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黑熙

67、象牙塔（05）

　　“我×！你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吴乾飙脏话，打心底里觉得宅男统统都欠揍。
　　“志向不同……也不用骂人嘛。”方连生有点喘了，“这些东西没完没了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都已经从这里逃出去四五次了，转一大圈还是会回来，真是邪门了！”
　　“人家早锁定你了，耍着你玩呢。”吴乾也打得有点烦，瞅个空伸长了脖子看一眼尉迟，大声叫道，“尉迟铠你搞什么鬼，不来帮忙坐在那里扮圣人啊！你要是搞不定就干脆开门把我们送回去！”
　　尉迟没理她，过了没多久一个结界突然罩下来，骷髅们瞬间就被弹开。
　　方连生一见骷髅无法近身，立刻就地一躺张嘴喘气。吴乾也坐下休息，尉迟提着她的包施施然过来汇合，扎堆的骷髅们像海浪一样被他排开，方连生看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直说“这他×才是耍帅的最高境界啊！”
　　吴乾对他这种没事就开外挂的搞法已经审美疲劳了，不屑地哼了一声表达鄙视之意，顺便嘲笑方连生没见过世面。尉迟走到跟前第一句话就是问方连生饿不饿，方连生爬起来猛点头，表示自己都是靠找回来的那两袋零食才撑到现在，然后一边接过尉迟递来的食物狼吞虎咽，一边把进入墟界以来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你还可以嘛。”吴乾听完，对他有点刮目相看，“那么快就能掌握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居然还玩得挺开心。”
　　“反正回不去，就当打游戏杀怪升级咯。”方连生抓起饮料猛灌几大口，连打几个嗝才满足地叹了口气，“说真的，还是做普通人好，超人太累了。”
　　吴乾收回那点刮目相看，丢了个“就这点出息”的眼神给他。
　　尉迟笑笑，说：“如果你没有方相氏血缘，没有与你家祖灵共生，没有甘露入体提供大量精力，你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
　　方连生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得意忘形，于是闭上嘴不再说话。
　　“接下来怎么办？”吴乾问。
　　尉迟撕开一袋压缩饼干，就着白水啃了几口，说：“现在是可以出去，但没解决根本问题，他随时还会被拉进来。”
　　“不是有十方结界？”吴乾不解。
　　“结界总会撤掉的。”尉迟看向方连生，“那个把他拉进来的人大概被什么事耽误了，不然不可能放他在这里到处乱跑。”他又看向白骨山顶，那冰蓝色的雾气仍在缓缓浮动，“答案就在上面。”
　　“能不能把那滴水从我身体里弄出来？”方连生一脸希冀，“我还是比较喜欢当普通人，最多眼睛有点异能什么的。”
　　吴乾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几时见过人喝进去的水能原样出来的？”
　　“但是那个什么人，他不是要那滴水吗？”方连生不死心，“总有办法的吧？”
　　吴乾继续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突然冷冷一笑：“有办法啊，吃了你就行了。”
　　方连生傻眼，吴乾补刀：“没看到血淋淋的场面，你就拿这整座山的骷髅当道具啊？它们原来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算了，别吓他了。”尉迟止住她的话头，“商量一下后续计划吧。”
　　吴乾斩钉截铁：“别的不说，先把方小哥送回去，省得他碍手碍脚。”
　　尉迟想了想，觉得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有十方结界的保护，方连生暂时不会再被拉进墟界，他们也可以放手做事，在结界消失之前把问题处理干净。
　　“那走吧。”尉迟起身，“先离开这个领域再说。”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脖子一紧，然后有什么东西挣断了。他暗叫一声糟糕，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红绳，落了个空。抬头一看，门钥匙正朝山顶疾速飞去，而吴乾已经大喊一声追着它冲出了结界。
　　“走！”尉迟把吴乾的包扔给方连生，拉起他就上山。
　　脚下白骨组成的“地面”变成了起此彼伏的波浪，骷髅们潮涌般地发起攻击。虽然有结界的保护，二人并不会受到伤害，却无法控制自己在这可怕的风暴中颠簸。吴乾那边更是吃力，在这种情况下，尉迟只能撑起一个结界，她全凭一身武力开路，好几次彻底被骷髅淹没，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钥匙已经不见了踪影，尉迟带着方连生艰难地向吴乾靠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白骨堆里刨出来，拉回结界之内。
　　“这样不行。”尉迟一手抓紧一个，拖着他们二人下山，“那人看样子不能离开山顶，巴不得我们上去送死，尤其是方连生。我现在只能开一个结界，吴乾你别再追钥匙。等我们解决了他，自然就能回去。”
　　“太卑鄙了！！”吴乾大骂，“玩人也不带这么玩的！”
　　“这里是墟界。”尉迟冷声说。
　　“那现在怎么办？”方连生有点慌。
　　“先下山。”
　　然而下山之路无穷远，三人上山不过十来分钟，转身却已经看不见山脚的地面，目力所及全是森森白骨，而这些白骨正蜂拥着向他们扑来。
　　结界球像一个脆弱的气泡在风暴中的死亡之海上漂流，领域的法则之力正不断地挤压它。尉迟全神贯注地抵抗，全力以赴地保持这个小小气泡的完整，然而这样的劈波斩浪却找不到任何出路。
　　“弄走钥匙不够，现在下山都走不到头，他×的根本就是无赖！”吴乾心头邪火噌噌直冒，“尉迟铠你为什么不直接搞垮这个狗屁领域！你是到这里来扮乌龟的啊？！”
　　“你能发动符咒再来跟我说这话。”尉迟冷冷地回她。
　　吴乾掏出一张五雷符，没反应，两指竖唇吐了个“雷”字，也没动静，试图以意念强抗，却根本无法集中精神。领域的重力还在，三个人每一步都踏在白骨之上，然而结界又会将它们排开，最后竟然是往骨山中越陷越深。
　　“我不管了！！”吴乾忍无可忍，甩脱尉迟的手，借着又一次下坠的力踏在一具骨架上，猛然跃了出去。“尉迟铠你保护方小哥吧，我上去跟那家伙打一场再说！”
　　方连生一脸惊恐和绝望，看着她接连几个纵跃直奔山顶，又看看几乎把结界球淹没的骷髅，脑子一片空白。
　　尉迟神色如严冰，握紧方连生手臂，低声说：“不要走了，我们就这样沉下去！”
　　他倒想看看这个领域到底有多大，能困住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