起了雨。
　　“下雨了啊，幸好我们提前打了车，我就说吧～”身后传来陶桃的声音，“对了，车到了没？”
　　这时郑妍才想起来看打车软件，对啊，这么长时间，车应该早就到了。“嗯？”郑妍滑了下手机屏幕，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了？”
　　“订单好像被取消了…”郑妍看了看外面的大雨，觉得造化弄人。
　　“什么？！”陶桃有些生气，“这个司机怎么这样？”
　　“可能下雨堵车，不好过来吧。”郑妍说道。
　　“那好吧。”陶桃想了想还没完成的工作，“我来打车吧。”
　　“？”郑妍疑问。
　　“我是他们的尊享会员…”陶桃促狭一笑，“会员打车会不会快点？”
　　郑妍觉得桃桃真的好笑，但也觉得有点道理，“好，那就你来吧。”
　　……
　　事情果然不出陶桃所料，前面的排号突然就爆满了。“呵呵，前面等候108位！”陶桃一脸愤恨，“妍妍，你要给刚才那个司机差评，我们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郑妍也打开打车软件，自己也排了号。“嗯，现在已经排到134了。”
　　郑妍没有给差评，因为她知道桃桃应该只是气话，况且，没什么必要，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暂时还不想……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郑妍看到老师那边在收拾东西，应该是要离开了。
　　“还有多久？”郑妍问陶桃。
　　“应该还得…”陶桃正在看打车软件，上面显示前面还有57位。她正要抬头回答妍妍的时候，突然有道阴影罩在了她的手机上。
　　“郑同学？”赵文远的声音传来。
　　“老师？！”郑妍觉得惊讶，她明明看到他走到了门口，应该没注意到她们才对。
　　“哦，刚才在门口才注意到，觉得和你很像，就过来了。”赵文远看着一脸惊讶的郑妍和陶桃，解释道。
　　“现在外面在下雨，你们有开车吗？”这次赵文远没有看郑妍，而是看向了陶桃。
　　“我们在等车…”
　　“我送你们吧。”陶桃的话还没说完，赵文远就说了这句话。像是根本不想知道上一个问题的答案，又或者说，他知道她们在等车。
　　中间有片刻的沉默。
　　郑妍看了眼陶桃，“好，麻烦老师了。”
　　坐上车以后。
　　陶桃说了她家的地址，赵文远又看向郑妍。
　　我自己的地址么？郑妍想了想。
　　“我和她一起住。”郑妍指了指陶桃，“把我送到她那里就可以。”
　　车内一片寂静。郑妍和赵文远不约而同地没有问对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也都默契地没有提明天的约定。
　　郑妍看着身边歪倒一边睡着的陶桃，帮她垫了垫脑袋，转身回头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那个坐在副驾驶的女人。
　　没有了灯光的遮挡，能很清楚看清女人的神情，一看就是很干练的类型。郑妍正想着，突然女人的目光也看向她，两人通过后视镜对视了。郑妍觉得自己不礼貌，笑了一下就错开了目光。不过，女人的眼神倒是出乎意料的锐利。
　　赵文远选择先送马立红，没什么别的理由，只是路线上先送她更省时间。
　　马立红家到了，雨也已经停歇。赵文远下车送她。
　　十一月的北京的冬天，又刚下完雨，空气里满是刺骨的寒冷。
　　“里面这位，是你的学生？”马立红问道。
　　“你说哪一个？”赵文远笑了，并没有回答。
　　马立红有些不快，“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你说的什么话？”赵文远一收之前的笑意，抬眼看向马立红。
　　“你说是什么话？！”马立红突然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不少。
　　车内的郑妍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立红恢复了平常的声音，“你实验室的项目…”
　　赵文远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郑妍知道自己不该插手老师的事，只是…她觉得老师很不对劲…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刚下车，郑妍就听到老师说，“你是在威胁我吗？”
　　赵文远听到关车门的声音，看了过来。
　　郑妍快步走向赵文远，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老师，还没听你介绍这位…”，“也是老师么？”
　　“我不是老师，你好，我叫马立红，这是我的名片。”并没有让赵文远介绍，马立红将名片递给郑妍。
　　郑妍接过名片，“光宁医疗吗？”
　　赵文远挑了挑眉毛。
　　郑妍笑了笑，“挺有名的，是家大公司，马小姐好厉害。”
　　“她是我的校友，还是我实验项目对接公司的负责人。”赵文远补充道。
　　郑妍眨了眨眼睛，原来不是前妻！看他们之间的氛围，她还以为是老师的前妻…但如果不是前妻…
　　“你好，我叫郑妍。”郑妍伸出手，“之前是他的学生…”
　　与马立红握手之后，郑妍将手抽了回来，挽上赵文远的胳膊，“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郑妍看着对面惊讶的马立红，一脸坦诚。“不过…我没有名片…”
　　说完，郑妍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挽着赵文远的手又紧了紧。
　　赵文远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挽着老师胳膊的郑妍知道，他的胳膊僵硬，应该是被吓到了。
　　这些小动作全被马立红看在眼里。“是这样么？”马立红向赵文远确认，她觉得有些好笑，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不会觉得这样就是宣示主权吧？她也能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吗？
　　“嗯。”赵文远轻轻点头。
　　马立红没想到赵文远居然会默认，她觉得诧异。紧接着，又听到赵文远说道，“她说的没错，所以你之前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
　　马立红明显不信，还想再说什么。
　　“你回去吧。”赵文远拉起郑妍的手就向车走去。
　　“你以为你随口一说我就会信吗？”“那个项目对你有多重要我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公司退出，你的项目还能做下去吗？”
　　听着马立红说的这些话，赵文远的脚步略一停顿，但最终还是带着郑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