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蔷薇》喜福

27、27

　　许念笙大多数时候是一个情绪相当稳定的当代大学生，通常发疯只在网上发疯，现实还可以做到一脸平静且面带微笑地敲敲打打。

　　但今晚除外。

　　当一个黑历史在另一个黑历史面前找她搞纠缠不清那一套时，她真的蚌埠住了。

　　她就不应该找男人谈恋爱，一个没谈成，一个谈成了还不如没谈成。

　　这些该死的烂桃花！

　　宋陌川在小姑娘说出那句话之后，罕见沉默了片刻，半晌听见他叹气。

　　“别气了，”宋陌川说，“他今晚之后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

　　抛开对方被前女友提着衣领怼墙上的事实不提，在宋陌川亲眼目睹对方的人品之后，他也不可能再考虑这样的求职者。

　　不说作为老板，就是作为许锦言的朋友，他也不至于放任这件事不管。

　　许念笙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她沉默了半晌，开始道歉：“对不起。”

　　“刚刚骂你了。”

　　她指的是说自己眼光差那句话，一句话骂了三个人。

　　宋陌川听完这句话之后，又沉默了。

　　“我没提起这件事，你可以当我没听见的。”他说。

　　许念笙继续口不择言：“我下辈子注意。”

　　宋陌川：“……”

　　车子很快就到了许念笙的小区楼下，步行十分钟，开车也就眨眼间的事。

　　许念笙下车，向老板道谢。

　　老板叮嘱回去早点休息，许念笙点点头，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等下熬到一点。

　　宋陌川在车里，想着想着给许锦言打了个电话，那头接通，先传来的不是许锦言的声音，而是婴儿啼哭声。

　　他那干儿子在电话那头哇哇哭。

　　好半晌，许锦言的声音才传来：“什么事？”

　　宋陌川：“在家带孩子呢？”

　　“那不然嘞，”许锦言低声哄了几句儿子，再继续开口道，“我老婆做完月子后得上班了，我不得提前适应一下。”

　　宋陌川想说句什么，不过许锦言跟着就岔了个话题：“我儿子满月宴你要不要过来？好歹是干爹啊。”

　　“来。”宋陌川说。

　　“许念笙最近在你那怎么样啊？”许锦言拐回了话题，“她工作上有没有什么疏漏？没有就好，有的话你忍忍吧。”

　　宋陌川：“……”

　　显然宋陌川这样的公司凭一个实习生是没办法干倒闭的，许锦言很放心。

　　“你知道许念笙大学期间谈过男朋友吗？”宋陌川问。

　　“不知道啊，”许锦言语气还算平静，“谈过就谈过呗，我们老许家的姑娘长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谈谈恋爱怎么了？同龄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来一段甜甜的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不能因为你大学期间没谈过一场恋爱没喜欢过一个姑娘就看不得别人谈恋爱吧？”

　　宋陌川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真是有病。

　　好端端被损了一顿年龄。

　　他还没张口说句什么，就听见许锦言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我说我外甥女谈恋爱了？她又不是现在牵着个男人来和我说要结婚，她还年轻，先去渣几个外面的男人再说吧。”

　　许锦言某种程度上算是比较开明的家长，但他这个将双标这一套贯彻得明明白白。

　　以前他自己谈恋爱的时候，吵架了喝醉酒抱着桌腿嗷着说苏筱不能玩弄他的感情。

　　人的情感和原则果然都能随着亲疏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

　　宋陌川没了和许锦言继续聊下去的想法。

　　或者又是那一刻，他意识到有些事情应该算是小姑娘自己的隐私，她应该不是什么事情都想和自己舅舅分享的。

　　他应该转变自己的观念，在重遇这段时间里，他会下意识将如今的小姑娘与三年前那个小妹妹联系在一起。

　　他也会下意识代入半个家长的身份。

　　在阔达方面，他甚至还比不上许锦言这个亲舅舅。

　　“挂了。”宋陌川说完这句话之后，没等对面反应就摁了挂断。

　　他抬手捏了一下鼻梁，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这个心态得转变一下。

　　另一边的许念笙在到家后没多久，忽然手机上收到入账信息，看到入账的金额，她沉默了片刻。

　　微信上收到小舅的语音：“以后每个月给你多批点零花钱，有什么要花就花，用不着省钱。”

　　许念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钱入账就是莫名其妙让人心情好起来。

　　许念笙心情美滋滋地在微信上给舅舅当小棉袄，顺便回顾了一下群里今天关于小表弟的照片和视频。

　　小家伙确实长开了点，和许念笙元旦那天晚上见到的小家伙截然不同。

　　看得出来父母基因的优越了。

　　许念笙还真想周末就回家抱抱孩子，她是这么想的，周末就坐地铁回家去了。

　　结果许锦言看见她的时候还有点小惊讶：“周末不约会吗就往家跑？”

　　许念笙：“？”

　　这是在口出什么狂言？

　　不过她也没多想，上去就将软乎乎的娃娃从他亲爹怀里抱过来，“让我抱抱小元旦。”

　　许锦言当然是不拒绝的。

　　“这孩子贼闹人，跟你小时候似的，晚上不睡觉，白天醒不来。”

　　许念笙觉得自己小舅纯造谣：“我刚出生你才几岁，还能记得我小时候什么样？”

　　许锦言冷笑一声：“谁带过孩子的不得记忆深刻？带过你这样的娃我现在还不是一个丁克族也真是勇气可嘉。”

　　“……”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许念笙坚信自己小时候是个乖孩子。

　　小元旦还差几天才满月，满月大的孩子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小团，软乎乎的，也热乎乎的。

　　室内的开着暖气，小孩身上穿的衣服不算多，但是许念笙现在看自己的小表弟，已经有点想不起来元旦那天晚上看见的婴儿是什么样了。

　　怀里的宝宝已经长开了不少，小脸白嫩嫩的，还有点粉粉的。

　　不哭不闹的时候是真可爱。

　　许念笙抱了一会儿，等宝宝噘嘴要哭的时候立刻将孩子塞回她小舅怀里。

　　许锦言看着要哭不哭的儿子：“？”

　　然后喊阿姨去冲奶粉。

　　许锦言当然不是时时刻刻都带孩子的，他总有要出门的时候，家里请的好几个阿姨就派上用场了。

　　苏筱最近还在家，但是已经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平时在书房里的时间比较久，书房门一关，外面的声音是打扰不到她的。

　　许念笙看着她舅渐渐成为居家好男人，她舅妈越来越都市丽人，终于真切体会到一个现实，这年头果然养孩子都得憔悴。

　　许锦言的观念是这样的，他老婆负责生，他负责带一下，很合理。

　　人对婴儿的喜爱只能短暂维持一下下，许念笙在面对吃饱喝足但是依旧哇哇哭的宝宝时，她沉默了。

　　这小宝贝他光嗷嗷，可他又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了。

　　许念笙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许锦言这个跟孩子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亲爹也解决不了，所以阿姨接手了宝宝。

　　舅甥两个人在一旁看着，小元旦在阿姨怀里，被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宝宝哼唧两声，不哭了。

　　两个人叹为观止，宛若土狗。

　　许念笙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

　　这么小的孩子自然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看着的，再乖巧的孩子这个时候都离不开人，许念笙都不敢想象家里少了阿姨们得多鸡飞狗跳。

　　她在家住了两天，最后香了一口小宝宝就回去上班了。

　　快放年假了，得赶赶工作。

　　许念笙算不上是公司里最忙的那个，但也不得不接受有好几天得披星戴月才下班的事实。

　　不过现在本来就夜长日短，正常下班时间天也黑了大半。

　　许锦言给儿子办的满月宴在周五，白天家里会来不少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以及朋友，许念笙晚上赶回去还来得及吃上一顿。

　　她是不打算请假的。

　　结果那天中午宋陌川给她发了消息，让跟着去出外勤。

　　许念笙跟着去了，最后看见车停在了自家门口。

　　“……”

　　这就是出外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