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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武馆木讷拳师VS一心只想报仇的你 ...

  •   "给你吧."你把手中几枚银圆放于小乞儿手心,随后也没在意对方嘴里说着什么,转身坐上老爷车.
      那人只是怔愣片刻,小心翼翼将几枚银圆收好,而后垂着脑袋走入巷弄深处.
      ……
      你又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梦.望着四周破败的墙壁,不禁恍惚了片刻.
      程家昔日风光无限.家父程英儒公派留洋归来后,跟着外国人干起了洋行的买卖,再加上程家祖传干的是御医,于是也顺手开办了一家中西合资的医院.
      你自出生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程家生意蒸蒸日上之时,你的父亲在洋行暴毙,母亲听到噩耗后悲痛欲绝,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程家陷入混乱,生意被对家蚕食干净,很快你便背负巨债只能被迫变卖家产,保自己一个周全.
      你用仅有的一点积蓄在偏僻的郊外租了一个小屋子.望着掉着墙灰的墙壁,你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这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生活.
      好在一直服侍你的陈妈不离不弃,她感念程家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省吃俭用把你抚养成人.
      许是出生在杏林世家,又或是祖父在你小时就时常提及些药材方子,你自小就比旁人更熟悉中药药理.
      你被陈妈含辛茹苦的拉扯大,也走上了那条你本应就该走的路.你开了间小药馆,平日里看看常疾,替别人调理身体之类的.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下去,当年失散的程家血亲找上门来.
      你这时才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当年程家的生意声势浩大,有位达官显贵慕名前来,试图买通程父,要其从中作梗,害死某位在中西合资医院治病的病人.
      那个病人和这位达官显贵是竞争关系,只有这个病人死了,这位达官显贵才能一路高升.
      程父自是一口回绝,因此被那位达官显贵怀恨在心.他买通了程家的司机和当地的警署,程父的行踪被其知晓后,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人派来的杀手当街击毙.警署与其串通一气,后果不了了之.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含冤而死,仇人却一路高升手握重权,你心中愤愤不平,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于是你开始暗中计划着为父报仇.
      你准备了很久,终于等来了时机.
      这位权贵打算在自家府邸宴请宾客,你扮作跑堂伙计前来送名贵药材,趁机混了进去.
      众人都在向其恭贺贵公子的年少有为,说着客套的场面话,周围觥筹交错.
      只有你一个人垂着脑袋站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笤帚,整个人恍惚着,犹如虚离于此.
      你也本应拥有这么敞亮的生活.不需要日日省吃俭用算计度日,更不需要蜷缩在一个那么小的地方隐姓埋名,整日惴惴不安地担心讨债的找上门来.
      都是因为这个人,你的世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程家的风光因此断送,父母的惨死皆因他而起.所以他必须死在你手里,哪怕是拼上你自己这条命.
      匕首藏于袖口中,柄身早被你握的滚烫,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你不禁扬起怪诞的微笑.
      "3……2……1."你心里默数三秒后,方才还在推杯换盏的权贵,突然开始浑身抽搐,你加在酒杯里的药物开始起效了.
      周围一片惊呼,全部乱成一团,只有你不紧不慢地神色自若.
      "让我来吧,我是医生."你说着便熟练的按了那人身上的几处穴位,抽搐停止了.
      你娴熟的举动使得众人渐渐抛下疑虑,索性你顺水推舟,支使着一旁侯着的管家随从将权贵抬回房间.
      你借口缺失药材,让那几个人分头去寻,很快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你和那个处于昏迷中的权贵.
      你掏出匕首快准狠地刺向权贵的心口,没有丝毫犹豫.
      见屋外走廊没有任何动静,你正欲逃走,打开门正好撞上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你趁对方愣神赶紧开溜.
      你按照既定的逃跑路线离开,很快就有人追了过来.
      你误闯进一个死胡同,无路可退,就在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旁紧闭的屋子里忽的伸出一只手,将你拽了进去.
      屋外的脚步杂乱无章,你被一个人按在门板上不得动弹,滚烫的躯体紧紧贴着你的,你的心里莫名平静下来.
      你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误打误撞地与其对视,又或许他一直在盯着你.
      那是一双墨色的眸子,对上你的视线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夹杂着几分气定神闲.
      屋外没了声响的同时,你也试着挣脱了他的桎梏,而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现在走还不安全,暂且住下吧,明天你再自行离开."那人深深地打量了你一眼,而后背过身去,不紧不慢地走进炊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两个盛满水的玻璃杯.
      "为什么要帮我?"
      "就当是,"那人把杯子递了过来,"我这人好管闲事吧."
      你心中犹疑,打量起四周,见屋中摆放着一些木人桩,便也料到眼前此人多半是习武之辈.随即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捕,你跑的精疲力尽,嗓子早已干渴难耐.
      "你不怕我连累你?"
      "……"那人避而不答,从柜子里找出一些一些盥洗过的被单,看了你一眼示意你跟上.
      你跟着他来到了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居室,只不过没什么物件,看起来空空荡荡.
      "没用过的干净被单,你自己铺好后就歇息吧,盥洗室左拐朝前走."顿了顿,"有事叫我就成."说着就下到一楼去了.
      你对着盥洗室的镜子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写满平静又如负释重的脸.
      如今你大仇已报,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你瘫在床上,思索着今后的去向,你打算带着陈妈离开这座城市.
      你连死都不怕,自然也不会过多思索,那人收留你到底是何居心.你也不在乎,要杀要剐随他便.
      那是你自父亲死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你是被叮叮咚咚的刀剁菜板声吵醒的.
      你慢吞吞地走下楼,原来是那人正做着吃食.
      "醒了?"那人把配着煎蛋的面条端到桌子上.
      "多谢你的收留."
      "你还能去哪?"那人手拿着筷子,示意你坐下来一起吃.
      "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你的好意."
      "会做饭么?"头也不抬,含糊不清的吐字,夹杂着吸溜面条的声音.
      你显然没反应过来,没明白他的跳跃思维,却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一日三餐你做饭,暂且住下,等风声过了再离开."
      "好."你嗫嚅着,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问出口.
      "闻崝,我的名字."
      "程茹湘."你心一横,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身份,揣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闻崝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菜叶,喝了好几口面汤.
      你大口大口咽下面条,拼命忍住摇摇欲坠的眼泪,但还是有几颗滚落在碗里.
      昔日众星捧月般的宠爱于一身,到如今的省吃俭用的拮据生活,其中的落差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十一年了,你甚至不敢用自己的真名.甚至你对他说出自己的真名时,心里都恍惚了一下.
      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父母的音容笑貌还残存于自己的脑海.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你终于杀死了害你失去一切的仇人.
      接下来的日子,等风声一过,你就带着陈妈远走高飞,两个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眼下,还需找机会告知陈妈自己的消息,以免她担心你.
      你趁着买菜的间隙,偷溜回家,你把一切都说了.
      你们约好,三个月后走水路离开.在此期间,尽量不见面,以免被人察觉.
      你把这几年开药馆存的钱悉数交给
      陈妈,嘱咐其好生保管.
      看着陈妈鬓边花白的头发,你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
      你照往常一样,在炊房里叮叮当当的洗菜切菜,你把粗米煮过后蒸上锅,打算上天台对闻崝知会一声.
      屋子的顶楼是一个天台,闻崝的武馆就在那,一个不大的地方,却挤满了人.
      周围邻居凡是有条件的,都把自家小孩送到这里来学.
      闻崝的拳脚在这一片很有名,很多人都慕名前来切磋,更有甚者,跋山涉水也要前来拜师学艺.
      平时闻崝不忙的时候,会跟你一起去附近的菜场.时间久了,那些卖菜的叔婶也就认识你了.
      大家对闻崝都很敬重,连带着对你也是爱屋及鸟.
      起初你以为大家敬重的是他的功夫,后来知晓了那些事,你才明白,那些钦佩之意从何而来.
      你站在楼梯的最高一阶的拐角处,盯着远处的闻崝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看着一身儒雅斯文的气质,举手投足皆是波澜不惊的坦然之意,看着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入定之人.
      可他会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挺身而出,也不会仗着自己的拳术肆意欺负弱小,教人习武更是分文不取,生活的颇为清贫.
      一片阴影缓缓将你笼罩.
      "是有什么事么?我看你站着好久了."
      你这才回过神来,摆手解释道,"饭煮上了,我怕耽搁你教他们……"
      闻崝看着眼前人由于窘迫愈发涨红的脸,着实有些好笑,嘴角自然也抑制不住的上翘.
      "今后有事,直接上来说一声就行."
      你忙不迭的点头,刻意无视掉四周投来的打趣的目光,故作镇定地转身下楼.
      可背后的视线存在感过于强烈,导致你途中差点慌不择路,险些摔倒.
      你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每次在他面前,自己都那么的狼狈不堪.甚至在他处之泰然的对比下,自己更显方寸大乱.
      "师娘做的饭真好吃."几个小豆丁用手蹭了蹭嘴角,朝你挤眉弄眼一番.
      你刚要张口解释,便一窝蜂喊着‘师父明天见’跑远了.
      你无奈看向闻崝,他也是一脸无辜的耸耸肩.
      你把碗筷端进炊房,正挽着袖子,闻崝却挤了进来,一向宽敞的屋子略显逼匝.
      "歇着吧,我来洗."
      "我都把水放好了……"你努努嘴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地推搡出去.
      "木桌上有条旗袍,你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闻崝没等你出声,扭头就走进炊房.
      你本想开口拒绝,可脚却不听使唤般走向木桌,叠好的茶白色立领旗袍映入眼帘.
      你小心翼翼地上手摸了一下,光滑细腻的缎面,镶嵌着浅淡的玫瑰花纹路,是顶好的绸缎所制.
      你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料子了.指腹触及之处,逐渐变得炙热起来.
      "快去换上试试看."
      你猛然回头,闻崝像是站在那看了你许久,见你望向他,朝你俏皮的眨了眨眼.
      你小跑着上了二楼,走进房间后将门紧闭.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你闭着眼一股脑换上了那身旗袍.
      出乎意料的合身,你看向镜中的自己.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每父亲回家,都会给你和母亲带一些礼物,有时候是一些糖果,有时候香水或者漂亮的裙子.
      心底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你怕闻崝等太久,随即又小跑着下楼去.
      "真好看,很适合你."
      你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取之而代的一种无法言明的涨涩.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喝过的汽水,咕噜咕噜的冒泡.
      "为什么要买旗袍给我?"你的眼里充满探究.
      "马上要入夏了,难不成你还穿着长袖?"
      "谢谢你."你小幅度地转了一个圈,垂着眉眼仔细打量起微摇的下摆.
      闻崝的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笑意.
      ……
      不知不觉,快到你与陈妈约定的时间了.
      前几日,陈妈捎信给你,说船票已经托人搞定,叫五日后,在老贵汤面那里等她.
      走之前,你替闻崝打扫屋子时,在他屋中的烛台里发现了几枚银圆.
      一个老式雕花的破旧烛台,里面放的不是蜡烛,而是几枚锃亮的银圆,看样式应是十几年前的程氏洋行还在时发行的版本,可现在早该被淘汰了.
      正想着,从旁伸出一只手,一把夺过你手中的银圆.
      "别动它."闻崝异常罕见的发着脾气,小心翼翼地用袖口一遍一遍擦试着银圆.
      "你怎么会有这种样式的?"
      "……"闻崝只是意味深长地扫了你一眼,把银圆放回烛台后就离开了.
      你想了想还是打算写了封简洁的信,告知闻崝一声,你很感激他的收留,于是把身上仅有的一些积蓄,连同信一齐放在烛台旁.信里还对自己擅作主张动了银圆表示了歉意.
      你收拾好东西后,来到了老贵汤面赴约.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陈妈的身影.
      你心下顿觉必定有事发生,正打算去她住处寻找,一大堆军阀围了上来,你被带走了.
      你被带到了赵氏公馆,就是那个你杀死的权贵的家.
      你被人按住,迫使你跪在地上.
      "又见面了."眼前的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修长的手指微微轻点着真皮座椅的扶手,脸上洋溢着恣意的狠厉.
      "是你."是当时迎面撞上来的那个人.
      "找你可真不容易."
      "杀死他倒是挺容易的."你嘴角含着笑意,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你丝毫不畏惧地与其对视.
      "可她会死的更惨."
      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血泊中躺着的人是陈妈.
      你的血液瞬间凝结,而后汹涌的恨意促使你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
      "想救她吗?"他的手指抚上你的光滑细腻的脖颈,"那就陪她一起死吧."说着便一把掐住,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你,他眼底闪过满足的快意.
      "赵公子,五日后的切磋我会去的."闻崝匆匆赶来,迅速拨开赵禅深的手,"我只有一个条件,恳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她们."顺势将你揽进怀中,拍了拍你的背替你顺气.
      "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以命抵命."闻崝脚步没有丝毫迟疑,背着陈妈,带着你离开了这里.
      ……
      得知陈妈并无大碍后,你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是我们连累你了."
      "无妨."
      闻崝一脸泰然自若,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你,你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洋人听说是什么战无不胜……"
      "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你急吼吼的解释道,"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这可不是儿戏,再说是因为我,你才会接下这个烂摊子……"
      "看来你很担心我?"闻崝挑挑眉,眉眼间尽是调侃.
      你结结巴巴地涨红了脸,心里像是被麻线乱绕一大圈,将自己束缚起来,不知所云.
      你被闻崝拥入怀里,干净清爽的气息瞬间占据你的鼻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头顶传来闻崝的轻声细语,脑袋嗡嗡作响片刻后,整个人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
      "好,我等你回来."你的手掌试探性的落在闻崝的背上,换来的是他的手渐渐圈紧你的腰肢,你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倚靠着他.
      三日后,陈妈的伤好了个大概,闻崝提出先送你们出城,你自然不同意.
      可你拗不过闻崝,只好点头应下,扶着陈妈坐上了出城的船只.
      到了水乡,你把陈妈安顿好后,又赶忙坐上了回去的船只,你不能把烂摊子全部丢给闻崝.
      等你赶到的时候,切磋已经开始了.
      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都是慕名而来一睹闻崝的风采,你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闻崝的拳法,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游刃有余,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四两拨千斤.
      可那洋人也不是好打发的草包,实实在在的力气和块头令闻崝也稍显吃力.
      说是切磋,可看那洋人步步紧逼,攒足了骇人的气力,显然是奔着绞杀去的.
      闻崝并不想使全力伤了对手,切磋是切磋,并不是取人性命,因此闷声吃了好些亏.
      你看着很是心疼,四周一片哀叹,场上局面变幻莫测,气氛显得尤为沉闷.
      眼看渐渐落了下风,闻崝依旧处变不惊,他依旧蜻蜓点水般借力使力,并没有使那洋人讨得更多先机.
      洋人按捺不住,几个勾拳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嘴里念叨着什么,闻崝顿时变了脸色.
      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闻崝迅速与其厮打在一起,二人滚倒在地,闻崝迅速出手挑断洋人麻筋,而后迅速扭断那洋人的踝骨,打向腹部的那几下使足了力道,而后一手拨他手腕借力一手抬头部,手刀劈向颈部,一拳打向天灵盖.
      洋人没了气息.
      四周一片叫好,一旁坐着的军官显然坐不住了,显然对目前的局面大失所望,指挥着士兵齐刷刷的掏出枪,试图镇压动乱的百姓.
      枪声响起,四周乌泱泱的如同起了风浪的大海,你抬头望向擂台,试图寻找着闻崝的身影,可四周都是逃命的百姓,闹嚷着推搡着,转眼间闻崝就消失了.
      你拼命挤向擂台,心里不断祈祷着闻崝平安无事,下一秒一双手伸了过来.
      一双血迹斑斑的手握住了你的.
      你回头一看,尘埃落定般地潸然泪下.
      "跟我走."闻崝牵着你,迅速穿梭在人群中,黏腻湿润的血腥味,如同唤醒了你脑海中的某个片段,直闷闷的朝你扑来.
      那天他把你拽进屋中时,你手里也是潮湿粘稠的血腥味.
      等你们坐上了去水乡的船只,恍恍惚惚的你才回过了神.
      你看着闻崝额角冒出来的星点血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他扮了个鬼脸,手握成拳伸到你面前,示意你伸手.
      "什么啊?"你破涕为笑,擦干眼泪凑了上去.
      掌心摊开,是那几枚银圆,你在他屋中烛台里看见的.
      "物归原主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武馆木讷拳师VS一心只想报仇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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