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至故情》缘随风起

10、形单

　　南城派出所。

　　陈轻舟有些狼狈地坐在椅子上，旁边一位女民警陪着她。

　　陈轻舟的辅导员王敏慧以及林观棋三人闻讯匆忙赶来。

　　在赵筱娅联系不上陈轻舟的时候，她们的辅导员就给赵筱娅打来了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几人立刻前往派出所。

　　王敏慧带着陈轻舟办完一系列手续后，从派出所离开，几人相对无言地走在路上。

　　走到一个岔路口，王敏慧停下来对陈轻舟安慰道：“轻舟，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说，不能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

　　陈轻舟点点头：“谢谢老师，今天麻烦您了。我跟楠希她们一起回学校就可以了，您有事儿的话就不耽误您了。”

　　张楠希连忙上前：“对呀，这会轻舟跟我们一起，不会再出什么事儿了。您去忙吧！”

　　赵筱娅轻轻拍了拍张楠希：“说什么呢！你还想出什么事儿？”

　　张楠希：“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王敏慧：“那行，我这会还得赶着去开一个会，筱娅、楠希，你们就辛苦照顾陈轻舟了。我先走了。”

　　王敏慧不认识林观棋，走的时候对林观棋点了点头，林观棋也对王敏慧微微鞠躬。

　　等王敏慧走了后，她们依旧非常默契地什么也没问，只是扶着陈轻舟慢慢地走着。

　　林观棋一直跟在后面，从见到陈轻舟的那一刻起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盯着陈轻舟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情绪在活跃，林观棋的心里乱乱的，想开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就这样，她们一直从派出所走回了学校。

　　到学校门口，林观棋也不再继续跟，只定定地站着，目送陈轻舟进入学校。

　　林观棋在心里说了句：一切都会好的，再见。

　　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看到陈轻舟转过身向她走来。

　　瞳孔微微一缩，林观棋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随着陈轻舟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也慢慢加速。

　　陈轻舟走到林观棋身边，不等她开口，就一把抱住了林观棋。

　　林观棋愣住了。

　　她感受到陈轻舟身体微微的颤抖，抬手回抱了陈轻舟。

　　陈轻舟在林观棋耳边一字一句道：“谢谢你，观棋。”

　　谢谢你的担心。

　　谢谢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找我。

　　林观棋还没反应过来，陈轻舟就放开了她。

　　“那个，家教的事我不着急，你先慢慢调整，我等你。”

　　林观棋有些急促地开口，但说完最后一句感觉怪怪的，又结结巴巴地找补。

　　“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等你状态调整好了再、再、再……那什么，给我辅导。”

　　林观棋尴尬地不知道看哪，低着头的时候听到了陈轻舟轻柔的声音：“好，你等着我。”

　　林观棋听到这四个字“唰”地一下抬起头，但陈轻舟已经转过身往学校走去，张楠希和赵筱娅在门口等她。

　　等……什么？

　　林观棋被这几个字弄得心神不宁。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歧义吗？

　　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林观棋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

　　林观棋一开门就看见客厅桌子放了一大堆东西。大致一瞅，都是炸鸡、烧烤，还有几瓶啤酒和白酒。

　　林国涛还在厨房忙着，听见开门声也不看是谁，直接就说：“闺女回来啦！等着啊，还有一个菜就可以开吃了。”

　　林观棋有些吃惊：平时像处理“政务”一样忙得神龙不见摆尾的林国涛居然到离他市刑警队有四十分钟车程的小区来了！

　　走进厨房，林观棋更加惊讶了：林国涛做了五六个菜！

　　今天林观棋的脑子有些超载，信息量大得险些运行不过来。

　　“你快出去，我买的那些先吃着，马上就好了！”林国涛见林观棋进了厨房，把她往外赶。

　　林观棋看着林国涛：“哦。”还顺手端走了两盘菜。

　　等林国涛坐上桌子后，林观棋已经一人一瓶啤酒摆好了。

　　林国涛：“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观棋：“好。”

　　东西吃了大概有一半，还是林国涛憋不住了：“闺女，你就不问问你爹什么？”

　　林观棋：“问什么？”

　　林国涛：“比如：忙不忙啊、怎么有时间过来啊……什么的。”

　　林观棋：“要通知我什么事？”

　　林国涛：“……你怎么知道的？”

　　林观棋：“您自己的习惯不知道吗？”

　　林国涛恍然反应过来，回想之前，每次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在家里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吃饱喝足之后再说。

　　蒋艺文曾经说教过林国涛这种浪费行为——每次准备的太多，都吃不完。

　　但事实上，林国涛每次都会把剩下的放进冰箱，隔天自己拿出来热热再吃掉。蒋艺文几乎不会打开冰箱，所以并不知道。

　　林国涛“哈哈”一笑：“还得是我女儿。老刘就只能羡慕了。”

　　“老刘”——刘先军，是林国涛的搭档。林国涛是刑警队队长，刘先军是副队长。

　　林观棋：“你们什么时候离？”

　　林国涛：“……”

　　林观棋早已放下碗筷，手边的酒也没喝几口，跟林国涛对视。

　　林观棋自顾自地说：“您跟我妈在生活习惯上面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您喜欢说干就干，我妈喜欢提前计划；对待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您是柔和派，她是激进派……还有很多，特别是在对待我的问题上，你们总是意见不合，没少因为我吵架。”

　　林观棋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您今天来不是说你们什么时候离婚就是通知我你们已经离婚了。”

　　紧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明显低了很多：“也别问我想跟谁。我已经十八岁了，谁也不跟。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你们也别干涉我的打算。”

　　林国涛面对发表完看法的林观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直到桌上的菜冒完最后一丝热气。

　　林国涛重复那句话，像是感慨，又像是欣慰：“真不愧是我女儿啊。”

　　“我跟你妈妈……确实已经离婚了。”

　　林观棋扯了扯嘴角。

　　林国涛还想再说些什么，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林国涛一看，神色一凌。

　　林观棋站起来收拾桌子，丝毫没有想要跟林国涛继续说话的欲望。

　　林国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起钥匙往门口走去。

　　“爸，注意身体。”

　　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林国涛愣住了，转过身却只看到了往厨房走的林观棋的背影。

　　不知何时，曾经的小女孩已经在他没有关注的情况下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