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记》icecyan

3、傀儡人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玄门宗副宗主失踪啦!”
　　“啊，怎么失踪的，话说那个玄门宗大能被九尾妖狐杀了以后，玄门宗威望就一下子就不行了。这下子再没个副宗主，我看五大门派要变成四大门派了，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玄门宗弟子听了以后其中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弟子听了以后着实生了一通气，准备起身去教训这帮人，却被他身旁同行人按住，眼神示意他不可贸然行动。
　　“咦这好端端玄门宗副门主为什么会失踪啊？”他二人旁边的男子问道。
　　挑起话题的男子神神秘秘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朝二人靠近小声的说道：“你们听说过画中仙吗？据说这副门主就是听说江南一带出现了画中仙。”
　　“画中仙是什么？”
　　“我听说那画中仙是一幅流传了一千多年的画卷，画中只有一女子，但那女子可谓是倾国倾城，让人看一眼就魂牵梦绕，据说美过那只九尾妖狐呢，如果有机会我也想看看这画中仙是何等容貌。嘿嘿。”
　　“我呸！他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瞧他那样儿，他哪儿来的脸对我们玄门宗口出狂言，出言诋毁，我这就去撕烂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瞎说。”那玄门宗弟子再次开口，并准备解除结界去教训这帮人。
　　“师弟，你可知我们此行是为何？”
　　“去江南找画中仙，救出江门主。”
　　“既然知道，就应当要知晓何为轻重缓急。”
　　“师兄，我知道错了。”张小衡见师兄紧锁的眉头，觉得师兄现在心情可能真的糟糕，便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是要立刻动身走吗？”
　　洛珏正欲开口却听到那些人正在谈论此地的道长。
　　“说来也奇怪，你看周围邻县经常有妖怪抓人修行，可是我们这儿却从未有过，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说话这人正是对江门主出言不逊之人。
　　其中三人中话最少的人开了口指了指对面的山顶说道。
　　“我听我奶奶说过。”他仔细想了想说道。 “那大概是三十年前我爷有次病的快要死了，她整夜整夜睡不着，有次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道长，他喊我奶奶明天徒步上山顶去找他，他说他可以救我爷爷，我奶奶一开始压根不相信，因为她在这儿生活了二十来年压根没听说过山上有道观，问周围邻居也从未听说过咋们莲城山上有道观。
　　但是后来没法了，我爷爷已经病入膏肓，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爬上了那座山峰，嘿，你们猜怎么着，那山顶之上当真有个道观，我奶奶说道观之人对她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就像知道她会来一样，递给了我奶奶一瓶药，说吃一粒就会好。
　　当我爷爷吃了药好了以后想去感谢那位道长，上山以后发现压根没有道观，但是药瓶却又真真切切的在我家屋子里头。后来我们家一直觉得是遇到神仙了。”
　　这时那个出言不逊之人满脸不信，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说着。
　　“嘿！照你这么说吃一粒就会好为什么要给一瓶呢，他是闲自己药多吗，他如此大方，如此心善，他这么想救人于危难没见他多帮帮我呢！那儿有道观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偏巧你奶奶知道了，你可别诓骗人啊。”那人嘴里说着不信，但眼里的侵占意图却难以掩盖。
　　“我没撒谎，你上次被马车撞了快死了，我不是喂了一粒嘛，你还说我上哪儿找的灵丹妙药来着。”
　　那男子听了以后又想起当日情形，他确实因为那粒药丸才好了起来，他不自觉的问道。
　　“是那一瓶药里的？这难道那里住的是神仙吗？”
　　随即又觉得为什么自己也面临死亡却不见神仙帮忙，便有说道。
　　“哎，那为什么那神仙就帮了你一家呢，为什么不帮帮我呢，我凭什么就不能得到帮助呢！哎，你说他给了你们家一瓶药，那药还剩多少呢？”
　　“大概还有几颗吧，我奶奶自那以后就经常用药给那些快病死之人，奶奶觉得应该行善事。” 男子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的是“你个呆子，这药要是在我手上，我绝对好好的大赚一笔。” 此后几人聊天中都在谈论那山顶之上的道士。
　　洛珏听了他们的谈话后决定先去山上拜访那位道士，便对张小衡摇了摇头，看向远方的山顶说道:“不急，先去拜访山顶的道观，我之前听说泽一仙师在西南的一座道观中，刚刚听那些人说此地常年受道观中人庇佑，从不受妖族祸乱，人世间有如此仙法的修道之人，想来唯有泽一仙师了。”
　　洛珏转过头来问到。 “师弟你觉得我们此去江南有几分胜算？”
　　张小衡一时不料到师兄会突然问自己问题，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
　　“我们此行去江南就你我二人想要找到画中仙，其余四大门派想来此刻也知道画中仙在江南了，想要从中抢夺，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而我们玄门宗却只派了你我二人前去，想要从画中仙手中救出江门主，还得另寻办法，泽一仙师道法高深，倘若能让泽一仙师出面，我们抢到画中仙，救出江门主也容易许多。”
　　少年笑得得意，凑到洛珏面前，贱兮兮的问道。 “师兄，我说的可有几分道理啊”等待着邀功的模样逗笑了洛珏，洛珏看着小衡轻轻低头笑了一下：“还算聪明。”
　　“嘿嘿，这还只算聪明啊，我觉得简直聪明的不得了了！”少年郎洋洋得意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为什么让我们一定要得到画中仙，江门主虽然平日里凶巴巴的，但是师父他却吩咐我们优先抢夺画中仙，而且幽冥界出现了松动，现在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加强封印吗？为什么仙门各大门派去都要找画中仙啊？”
　　“师父并未与我细讲，但终归有师父的道理，总之先把画中仙拿到手。”洛珏看了看天，望向道观方向，说道：“天快黑了，我们现在就去道观。”

　　两师兄弟便御物前往山顶之处的道观，张小衡御着一把火焰般颜色的剑飞行于天上，洛珏脚上御的是一张飞行符，等二人到了以后却不曾想在山顶饶了两三圈依旧没看见木屋道馆的影子，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张小衡开口道。
　　“那个人何苦编一个故事出来唬我们，这里除了树就是枯树，哪里有木屋，哪里有道长？”
　　“此处有结界”洛珏开口道。
　　“啊？我虽法力不比师兄，可也是玄门宗新一代佼佼者了，此处有结界，我为什么一点也感受不出来。”
　　“师弟你是土系剑修，我是金系符修，对结界敏感度高于你，我们早已再结界中穿梭，现在所见皆是处于结界中的假象，此结界确实神乎，我也从未遇到过，我们先远离山顶，待我先找到结界所在地，再试试可不可以开一个洞进去。”
　　“嗯，好！” 离山顶一段距离以后张小衡问道：“师兄，这世上有如此奇怪的结界吗？这个泽一仙师真如传闻所言道行高深至此吗？”
　　“我听师父提起过，当时九尾妖狐杀害我派汤婻（shang nan）仙尊以后，世间再无修仙大能，其余四大门派便不再服从我们玄门宗了，师父带领玄门宗大部分修仙高手前来求泽一仙师，希望仙师可以去诛杀九尾狐，还玄门宗一个公道。”
　　“那老头居然来求泽一仙师！那他真的可以杀九尾狐吗？可是九尾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啊！泽一失败了吗？然后呢？然后呢？”张小衡急挫挫的催着洛珏。
　　洛珏摇了摇头“泽一仙师没有下山，师父本来以为泽一仙师一定会答应诛妖邪，除去妖狐，但他却以不知事物全貌，不敢妄下结论，犯下杀戮为由拒绝了师父。
　　师父那时候与我说起，脸上怒气依旧未消。此行不知他答不答应。”洛珏深深的叹了口气。
　　“师兄，我们现在不是该担心他答不答应，而是我们进不进的去结界。”张小衡望向山顶的方向，随即睁大双眼看向洛珏。 “此结界那么厉害，张钦之当初是怎么破的，他有说过吗？”张钦之是二人的师父，张小衡一贯不喜欢他这个师父。
　　“没有，师父并未给我说过此处有结界，想来当时仙师知道师父会去吧，便撤去了结界。”
　　张小衡点了点头，洛珏开口道：“我要开始画符咒了，你护着我。”
　　“嗯，放心吧师兄。” 只见洛珏右手向周围树丛一伸一勾，上百张树叶便道周身环绕一圈，接着左手随即握住右手手腕，右手抵于额间，双目闭紧，嘴里念着破结界的咒语，树叶焕发出金色光芒，双目此刻顿时睁开，抵于额间的右手朝正对面的树叶指去，嘴里依然念着符咒，右手手指开始画符，上百张符咒顷刻间便画成了。
　　洛珏右手朝符咒一挥，只剩面前三张，其余树叶符咒便朝周遭散去，此刻结界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洛珏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师兄二人朝面前的结界走去，那三张符咒便在洛珏面前随他前进而前进，等他二人靠近结界，他将三张符咒挥出贴着结界，随即开始念催动咒语，周遭符咒再吸收大量法术，以此让洛珏面前的结界法力削弱，最终让结界出现短暂的破绽，这样想来便可以进入结界了。
　　可是结果却出乎洛珏所料，结界纹丝不动。
　　窗外竹林声声作响，屋子内那人穿着一袭蔚蓝色外袍坐于窗前，袖袍上有一圈一圈的火焰图案，内层衣衫是一件白色麻衣，腰间腰带亦是白色，腰带过长，环绕一圈后便垂于左胯，腰间不挂一物，竹木簪簪起发丝，系上白色发带，垂于腰间，随作响的风飘于前额，朗眉星目，面如冠玉。
　　男子抬眸望向远处结界，一眼便看明来者，看着二人身着玄门宗一袭玄色衣裳，腰间别着南田玉，想来是入室弟子，应当还是玄门宗宗主徒儿，毕竟那新任宗主酷爱玉佩，泽一看着二人来回穿梭于结界幻影之中，心中觉得好笑，修仙门派衰微至此，连结界都看不出来了。
　　很快那个稳重些许的发现了端倪，想着用大量符咒吸引结界的法力，以此削弱他们面前的结界法力，好蹭着时机跃入结界。

　　泽一轻哼一声“倒是聪明。” 不过很可惜，自身法术不够，结界没有出现破绽。
　　洛珏瞪着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这是他引以为傲研习了一百多年的符咒，却连一个小小的破绽都开不开。洛珏准备再次催动符咒，加大符咒的威力，他将面前三个符咒改为十个，周围树叶符咒较之前增了一倍。嘴里念着咒语，金黄色泛着红的符咒紧紧贴着结界，却早已摇摇欲坠。洛珏看着眼前的符咒大呵一声“破” ！

　　泽一看着眼前这个玄门宗弟子，觉得此人虽然法术不行，但是胜在有血气，倒是比他师父讨喜。
　　随即伸出右手食指朝他二人结界旁轻轻一点，随着洛珏的一声“破”而应声出现了破绽。
　　洛珏自顾自地朝山顶走去，擦掉了嘴角的血。
　　张小衡一下子蹦到了洛珏面前“师兄，你成功了，我就是说这结界没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难倒我师兄。”
　　洛珏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要是好好学习剑术，我也不至于这么费力了。”
　　“哦。” 张小衡嘟囔了几句。

　　泽一看着二人向山顶走来，越来越靠近木屋，忽然间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上一次有人来山顶还是三十年前一个老妇人，再上一次有人来还是九十五年前他师父来求我那次。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九十五年没有出过山了。
　　原来已经九十五年了啊！
　　“敢问是泽一仙师吗？”洛珏看着坐于窗前一袭蓝衣之人，觉得世间儿郎容颜都不及此人半分。泽一有些许的恍惚，良久后回过神来：“我叫泽一，仙师这称喂我担不起，你可以叫我泽一道长，亦或是道长即可。”语调轻和，但却透露着疏离感。
　　“在下是玄门宗大弟子洛珏，他乃我二师弟张小衡，此次前来并非有意打扰道长清幽，而是有事相求。”
　　“道长看起来可谓是仙风道骨，一看就让人如沐春风，如……”张小衡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泽一打断。
　　“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张小衡尴尬的摸了摸头说道：“不知道长可曾听过画中仙。”
　　“不曾。”
　　“传闻画中仙是一幅女子画像，但自她问世起便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她将人困于画像中，一点点蚕食直至真气耗尽，只剩枯骨后曝尸荒野，画中仙将我派江副门主困于画中，我二人深知此去很难救出江门主，途径此处，听闻泽一道长住于此，平日里又素闻道长美名，便斗胆前来拜访。不知，道长可愿帮助我派救出江门主。”
　　泽一看着眼前二人，正欲开口回绝，却突然感知道五十里外有一很久未见的故人，心突然慌乱的跳动了起来，不受控制的飞离了竹林。
　　只留下洛珏和张小衡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搞不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