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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你帮不帮忙? ...

  •   假期结束的很突然,在尾声参加了堂姐婚礼的于多温更加怅然。

      当时的婚房里,一群人嬉闹着在找鞋子。有些微胖的堂姐脸蛋红扑扑地满脸笑意看着自己的新郎。

      新郎长相一般,两个人认识了很多年才结婚,事实上,原本双方都没有把对方放入自己的未来另一半的计划里。

      也不知道怎么的,进入三十岁以后,男方却突然告白了,他问堂姐愿不愿意嫁给他。

      本来就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哪里不知道底细。

      就这么草率地谈了一个月的恋爱以后,见了父母领了证。

      又过了小半年,就这么仓促地结了婚。

      于多温伫立在婚房的一角,看见有热场的主持人和摄影师起哄,让男方给女方穿鞋子的时候去亲吻对方的脚。

      姐夫明显是犹豫了。

      堂姐的脸上不显,她新婚丈夫直接就在她跟前,和她离得很近,因而他的表情变化对于堂姐来说更是尤为刺眼。

      姐夫一双瘦弱的手捧着女方的脚,先是慢吞吞给堂姐穿上鞋子。

      皮笑肉不笑。

      又不好意思地看了下周围的人群,还是把头低下了。

      就好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磨难一样。

      去轻轻用嘴唇碰了下对方的脚背,仓促地转瞬即逝。

      姐姐的笑容是僵硬的,她嘴巴微微张开,却还是闭上了。这场婚礼毕竟策划了很久,距离两个人领完证实际也挺久的了。

      还能怎么办?可怕的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能隐隐作祟,但是女人总会给自己的生活寻找借口,在喜庆的婚床上坐着,堂姐还是决定接受命运给她的安排。

      多年的朋友,一点点的表情都能猜出心里所想。

      明明确实亲脚背是一件让人有些尴尬的事情,但是男方这么委屈,让堂姐的心拔凉拔凉。

      这就是婚姻。

      于多温想。

      即使是朋友,即使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也不过还是会嫌弃自己。

      与其这样干嘛找这么穷酸的朋友,不如相亲。

      等价交换,银货两讫。

      相亲之后,对方至少不会让自己在物质上委屈。

      到时候自己也不会让他亲自己的脚背,给对方难堪。

      回到学校没多久,于凯突然找于多温商量,说班主任觉得大家氛围太过沉重,要一起办一个这三个月过生日的同学的生日会。

      而且马上是家长会了,想让她筹划下。

      于多温拒绝了。

      自从红五月的歌会结束后,她自请和老师说不想要做班干部,这有些影响学习了。

      虽然实际情况是,她觉得吃力不讨好。

      相对于学生会团委,偶尔学弟学妹会拜托自己整了表格文件,或者讲解下过往的大型活动的组织流程。

      在班级里的学生工作,对于她来说,实在像是折磨。

      大家彼此亲近,但是却很隔阂。

      即使是富郁,也在私底下总是说于多温的问题,让她很受伤又很有挫败感。

      难道自己真的这么不通晓人情吗?

      当对自己的否定变多的时候,这个人的自信心就会逐渐丧失。

      周郑也很犹豫该怎么鼓励于多温。

      班主任宁静拒绝了于多温的要求,她表示后面一年的班级工作并不多,希望自己不要这么自私。

      “自私。”

      “她真这么说你?”

      周郑也不明白,为什么宁静对于多温存有恶意。

      哪怕这表面不显,却经常若有若如地传递出这个信息,而这个信息其实也是为什么于凯会比于多温在处理班级事务上更游刃有余的原因。

      于多温耷着眼不太想回答,但是默不作声就已经回答了周郑的问题。

      “嗯大概是我顶撞过两次。”

      “一次好像是因为语文议论文我和老师的观点不太一致···当然老师的总是对的···”

      她声音越来越低,也没什么兴致。

      “而且后来那次,是因为···前几天我们上课老师不是说了一些关于人生感慨的事情吗?我又顶撞了。”

      “嗯?有吗?”

      前几天的语文课,宁静语重心长和大家分享自己的人生经历。

      谈到结婚和择业,她满怀饱满的热情,跟大家讲到她非常幸运可以遇见现在的丈夫,而且表示女孩子结婚后,丈夫就会是家庭的支柱,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去找对象。

      虽然好像后半句是正确的。

      前面的话,于多温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她直接举手,告诉宁静,自己的家里是母亲做顶梁柱,是主要的家庭收入来源。

      当时的宁静脸色就不好看了,于多温抿着嘴,也看得出来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断老师的话。但她就是不太过脑子···

      当时周郑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现在仔细一想确实会不太好。

      但···宁静作为老师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

      这个问题答案当然不得而知。

      周郑轻抚于多温的左肩,这样的举动逐渐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不过你为什么害怕做班干部啊,你明明做得很好啊,处理什么都井井有条。”

      周郑说的没错,这明明都是于多温的优点,但最后反而“被逼走”的也是于多温。

      “我举个例子吧”

      “小时候我舅妈带我去万象城滑冰,我真的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我努力尝试,而且短时间内我可以自己不扶着就能滑了。”

      “但是后来没有再滑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道理很简单,我在后半程摔倒了几次,就被比我小了两岁多但是滑过很多次冰,所以十分熟练的弟弟嘲笑了,

      他其实不是故意的,但是却还是指责我说我挡着他,还因为我的原因舅妈不得不一直看着我。”

      “当时购买滑冰票对我来说是很贵的,我很珍惜这个机会吧。”

      “再后来,我就不太敢再提出要去滑冰,因为去那个滑冰场要开车一个半小时多才能到。”

      “而我的妈妈根本没有这样的闲暇时间带我去,再加上当时,说来好笑,我并不确定那个时候的我们到底有没有钱。”

      于多温对于金钱的理解其实多半是出自于父母对自己的要求,也许是实在放心周郑,和他说这些心里话也不觉得羞耻。

      家庭本来就是无法避免的人生选项啊。

      “当对金钱概念模糊的时候,可能会产生两种结果。第一,随意花钱,因为不知道钱的可贵和难挣,第二就是不敢花钱不敢和爸妈要求自己要做什么,因为害怕被拒绝也害怕被说不懂事。”

      “得到和失去哪个更可怕,所以你一开始就不能去接受这件事,也因此我没有滑过冰了。”

      “一个为了面子,一个是不想花费和表弟一样的钱去滑冰。但是表弟还觉得我真的很自私,说我不去滑冰就算了,留在家里好好学习,导致他被舅妈骂不懂事”

      “而且。”于多温有些笑的怅然。

      “我有时候真希望表弟不能去滑冰了,大家都一样遭受困难就好了。”

      善与恶不可分离地生长在一起*

      周郑有些明白于多温的意思。

      因为富郁和于凯总是如同垒石立在于多温的面前,粗浅的班干部经历让于多温更疲于应付和他们的交际,在受到他们给的负面信号之后。

      本来就是好不容易才当上副班长的于多温,更加没有信心和心情

      想要去做这件事。

      反而在陌生的学生会,她却可以得到更多的赞许和理解,她急不可耐地不想停留在班里。

      而这份心情也变成别人认为的:于多温根本不爱班级,也不愿意为班级付出的刻薄片面的解读。

      在这样的失望情绪下,明明可以做得很好的于多温只会艰难地选择退缩。

      而在每次都要被现实情况打击放弃以后,她习惯性地就逃避了。

      这是很不对的。

      因为如果自己想要去做,你就得去做。

      千万别害怕。

      没有再多说,心情的烦闷很快就吹散了。其他任课老师,包括俞文莉在内,都毫不保留地夸赞了于多温的成绩进步。

      竟然可以在没有语文数学的情况下,她的总分位列班级的前三。

      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好事。

      去了趟洗手间,

      因为这个厕所只有这层的三个靠右边的班级使用。

      所以于多温一下子就在小隔间里,注意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的声音。

      她们议论纷纷,

      说着于多温的成绩好的事情。

      真是指名道姓。

      完全没有收敛。

      呵。

      嫉妒滋生在每一个角落。

      洗手间里是藏不住秘密的。

      也不意外。

      她听见钟连馨的声音,

      她说:

      于多温家里条件不好,能够花这么多钱补习真的很奇怪啊。

      于多温心里想,我妈年收入也有三四十万,只是需要每个月都自己付房贷和水电费,还要偶尔替我爸还债才很难好吧。

      怎么就「条件很差」了。

      也有人跟风回应,表示花钱补习才达到这水平真的是···

      怎么,你们家不让你补习?

      女孩腹诽。

      等到簇拥着钟连馨的几个人一起走出了洗手间没有声响。

      于多温才推开门走出来,对着镜子洗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干你们屁事。”

      可惜她还不够勇敢可以当面和她们说。

      回了座位,发现许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让于多温很生气,往里面挪了一个大组以后,于多温和周郑离开了窗边的位置。

      现在在教室的中央的两列里。

      怒火冲天。

      她直接就冷漠地拍了下许凝的肩膀,对方错愕地回头,眼睛里好像写着:怎么了吗?

      连周郑都被她的狰狞面目吓到了。

      她内心悲叹一声。

      “能不能让开,这是我的位子啊。许凝你能和周郑找别的地方讲题目吗?”

      “我就坐了一下下啊多温。”许凝心里虽然心虚,可是也觉得于多温过分了,太小气了吧。

      “我的意思是,你俩可以去别的地方讲,爱讲多久讲多久。”

      “但是,别在我边上,会影响到我。”

      “你好霸道!”那许凝面色绯红气的都快要爆粗口了,她把自己的卷子从周郑面前收回,很委屈地看了一眼周郑。

      好像是在说:

      你看她啊,好过分。

      可周郑哪里管她,他更担心于多温的心情。

      怎么突然这么暴躁。

      这是怎么了呢?

      一直到下午的课程都结束了,于多温都没怎么说话。

      许凝在暑假里,不小心给自己发错过消息。

      更值得深究的,是她发的是:

      【我好烦她管东管西还霸占周郑】

      虽然很快就删除了,但是于多温傻傻愣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

      所以,在许凝眼里,自己霸占周郑?

      在他们眼里只有男欢女爱吗?

      本来和周郑相处的很愉快,但是于多温现在不这么想了,她觉得别人总在用有色眼镜看自己,心里委屈又苦涩。

      许凝当时立刻撤回,还半天又发了一句,问她【没看见吧】。

      是啊,
      没看见呢。

      她问:【你发了什么呀】

      许凝好似松了口气,很快回复

      【嘿嘿没事,我把发给我妈妈的成绩单发给你了。呜呜】

      想到这里,于多温心里很冰冷,也许只有女孩子最懂如何伤害女孩吧。

      所谓的流言,竟然有一天会从身边的“好朋友”嘴里穿出去。

      心痛如割。

      晚自习都不见于多温搭理自己。

      周郑真的觉得茫然又心底发毛。

      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传纸条给陈鑫楠。

      陈鑫楠知道个什么。

      他问自己,有没有干什么坏事。

      我哪有干什么坏事。

      我对于多温,难道不像是对一个祖宗吗?

      周郑叹了口气,下午还特地给于多温买了奶茶。

      她也不接受。

      还跟自己说:谢谢。

      故意的客套在周郑眼里就已经是绞刑架了。

      他们俩做同桌这么久都没有这么生硬过,

      哦
      他忘了上次周衡事件后的一周,两个人也是有点疏离的。

      可是周衡这小子最近没出现过啊。

      他烦得很。

      只能又撕了张纸条,写给于多温:

      【于康康!你原谅我吧。】

      于多温看见纸条上面的「康康」还愣了下,后来才明白过来,是上次看电影妈妈叫自己,被他听到了。

      她恼羞成怒,不回复他。

      下了课。

      于多温还是克制不住,
      她有些后悔了,
      但觉得自己不能低头。

      她没头没脑甩给周郑一句话:

      “你还帮不帮忙了?”

      “什么?”

      周郑摸着脑袋不知所云。

      望着于多温走向外面,门口许凝还在等于多温。

      两个人交流了什么似的,于多温脸色好转很多,随即许凝牵起于多温的手。

      两个人倒是和和美美回宿舍了。

      只把自己留在原地,
      反省···

      我到底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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