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柳》司霏寒

2、第一章 细柳初绽寒思烟 心弦终离越紫箫

　　第一章细柳初绽寒思烟心弦终离越紫箫

　　Chapter 1

　　我叫柳伽蓝，一个江南女子，在江南明媚的如山水画般的巷中长大。

　　但我知道，我并不属于江南，亦或说，江南不属于我。我的家在遥远的北方。爹爹白天请老师教我诗画，夜晚则在无人的清冷的月下习武练琴，更多时候是待在倚罗楼。

　　倚罗楼是姑苏城最大的青楼，也是当今最大的杀手组织幻影的总部。对许多有着仇家的人，幻影绝对是心头大患。没有人知道幻影的总部和内部分布情况，传说当今的九大杀手六位属于幻影，但请动幻影的杀手是非常的难。所以，它的存在是朝廷也默认的。因为，皇族也无法查到关于幻影的一切。

　　外人不知，倚楼和罗楼是单立的。倚楼的表面是青楼，而罗楼是幻影的总部。想要请动幻影罗楼杀手的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资格和充足的理由，第一关便是安然通过倚罗楼的后院。后院里生长着大片妖艳的红槿花，而花下设有的如迷宫般的层层机关，会使一不小心的人葬身花海。

　　所以，妄想闯入者，死。

　　我每每站在倚罗楼最高的阁楼寒烟阁里，望着前面华丽堂皇的高楼里媚眼如丝的女子和那些前来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沉默。

　　偶尔，一些神色肃然的人向身着黑色的侍女出示各色的缎带，飘飞美丽，引人噬血的魅惑。庄重肃杀的黑，妖艳咯血的红，神秘高贵的紫，典雅素洁的蓝，纯洁无染的白，明晃炫目，混乱交织。

　　他们便会由几名侍女引着只接通过后院，进入罗楼。

　　这些缎带是幻影的各级杀手令。每种颜色都有自己的特定一批主人，因为幻影的杀手是遍布全国的，理所当然的，幻影的存在表面也是涉及各个方面，客栈、镖局、钱庄、粮行、盐帮……就如它的总部倚罗楼表面是日进斗金的青楼。

　　皇帝在今年又更改了年号。开元元年，三月。江南已是季春。

　　“王字第四号，血亲。”声音已先闻，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出现在阁楼，带着细柳初发的清新气息，扰乱我远眺的思绪。

　　“王字第四号，血亲？这位公子可否挑明，小女子不明白。”我蹙着眉，在倚楼里没有人知道我在罗楼的准确位置。

　　“当然是杀！不管成功与否，本人都会相赠黄金十万两。”他说得很轻，似是怕别人听见。说完在青色手帕上写下了“王叔”两个字，丝制的手帕混着墨香在微风里颤动。

　　“思烟姑娘，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第一句话！”他说完时，我也更是惊诧了。传说倚罗楼的琴绝叫思烟，不过没人见过。我也不曾在倚楼里抛头露面。

　　“敢问公子大名？”我眨动着眼睛。

　　“韩柳玄。”他似是在故意加重“柳”的音。

　　“好。不过韩公子可要亲自参与了？”我微微的眯着眼，看着那青色的手帕。

　　“思烟姑娘真是爽快！”说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消失于阁楼。

　　“烟儿，这个人轻功如此了得，他武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为什么他不自己动手？这样危险的人……”萧寂突然走到我身边。

　　“萧寂，我说过多少遍了？在这里的时候叫我思烟。”

　　萧寂是陪我长大的。据说，他的家族曾很辉煌，我也无从得知，他每天待在罗楼里研究他的毒。我则在罗楼里学琴，琴声不一定都是用来聆听的，我的琴声需要蛊惑人心。

　　我转过头，似在自言自语。“萧寂，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么？你一定不知道。”

　　青色是倚罗楼最高级别杀手令，虽然我不曾接过杀手令，但青色对与我来说却总有一些青色之外的意义。王字第四号？似乎是他？

　　“萧寂，今晚我要在倚楼里为客人演奏。”

　　“烟儿，这样不好吧，若是让别人认出就……”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寂，我转过身来，俯身，抚琴。《惜花》从我指间流淌出来。琴声悠扬，很难察觉琴声里的种种隐藏的情绪，我的琴声也是我与泠寒联络的暗号。

　　“吱—”门被一个梳着小辫的侍女打开。

　　“小姐是否需要泠寒帮助？”

　　我含笑点头，“今晚让我出场。”

　　“小姐已经考虑好了吗？”

　　“好了，泠寒，你把消息传出去吧。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是，小姐。”泠寒退了出去。

　　“烟儿……”没等萧寂说完，我已出了阁楼，出了倚罗楼，把萧寂一个人留在阁楼里。我的武功比以前精进了许多，已经能够不惊动罗楼里的那些人而一个人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