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法师拉米尔》都宜我

16、第 16 章

　　女仆西娅生产的那一天，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那天清晨，西娅正跪在地上擦拭偏厅的地板，四处巡查的女仆长发现了西娅裙子上的血迹。

　　女仆长很生气，指责西娅衣着不整洁，催促她回到房间更换裙子，少女手里还抓着滴水的抹布，她惊恐地站起身，然后才觉得肚子坠痛，双腿无力地滑倒在地。

　　西娅捂着肚子惨叫，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她害了病，女仆长指了最近的两个清洁女仆，让她们捂住西娅的嘴，把她拖回房间去。

　　很快，西娅就在女仆宿舍生下了一个非常健康漂亮的婴儿，管家前来询问的时候，她哭着把这个婴儿丢在一旁，坚决否认自己曾和男性有过不检的行为。

　　“大人，请相信我，我可以对月神发誓，我仍是贞洁的处女，是恶魔把这个婴儿塞进了我的肚子……”西娅甚至试图掐死这个婴儿以示决心。

　　她的行为被管家阻止了，老管家不满地看着她，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婴儿，

　　“西娅，就算你不想要孩子，也不应该在主人的房子里犯下谋杀的罪行。”可能是觉得暖和了，婴儿笑了起来，管家觉得心里被柔情塞满了，他甚至轻轻拍起了婴儿，

　　“这个孩子就留在兰洛斯特家做仆人吧，但是你不能继续做工了，去奥丽那里领一些钱，然后回村子去吧。”

　　西娅抹着眼泪点头，管家一路抱着孩子走回了庄园主栋最顶层的主卧，那高高堆叠起的被褥里，躺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管家把孩子竖起来让老人能够看见他。

　　老兰洛斯特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精神起来，他很久没有觉得这样精力充沛了，连言语都重新流畅起来，

　　“这真的是处女所生的孩子吗？”

　　“千真万确，老爷，府邸里的管理条例非常严格，女仆不会有机会乱来的。”管家谦卑地回答了公爵的问题。

　　“非常好，非常好，这可是神迹啊，我要认这个孩子为私生子，不，我得让他做婚生子！”老公爵抓住了管家的手。

　　西娅还没来得及下床，就成为了公爵夫人。她穿上做工繁复的礼服，佩戴着光彩夺目的珠宝，吃着从前只能远远看着的各种珍馐美食，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老兰洛斯特公爵的身体也变得好多了，虽然还需要仆人的搀扶，但是他又能站起来行走了。

　　他为这个带来好运的孩子取名“司潘塞·梅里迪斯·兰洛斯特”。

　　公爵坚信这是个不同凡响的孩子，因此司潘塞·兰洛斯特几乎是在公爵的溺爱中长大的，他每天只需要考虑如何玩耍就好。

　　司潘塞7岁的时候，老公爵在睡梦中溘然长逝，于是司潘塞成为了新的兰洛斯特公爵，母亲西娅则迅速带着一大笔钱改嫁给了村长的儿子。

　　司潘塞成为独自一人，但对于还是个孩子的他而言，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衷心耿耿的仆人们一如既往地为兰洛斯特家打理着庞大的财产。

　　变故发生于那之后的第四年，也就是司潘塞11岁的时候，他正在渐渐变得懂事，对超凡力量产生了兴趣。

　　臭名昭著的黑魔法师文森特·乌特尔特来到了月都，血洗了最富有的几个家族，还带走了一些具有天赋的孩子，司潘塞就是其中之一。

　　乌特尔特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法师塔，让他们称呼自己为老师，法师塔里还有不少“学长”。

　　黑法师命令那些原来的学生们教导他们基础法术和知识，表现优秀者可以得到跟随乌特外出旅行的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乌特尔特抹去了所有人的名字，他说：“来到我的法师塔，只有我最喜欢的学生才能拥有姓名。”

　　平日乌特以特征称呼他们，司潘塞的称呼是“红卷”。

　　漂亮机灵又听话的“红卷”格外受到乌特的喜爱，是这一批最先拥有名字的人，但不是他的原名司潘塞，而是乌特用占卜学为他起的新名字——“拉米尔”。

　　拉米尔渐渐发现乌特的学生们其实是消耗品，大概类似于他收集的材料：

　　劣质的要丢弃或者交换成别的东西、中等品质的在普通需要中使用、上等品质的在重要的实验中使用、极佳品质的珍藏起来预备在最重要的时刻使用。

　　拉米尔只好努力让自己向极佳品质靠拢，以此延长生存时间。

　　乌特除了做坏事的时候，其余时间算得上是一个好老师，有时候甚至会给人慈爱的错觉，但学生们心里很清楚，那只是错觉而已。

　　拉米尔19岁的时候，已经具有了中级法师的水平了，不过比起乌特尔特这样的天才还是差了点。乌特很遗憾没有一个学生比得上他自己的天赋，

　　“我真希望我是被学生杀死，而不是老死在床榻上。”他有时候忍不住叹息这件事，拉米尔就会上前为他按压头部，使他放松。

　　其实拉米尔心里正在赞同他的话，「其实这也是我的愿望。」

　　这一年的冬日，乌特尔特决定放手一搏，带着所有的学生，在月都的北岸举行了一场神秘的召唤仪式。

　　乌特把所有的学生都献祭了，但不知为什么祭品还是不够，他只能逐渐舍弃自己的身体，老人已经失去了一手一脚，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剜出自己的心脏时，拉米尔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师，很抱歉弄坏了你的仪式，我出发前就从仓库的备份材料里，拿了一点神圣物品，布置仪式的时候，我偷偷净化了一部分邪恶材料。”

　　乌特点点头，“原来仪式失败在这里，我只遗憾没能看到这个仪式成功，它本来能召唤出很了不起的东西的。”

　　然后老人就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