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錯過》daramji

1、無緣錯過

　　[基本上﹐我討厭麻煩]

　　(那是說﹐你不會接受追求﹖)

　　我把窗口關掉。

　　..........................無緣錯過 by daramji

　　-啊噢-

　　屏幕上跳出新窗口。是不認識的人。

　　(你好﹕))

　　[你是﹖]

　　(不用那麼酷吧﹖)

　　[習慣]

　　(我叫瓶子)

　　[找我有事﹖]

　　(又是那麼酷)

　　(你還沒自我介紹呢)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噢﹐你很有名嗎﹖)

　　那倒不是。不過﹐最近幾年似乎已經很少不認識的閑人找我了。

　　[我是凌]

　　(很帥的名字﹕))

　　其實﹐我真的很討厭麻煩。

　　(差點又當了)

　　[都叫了你不要通宵打游戲了]

　　(可是xxxxx新版耶﹗你忍得住嗎﹖)

　　[當然]

　　(…)

　　我笑了。這小子﹐興奮起來就什麼都忘光了。

　　(可是這不公平啊﹗你根本不玩游戲﹗)

　　[所以﹐是你的問題問錯了]

　　(反正你就是欺負我)

　　心絃一動。

　　[欺負﹖]

　　(每次都是掘好坑讓我踩下去)

　　好像每次都是他自己自掘墳墓的﹖不過跟他﹐有理也說不清。

　　[報告做好了嗎﹖]

　　(拜託﹗不要沒事學我老媽好不﹖)

　　[那就晚安了]

　　(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好像急了。可是﹐我每天都是十一點半睡的﹐他知道。

　　[怎麼﹖睡覺啊﹖]

　　(你…)

　　[嗯﹖]

　　好久沒有回應。平時這小子不是那麼婆媽的。

　　[怎麼了﹖] 到底我還是捨不得。

　　(凌哥)

　　[嗯﹖]

　　(我…)

　　又等了許久﹐我開始覺得奇怪。

　　[究竟什麼事﹖]

　　(凌哥你是覺得我煩嗎﹖)

　　我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剛要加個敲他頭的表情﹐他再次傳話了。

　　(凌哥﹐我好像戀愛了)

　　我心裡再次一跳。

　　[誰那麼倒霉﹖]

　　(凌哥﹐你不要那樣摧殘我嬌弱的自信心好不好﹖><)

　　[同學﹖]

　　(不是)

　　[朋友﹖]

　　他沒有回應。

　　[是朋友吧﹖]

　　還是沒有回應。

　　[算了]

　　我心裡好像有點煩躁﹐把窗口關掉﹐順便也把程式關掉了。

　　半年下來﹐我看過這小子戀愛過五﹑六次﹐每一次都是轟轟烈烈地開始﹐淒淒戚戚地結束。可過沒一星期﹐他又再次是龍精虎猛的一條好漢了。

　　可是這次﹐我感覺到好像真的有點不同。他每次都是興高彩烈地告訴我他戀愛了﹐對方是個如此這般世間少有的好女孩﹐未曾試過如這次般吞吞吐吐的。

　　我有預感﹐是不是我們之間有什麼將要改變了。

　　一向﹐他都是選擇主動的一方﹐從相識到平時的互動﹐差不多都是他帶起﹐我跟著他的節奏一起跳動。可是﹐我從不感覺自己是處於完全被動的不利位置。平時我對自己的行動抓得很緊﹐所以也不會害怕事情會脫出自己所能控制的範圍外。

　　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情感﹐已經被這個毛頭小子牽動了。而我現在﹐居然覺得不知如何自處。

　　過了一天﹐我的心情平復下來了。

　　這小子戀愛就戀愛﹐反正他失戀的時候不要又來找我哭就好了。

　　我打開程式﹐見到他在線。

　　[小子]

　　我突然發現﹐原來我真的很少自動地發消息給他。

　　(凌哥)

　　(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了)

　　我好氣又好笑。

　　[我什麼時候氣過你﹖]

　　(三月)

　　這小子﹐還記得那麼清楚。

　　[氣你什麼﹖]

　　(你沒說。不過我就知道你生氣了。)

　　那一次﹐他跟朋友打了整晚的球﹐隔天考試當了計算機。

　　[還有什麼帳要算的﹖]

　　(凌哥﹐其實我很感激你的。雖然你一直都沒說過什麼﹐不過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

　　雖然這些話是我平時最不屑一顧的感性話﹐但從這小子口中說出﹐偏偏就好像很感人。

　　[說。有什麼企圖﹖]

　　(凌哥﹐我想第一個告訴你。我希望你不會…)

　　不會﹖

　　[繼續]

　　(凌哥﹐我是同性戀)

　　其實我不知道我的腦中在閃過的是什麼訊息。我只覺得暈暈的﹐胸口有點悶﹐好像有什麼不適應﹐或者吃了什麼東西﹐消化不良。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

　　(凌哥﹖)

　　(凌哥你還在嗎﹖)

　　(凌哥你…)

　　當我會過神後﹐他已經發了好幾個消息。

　　[在]

　　(凌哥你不會覺得我﹐很惡心吧﹖)

　　我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打出我的回應。

　　[我怎麼能讓你這小子看扁了﹖]

　　(凌哥你真的不介意﹖)

　　[我為什麼要介意﹖]

　　(我就知道﹗謝謝你凌哥﹗--送你兩個飛躍空間的超級飛吻)

　　對啊﹐我為什麼要介意﹖

　　三個月後﹐他和第一個男朋友分了手。他很傷心﹐傷心到兩個星期沒打游戲﹐甚至沒上網。

　　到第三個星期﹐我終於急了。

　　我記得在T大還有個以前的同學﹐在那裡任教。我打了個電話給他﹐叫他幫忙找一找這個學生。

　　“凌﹖”

　　“小曾嗎﹖找到了﹖”

　　“你還是這樣啊﹐招呼也不打個﹖”

　　我頓了頓。說了﹐ “你好。”

　　話筒的另一面沉默了一會﹐然後傳來他無奈的聲音。“真敗給你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這句。

　　“我找到那個孩子了。他那系的課一般是在隔壁大樓上課的。聽說他已經兩個星期沒上學了。”

　　我再次沉默。

　　“小曾﹐你能…”

　　“凌﹐我不能牽涉到學生的私事中﹐你是知道的。他甚至不是我的學生。”

　　“對不起。”

　　他沒說話。過了很久﹐到我拿著電話的手感覺有點酸了。

　　“我儘量。”

　　“謝謝你﹐小曾。”

　　他嘆了口氣﹐說﹐“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啊。”

　　我笑了笑﹐掛上了電話。

　　其實﹐他是我大一時候的戀人。

　　當初是我提出分手的﹐原因是我不想以朋友換戀人。

　　記得當初他也是說“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啊。”

　　看來﹐前一輩子欠下的債﹐還真的會有人來討的。

　　幾天後﹐小曾把瓶子的電話給了我。

　　拿起電話的時候﹐老實說﹐我還真的感覺到一點害怕﹐至於怕什麼﹐恐怕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喂﹖我找林平。”

　　“…我是。”

　　我想不到接電話的就是他﹐倒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凌哥﹖”

　　我腦裡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應。

　　“是凌哥嗎﹖”

　　“嗯。”

　　他好像笑了。“我就知道。”

　　突然我好像有點賭氣。“噢﹖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聰明﹖”

　　他又笑了。“那天別系的老師來問我電話﹐說是我一個朋友拜託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是凌哥的朋友吧﹖”

　　我突然又感到泄氣﹐問他﹐“你怎麼猜到的﹖”

　　他沉默了一下﹐差不多到我要說不想說就不要說的時候﹐又開口了。他輕輕地說﹐“因為…我自己希望是凌哥。”

　　我沒回他。其實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凌哥﹗我打敗那只公雞了﹗)

　　[過了系統管理了﹖]

　　(耶﹗那只死公雞宣佈名單的時候﹐眼睛差點沒掉出來﹗)

　　這小子﹐都大三了還是小毛頭一個。

　　[解放了﹖]

　　(凌哥﹐我…又戀愛了。)

　　我沉默了。從大一那次失戀後就沒聽到他提起過什麼新戀情。久得連我也差點忘了他還是人﹐還是會喜歡上其他人。他說他家裡人發現了﹐看得很緊﹐他根本沒機會發展新戀情。在表哥是室友﹐實行日夜監視的情況下﹐連地下情也不大可能。那次我打電話去後﹐他父母以為我是學校的輔導員﹐千叮萬囑我不要說出去。我答應了他們後﹐他們就把我當救星﹐常打電話來問能夠讓兒子能夠回復正常的辦法。這情況﹐在瓶子終於爆發﹐跟他們吵了一場後才告一段落。不過﹐他們偶爾還是會打個電話來問候一下。是對平常的老實夫妻﹐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噢﹖]

　　(你不問﹖)

　　[問來做啥﹖]

　　(是女的。)

　　[嗯。]

　　(隔壁班的女生。)

　　[嗯。]

　　他工作了。搬離了父母的家﹐自己一個人出來打天下。一切還是正常。正常是說﹐他交女朋友﹐我們兩個﹐還是大哥和小子。

　　有一天﹐我收到一封寫著陌生回郵地址的信。

　　“凌先生。我知道你很忙﹐不過﹐我和內子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的。小平他…好像又犯病了。這次發作得好像特別厲害﹐請凌先生千萬要想辦法幫幫忙啊﹗”

　　下款是“林升” ﹐好像是瓶子的爸爸。

　　裡面還夾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充滿陽光氣色的男孩子。左邊那個是瓶子。我知道﹐因為他說過自己左眼邊有一粒小痣﹐常被朋友說是勾魂眼。

　　緊緊摟著他的那個是小曾。

　　突然﹐我的世間顛覆了。什麼朋友﹐什麼規則﹐去他的﹗我什麼都不要了﹗我立刻撥了他的手電。

　　響了兩次﹐他接了。

　　“這是小林。”

　　“小子﹐我們交往吧。”

　　他沒說話。我手心開始滲汗﹐冷的。

　　“凌哥﹐我和一個女孩子在交往。”

　　“騙人﹗什麼女孩子﹗曾書廉是什麼狗屁女孩子﹖”

　　“凌哥﹐你監視我﹖”

　　我熱氣翻滾的頭腦突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凌哥﹐我想不到﹐連你也是那樣的人。”

　　“小子我…”

　　“凌哥…我…算了﹐再見。”

　　--嘟--嘟--嘟—

　　我跌坐到地上﹐電話掛在我身旁﹐緩緩地左右晃動著。

　　我…沒有…。

　　三天後﹐我再次收到一封信。

　　“凌哥。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寫信給你。你一定在笑我的臺詞很爛吧﹖

　　其實﹐我和書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能這是緣份吧。反正﹐他現在帶我離開了。他申請轉到A市的S大。我是弄網頁設計的﹐反正呆哪都是一樣。

　　凌哥﹐其實﹐書廉和我都知道﹐我選的不是他。或者可以說﹐我選的﹐只是他所代表的一切﹐就如他選我一樣。他是你的過去﹐我是你的現在﹐但也同時是你的過去。我們兩個都知道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以前的他不可能﹐現在的我也不可能。當你有一天想清楚了﹐你會原諒我們的。那時候﹐至少我們不會一無所有。凌哥﹐你明白嗎﹖再見了。凌哥﹐再見。

　　-啊噢-

　　屏幕上跳出新窗口。

　　(這輩子讓我先欠著你的。下輩子我一定還你。約定噢﹗)

　　然後﹐他消失了。

　　**********************************************

　　看來我還是比較適合當夜貓子一族。

　　完成的作品總是和預想&設定中有些出入﹐不過﹐還是喜歡一鼓作氣寫出來的文。沒有靈感的環境下寫的文﹐我看了都覺得慚愧。某些技巧和措辭上的漏洞還是避免不了﹐不過不想改。感覺的事﹐改了就沒了。唯有等下次了。

　　這篇文﹐送給某個我曾傷害過的人﹐雖然他好像不大喜歡。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