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非常垃圾的第6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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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点压抑又悲伤地说道：“只是恰好，您现在还经商吗？”
恰好就怪了，绝对是在故意等着。
不过怎么如此精准？她重回商场的切入口怎么可能被分析的这么透彻？
关凤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林诗诚强行停止自己思考下去，她不敢出现一丝一毫心上的波澜。她道：“那个女孩儿……”
关凤道：“您放心，刚刚过去的那个大人物是这里的官员，平日里甚是照顾我，那个女孩儿是您带着的，我提前打过招呼了。”
林诗诚扬眉笑道：“怪不得这么多便衣，合着你们等候我多时了？”
关凤轻咳一声：“恰巧，恰巧。”
“呃……我们几个东南的管事儿的方才正诉说着上半年的财政……您……来指点指点？”关凤谄媚的笑着，年过四十的他已经脱去了少年的稚气，多了几分的世俗和稳重。“刚才的那个新人不懂事儿……谨慎！吴才！还不过来赔罪！”
“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奇少年，现在也学着护犊子了？教导徒弟也别在这里让旁人看笑话了，上楼。”林诗诚道。
关凤领着他们上了旁边的酒楼顶层，可见一条长河在天边月影之下流淌。一间长十六丈宽二十丈的房间里摆着长桌，两边坐满了衣冠锦绣之人，二十几个管事儿的见到关凤齐刷刷地回头问好。关凤示意众人坐好，清了清嗓子，邀请林诗诚坐到上位处。道：“此人便是咱们商场上的前辈，今日光临蓬荜，既是对咱们指点和助力，更是对未来新篇的开启。愿以过往辉煌之灿烂照来日同饮十千清酒，恭昔年之拼搏继明天之蓬勃！林老板！这杯酒我先崇拜您！”话落，一口饮下。
众人还没有端起酒杯，林诗诚就先抬手制止了：“看到此时商场有如此之多的天才奇人，我倍感欣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各位求上进取的心意，我体会到了。我如今心情淡然，商场还是更需要你们这等有活力之辈。我希望未来是年轻人的，而不是我凭借自己的资历去和大家抢生意，现在都不容易，是不是啊！”
二十多个人愣了一会儿，随即爆发了热烈的赞扬及欢呼。
关凤久久没有缓过神，林诗诚的意思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也和她期盼的有所偏差。
“在座的各位都是商场上的神人，也是掌握着一方金钱的，虽然呢，是吧，咱们地位不是那么高，但是谁的衣食住行离得了咱们啊？大家呢，都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也要有视天下为己任的心。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林诗诚拔高了语调。
众人都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些年了，自然心领神会。
林诗诚示意关凤到第二位坐下，她听着关凤简述了一下现在的行情。道：“综上所述，现在商业兴盛，官府那边对我们也有些理解，啊，咱们也都是老本行了是不是！但是吧……年轻人可是很有活力的！大家不要小看他们哦！饭就那么几口，咱们也要吃上是不是！”
“诶……那么我们再看咱们自身，我十几年不理商场了，刚刚听关凤先生说，咱们现在目标是低调行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也有和官府联系着赈灾啊治水啊捐钱啊什么的，这很好。但是吧，官场的险恶大家多少领略过，没有意识到的可以一分不带去考科举试试……咱们不该干的事儿别干，不该交的朋友别交，总结起来就这么点儿！但是呢……”
林诗诚有些沧桑的笑容透露着无奈，刚好提起来这些年轻人的心：“每年，每个月，每天，甚至说一眨眼，就有朋友忽的锒铛入狱。说是一码事，做起……”
她的话被打断了，关凤赶忙理会那个敲门声：“什么要事？”
吴才的声音在门后闷闷的传过来：“先生，刚才那位小姐今晚的住处安排在官府的房子里可好吗？都是官员一手照料。”
“让她过来，咱们偌大的东南还没有一个客栈了？”林诗诚淡淡道。
那吴才走了之后，林诗诚道：“大家刚才应该也在楼上看到那位和我同行的女子了，应该有不少人也认出来了。不错。但是大家大可不必如此严肃，那位朋友……你的拳头不要握得太紧了……会关节痛的……”
“你们大概都以为我是带着她学商，其实不然，她有天赋也有决心，但是她给我的回报太低甚至有些渺茫，大家都是商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林诗诚抿了一口酒润喉道。
在座的二十多个人消息灵通的很，马上就联系着雨家的情况和林诗诚的话理解的透透的了，他们其中一人起身行礼道：“年轻人都有这个时候，我们定然看在您的面子上循循善诱，悉心教导，这孩子日后定能做了独领一方的有为人……您带过的人哪有不登峰造极的……此子将来，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林诗诚继续道：“言归正传，咱们和官府打交道，切不可干政，商人干政会怎么样大家都懂，咱们也是商人，咱们也不是好人。就做好自己的生意，老老实实的，以咱们这相互之间的联系，是要懂知足常乐的。回去之后多纳点人才，要对法律公文熟读成诵，咱们又不是山贼野人，如今天下太平的时候，规规矩矩赚钱就能盆满钵满的事儿，咱不要节外生枝。”
“另外，大家也看到我对小辈还是很重视的，虽然没有什么功绩，但是和我相连那我就要让她祸不及我。在座的也都是四十多的，资历深厚的已经六十多了，多子多福的天伦之乐你们应该都有，对于这小辈……”
她又停下了，虽然心情没什么波动，但还是为了显得有人性一点深吸一口气道：“门外何事？”
吴才：“那位小姐说……也想增长见识……”
“……”
众人沉默。
谁不是在商场上打拼十多年甚至几十年才有这个座位的。
林诗诚道：“告诉她，她听不懂，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
她喝了口酒，道：“这三天我都在，夜已经深了，我们长话短说，我不喜耽误大家的时间，散了之后赶紧回去陪家人妻儿吧。”
随后她简短的点评了一下各位管着的店铺，说明了一下问题，就遣散了众人。
她瘫坐在座位上呆呆地望着月光打在空荡荡的筵席上，双眼空洞的，泄了气一样，没了刚才的活力。
“前辈，您问吧，只要您问，我就全都告诉您。”关凤给她倒了一杯苹果酒。
林诗诚疲惫地看着那杯酒，她最爱喝，可是她不想在感受到舌尖酸甜的酒味时恍惚看到年年和自己的经历，她每日都在发疯的边际游走，她不敢分心。
她仰望着精雕细琢的天花板，模糊的，灰蒙蒙一大片，好像要把她压扁。
“……这十六年……我的店铺都是怎么被打理的？”
关凤愣了很久，林诗诚也沉默的看着模糊的窗外。
“南方的话，您的哥哥时不时过来帮衬一下，有不少事情都是他摆平的，您身边真是一个闲人都没有，尽是天资聪颖之人。”
“北方的话……盖璜和也一个人配合的很好，开始的几年里北方还追不上南方呢，到了七八年的时候就勉强跟上了，近几年的话已经比南方好太多了，尤其是草原那边，现在那边的人在想办法低调隐蔽。”
“这么说的话，你在南方压力还挺大的啊，你和盖璜很久之前就不对付，这十六年没有我缓和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都闹得很僵硬？”林诗诚道。她在聊商业的时候总是很放松，她的钱让她喜欢赚更多的钱，哪怕活了很久，很多别人八辈子都悟不透的道理她理解至深，但她对钱的热爱源源不断，不知道为什么。
“……盖璜一直有意缓和……但是我……心里的坎过不去。”
“你们经历了什么困难啊？和我讲讲？”
关凤再也忍不住这些年的压抑放声大哭：“您走了之后安国师那边一直逼着我！我没办法了！我不想牵连别人！我只好和旁的那些管事闹掰！我不想这样！”
林诗诚淡淡的道：“小凤啊，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这十几年是有在帮衬你的，你们好歹共事那么多年，你不可能感受不到。”
“是的！有好几次！我山穷水尽或是想寻死的时候！总有转机！我知道那是商场上最珍贵最不可多得的商人间的帮助！可是……可是我就像在孤岛上一样！有人关心我，可是没人能真的帮我！”
“那你怎么就偏偏和盖璜……”
“盖璜他太执拗，太强硬了。”
关凤擦拭着眼泪：“他公然和安国师叫嚣，我没办法了，我自己捅了他十几刀……他差一点就死了……我没脸见他……哪怕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可是……我……我！”
他四十多岁的身体不比年轻时，抽噎到悲愤的极点时咳嗽的撕心裂肺，他的身体在商场的阿谀奉承之间推杯换盏的大鱼大肉下也一天天坏下去了。
林诗诚看着模糊的那杯苹果酒：“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以后还会有比这更难受的事儿，现在趁着有机会哭赶紧哭完吧，以后可能会要忍着泪开怀大笑。我看你至今未娶，好样的，你别影响别人，好好赚钱好好花。”
关凤又一次被商场压迫到崩溃。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非常垃圾的第6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