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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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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边垚有路锦。
你完整又工整的写了我和你的名字,你那时候不喜欢我,我才不信。就算是什么也不懂的喜欢我也照单全收。
后来你懂了喜欢,喜欢上了陈嘉妮。
我想,明天你又笑着叫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
没关系,我也原谅了刘垚。你对我好点儿,我就原谅你。
旁边的女生凑到我面前,仔细端详我面前的话,忍不住皱眉:“你的画怎么这么压抑,那个人是杀人犯吗?”
我的话中,一个笑意热烈,阳光的男孩被身后的男人紧锁着喉,左手握刀逼近男孩。
男人只有轮廓,面容那儿一片空缺。在我的脑海中,你的脸自动填补在男人的脸上。
你就是凶手,杀死我所有关于你美好而热烈的回忆。
我点头:“是。”
女生惊呼了声:“那你要把他画丑点,越丑越好。”
我说:“他很好看的。”
女生讶异:“杀人犯怎么可能好看。”
我抬笔不停勾勒着画的轮廓:“嗯,杀人犯不好看。”
刘垚和温刻铭的关系突然变得很僵。
温刻铭搂刘垚的肩都会被很剧烈的挣开。
刘垚不在,我问温刻铭:“你和刘垚怎么了?”
温刻铭笑道:“我跟他表白了,不过被拒绝了。但没关系,他一定会和我去p大。”
我说:“我也被拒绝过。”
温刻铭凑过来问:“你什么时候表白的?”
我还没回话,温刻铭就突然被拉开。
刘垚拍了温刻铭肩膀一下:“喂,你凑路锦那么近干嘛!你这人怎么这么轻浮,你这样子怎么对得起你刚表白过的我…我的理想型?”
温刻铭笑道:“你的理想型,你不是一直喜欢的都是女生吗?我才不对你的理想型感兴趣,我喜欢的是男的…具体点的话,喜欢的是…”
刘垚拍了温刻铭一掌:“丢脸。”
温刻铭抓住刘垚的手握住不放,笑道:“喜欢就喜欢了,丢什么脸。我温刻铭向来坦坦荡荡。”
我看着刘垚和温刻铭,心中有些发酸。
我在脑海中把刘垚和温刻铭的脸换成我的和你的,要是我们也能这样该有多好。
刘垚和温刻铭仍在纠缠。
温刻铭时常和我说:“他爱说反话,但很可爱。”
温刻铭反复和刘垚说:“报p大吧,报p大吧,报p大吧。”
这回刘垚说:“我妈希望我报p大,但她也想报p大。我怕在p大遇到她,她认出我怎么办?”
温刻铭止笑,看着刘垚问:“她是谁?”
刘垚颔首:“还能是谁,爷的白月光呗。”
温刻铭转身走了,刘垚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说:“快去追他。”
刘垚点头,顿了会儿才转身追去。
我无奈,转身看向窗外。你正好路过床边,阳光给你的侧脸镀了层光。
高三的日子,学习压抑。我跟少再画素描。
杨叔叔死了,死于车祸。
我赶到医院,双腿都在打颤。如此爱陈姨,陈姨如此爱的杨叔叔正在手术室。
我双手合十祈祷,但手指发抖以至于无法弯曲。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前的灯熄了。
我冲上前,抖着嗓子问:“医生…杨叔叔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你是杨青铮家属?病人死亡时间20xx年7月9日,死前念的最后一个名字是位叫陈素雅的人。”
我退后几步:“怎么会…”
但他没有骗人,杨叔叔的遗体被人推出,上面盖有显眼的白布。
那么高大伟岸的人,马上就要被装进一个盒子里面。
上天的不公又一次降临在杨叔叔身上。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陈姨。
我握住杨叔叔带有余温的手,一松了力,他的手便坠了下去。
那个经常背着陈姨在疗养院的花园里转的杨叔叔彻底没了力气,连呼吸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去看了陈姨,陈姨又坐在床边。但这次她在四处望,她在找她的爱人。
我走过去,陈姨一直盯着我的脸,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在陈姨脸上看见特别明显的喜悦:“小锦啊,我怎么没看见你杨叔叔呢?”
我握紧陈姨的手,深深地感受这双带有烫人温度的手,我滚了滚咽喉才能艰难出声:“杨叔叔最近餐馆忙,没时间来。”
杨叔叔说过,在陈姨的臆想中。杨叔叔开了家餐馆,生意很好。
现在我在利用陈姨的病,哄骗陈姨。
陈姨面上的忧虑才消散了些:“小锦的画好多人看过,就陈姨没看过。”
我说:“明天给陈姨看。”
我整夜没睡,又拿出素描材料。
我用我全部的耐心精心刻画着杨叔叔和陈姨的模样。
陈姨和杨叔叔牵着手,笑得幸福。
我把画拿给陈姨,陈姨看着画久久挪不开眼:“小锦,画的真好。”
可过了很久,陈姨都没能等到杨叔叔。
杨叔叔在时,一直在教陈姨叫他的名字:“我叫杨青铮,是你的丈夫。”
陈姨讷讷的学:“杨青铮。”
可过了好久,杨叔叔再也不能来教他患有阿尔兹海默证的妻子念他的名字了。
陈姨的病越来越严重,看见我半天也认不出来。
我再也没能听到那声亲切又温暖的小锦了。
陈姨抬眼看我,指着画里的杨叔叔:“他是谁,我能见他吗?”
我又一次骗了她:“他是您年轻时的一位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陈姨叹了口气:“哎人啊,可我看他总觉得有种感觉…就感觉…”
我说:“陈姨,外面出太阳了,我带你出去晒太阳吧。”
陈姨过了很久才点头。
也许我不该把画拿给陈姨,该让她遗忘。
但陈姨和杨叔叔相爱过,这个痕迹是不能被泯灭的。
阳光打在陈姨脸上,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我站在陈姨身侧,我告诉她:“画上的人叫杨青铮。”
陈姨呢喃:“杨青铮……”
高三下期,我只能无休止的学习。每天都会去看陈姨,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像座僵硬的雕塑。
我有种感觉,我要失去陈姨了。
这个感觉很强烈,像是某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