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卷一完结）》轩辕赫连

15、Chapter15 我爱你，就是这样，成吗

　　“呵呵，再高明也被您看得一清二楚，片甲不留了啊。”凌华凝竟笑开了，“兜兜转转，担惊受怕了十几年，终究只是年轻气盛被人利用了怨恨，一日日熬到计划实施又怎样，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我真是太天真了，呵呵，终究不过是风中草芥，雨中飘萍，落得身败名裂，该有的不该有的，想要的不想要的也终究灰飞烟灭。呵呵，我不后悔，没什么后悔的，没什么后悔……”
　　众人只是刚刚开始用复杂的眼光打量陆洛轩就被华夫人的话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华夫人抬举，只是还有一事希望夫人赐教，如果你只是怨恨陆家间接害死了你姐姐，你想报复陆家，为何要把目标锁定在洛轩少爷身上。退一步说，就算你是后来贪慕上了陆家的财产，想除掉洛轩少爷自己生个小少爷取而代之，你也没必要拖到现在洛轩少爷长大成人才动手啊，您嫁入陆家也有十几年了，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
　　“呵呵呵，程管家，大哥十几年前刚一出事就把洛轩送了出去，我就算有心加害也力所不及啊，何况一个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是，犯不着我操心。再说了，如果洛轩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出了差错，这陆家里里外外几十口人，还会给我过平静日子，生养孩子的机会吗？我是想让陆家倒台，不过陆氏家族就像棵树，枝叶庞杂，别说我不想占血，便是我真的下了狠心，又怎么可能一个个都除掉，但只要等洛轩长大，成为陆家的继承人，事情就简单多了。”华夫人平静的说着，竟像个回答学生问难题的老师。
　　程管家听着凌华凝的话，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爸…，不，陆老太爷，您打算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吧，只求您看在我在陆家十几年的份上，不要因为我的错连累凌家，凌家气数已尽，就让它带着最后的尊严自生自灭了吧。”
　　凌华凝性格高傲，她这么说已然是认下了所有的事情，她直视着陆长清，表情虽极力维持平静，但也能看出她对未来的恐惧。得罪陆家，已然没了后路，只有后事了。
　　“切，夫人，你做什么决定都想不到我啊，我在容你最后一次，下次在这样，我就休了你。”还没等陆老爷有所表示，陆羲廷就嬉皮笑脸的贴到了凌华凝身边，揽住她窄窄的肩膀，露出坏大叔一样的笑容，“丫头，知道什么叫鸳鸯吗，就是浪迹天涯，不离不弃。”
　　所有的人看着这温馨浪漫的一幕几乎都石化了，倒不是没见过他们小夫妻两腻腻歪歪，只是现在唱这一出，不合时宜，太不合时宜了。
　　凌华凝的确因为陆羲廷对自己太好了，恃宠而骄，经常忽略身边粘人的陆二老爷，但这次陆羲廷错怪凌华凝了，她在这漫长如一个世纪的晚上想得最多的就是他，想他的温柔，想他的任性，想他的细心，想他的鲁莽，想他抽烟时诱惑的摸样，想他穿着浴袍擦头发的孩子气，想他垂头吃饭时的高雅，想他把牙膏挤到睡衣上的粗心。但是那是在他知道她凌华凝真是面目之前样子，凌华凝根本不敢猜测在陆羲廷知道那个她一直隐藏的自己时是个什么态度，那个曾经是个疯狂依赖姐姐的偏执狂的自己，抱着获得陆家的扶植的目的嫁进来，用十几年的时间等着施行一个报复陆家的计划，用避孕药不给爱人传宗接代，对刚刚见面，无冤无仇的少年下毒，连累无辜的下人，还被人连哄带骗的把自己的丑恶嘴脸暴露出来，换做是自己，也会对这个无耻又自大的白痴避之不及吧，而现在陆羲廷的行为真的吓着凌华凝了，她今晚经历了太多起伏，已经不想再思考了，只是张开嘴，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这是为什么啊，我不想连累你，躲远点吧…你。”
　　“哦，不为什么，我爱你，就是这样。”陆羲廷垂下头，低低的回答，语气轻松，眼神坚定。
　　“怎么总这么二…”凌华凝已经发不出声，只是盯着陆羲廷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子，泪水不能自已的滴下来，“我…不好，特别不好。”
　　“恩，你是坏蛋，我知道。你从小就对你姐姐好的跟拉拉似的，后来看姐姐和我二哥谈恋爱还接受不了，好不容易祝福他们的时候你姐姐却去世了，你觉得是我们陆家害的你家破人亡就胡乱嫁给了玉树临风的陆家三爷，你们凌家获得我们陆家的帮助活了起来，你却在我小侄子回来后经常夜不能寐或者在我睡着后偷偷爬起来搞鬼，琢磨着怎么把我小侄子弄出点故障来。最可恶的是你不给我生baby，不，babies，还一坚持就坚持十多年，你是想等我们都老了生不了的时候领养别人家的小孩是吗？”
　　这晚对于凌华凝简直太刺激了，她本来只是觉得自己的伎俩被程管家揭穿无比难堪，但她没想到最早看穿她、玩弄她的竟是他的丈夫！她彻底无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睛睁的不能再大。“为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从13岁那年头一次看到你就想娶你，年轻时的我花在了解你身上的时间比我拼变形金刚的时间还多，管你是为什么，我最后还是把你抱回家了，这就够了。以前的事就算了，但作为躺在你身边的人，婚后还想瞒过我陆三爷瞎忙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吧。”陆羲廷语气带着危险的气息，眼里却还是盛不下的宠溺。
　　“你…你怎么会能容的下我？！”
　　“别问了，好烦，你心机好重啊，我再说最后一次，因为我爱你，成吗？陆三奶奶？”

　　今晚这个屋子的气氛微妙到了极点，从明枪暗箭到剑拔弩张再到步步紧逼，但此刻残忍中饱含温情，震惊中不乏感动的气场彻底达到了诡异的最高峰，除了沉默，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突然，轮椅刺耳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陆羲明按动电钮，调整好轮椅的方向，滑向了房间的门口，留给众人一个瘦削的背影，和暗哑的声音：“…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