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灶门一家 ...
-
在灶门一家借住的生活枯燥而无趣，对于无惨来说就快算得上折磨了。之前对时间溯行军的忌惮和恐惧已经完全被痛苦的生活磨得渣都不剩，他从来没有那么期盼过敌人的到来。
经过长谷部努力的劝说，无惨勉强同意了和灶门一家表面上保持和气，但作为牺牲自己心情的代价，无惨开始以揪长谷部的错为乐。
“主人，我可以去帮他们劈柴吗？”
“手里拿着斧头还来问我？你自己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主人，要尝尝这个点心吗？弥豆子小姐的手艺非常不错。”
“是谁允许你在我品尝之前就吃的？”
……
诸如此类的。
每当无惨挑出毛病，长谷部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这种时候似乎代表着原谅的“回去再罚你”一类的话成了让人期盼听到的。长谷部不是没感觉到无惨的刻意刁难，但如果这样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的话，自己的心路历程已经无关紧要了。
无惨享受掌控长谷部情绪的过程，似乎无论重复多少次，这个刀剑付丧神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身上，为主人的怒火和责骂惶恐，期盼着主人的高兴、夸赞甚至是惩罚。
回想起那些随便被骂几句都会在背后嚼舌根、让他们滚就真的离开的侍女，无惨对从来没有抱怨或是生过气的长谷部愈发满意。当长谷部再一次不厌其烦地跪在地上请罪，试图得到原谅时，无惨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那发丝就和长谷部本人一样柔顺，但也不失坚硬。
“真是乖啊长谷部。”
“主……主人！”首次得到无惨肯定的夸赞，长谷部觉得自己比不知道要怎么让主人消气时更加无措。
“以后也要一直这样讨我喜欢啊……”无惨把长谷部的表情尽收眼底，震惊和荣幸混在一起，还要加上一点小心翼翼，真是相当有趣。想到这，无惨露出了借住灶门家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遵命！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听了这似曾相识的话，无惨总算对自己为何会被长谷部带回本丸有些头绪了，随口许的愿居然能成真吗？什么时候自己命那么好了？一时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找到了调节心情的方法，无惨这几天的情绪稳定多了。他本就长得好看，只是古怪的脾气让这份美感多了侵略性和刻薄，让人感觉不舒服、只想远离，当他不再时刻发火的时候，哪怕是面无表情都能让看见的人感叹一声“真好看啊”。
“那个……无惨先生。”某一天，无惨在看着阴沉的天空发呆时，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炭治郎试着和他搭话。
见来人不是长谷部，无惨略感意外，但炭治郎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偷看自己，被发现又跑开，无惨也料到他或许有话要说。
对上无惨那双眼睛的时候，炭治郎有一瞬间想要退缩，但想到这几天观察到的一切，闭起眼睛豁出去：“无惨先生是做什么的呢？”
“哈？”无惨设想过炭治郎会说什么，甚至做好了反讽回去的准备，唯独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不痛不痒的问题。
“就是做什么工作？因为无惨先生好像并不会做农活或者家务，昨天还差点把染色用的草药当菜吃掉了。”炭治郎见无惨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接着说，“不过无惨先生看起来就不像是要靠种田为生的，您是商人吗？”
“为什么要问这样无意义的问题啊？”按理说自己应该直接把烦人的家伙骂走的，无惨想，但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太好了，他竟然乐意陪炭治郎聊聊这样无聊的话题。
听了这话，炭治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就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了：“因……为，我好奇……”
这一看不是真话，连撒谎都那么拙劣的炭治郎再一次刷新了无惨对他的认知。见无惨一副根本不信的表情皱眉看着自己，炭治郎泄气：“其实是因为长谷部先生今天很高兴。”
“那关你什么事？”无惨更加不理解了。
“长谷部先生是个好人，这些天他一直心事重重，但今天和您单独谈过之后就……”炭治郎观察着无惨的表情，“他的情绪总是和您有关，所以我是真的有些好奇，您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长谷部先生这样爱戴呢？”
从炭治郎说出后半句话时无惨就慵懒地眯起眼睛笑了，可炭治郎看着他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你说这个，非得说的话我的工作就是命令长谷部去做事。除了长谷部，还有很多会因为我命令为我做事的人，所以我不需要会做什么，只要让他们为我做就好了。”
无惨的话让炭治郎有些不明白：“可是您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们不会离开吗？”
无惨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当然不会。”
“那你们的关系一定亲如家人吧？妈妈常说，家人之间的羁绊是最无私也是最牢固的。”炭治郎似乎觉得自己想通了这个难题，脸上露出笑容，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弟弟们远远地喊他，“抱歉无惨先生，我得去过去看看”
“……哦对了，长谷部先生真的很喜欢您，请偶尔也坦率地肯定一下他的付出吧！”跑了几步，炭治郎转过身来边挥手边说。
无惨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看向被云朵铺满的天空，随后他嗤笑一声：“家人？还真是可笑的猜测啊……”
经过这次谈话之后，炭治郎时不时会主动和无惨搭话，但都被无惨冷漠地用一两句话把天聊死了。
“主人，炭治郎这几天不知为何总是找你搭话，要是你嫌烦的话要不要我去和他说一说？”长谷部把无惨随意扔在一旁的衣服叠好，询问道。
“用不着你操心。”无惨打了个哈欠，感觉还是有些纠结白天炭治郎说的问题，“长谷部，你怎么那么听我的话呢？”
长谷部疑惑地瞪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无惨会突然这样问。“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主人……主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无惨觉得自己一定被炭治郎拉低了智商才问长谷部这样的问题，对于刀剑来说忠于主人就是天性，他又怎么会对生来就理所当然的事情深究呢？
“灶门家每天究竟有什么好高兴的呢？住在这样偏的山里，过着贫穷的日子，不仅要担心吃不饱穿不暖，还怕会遇到山里的野兽。这样的日子究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比起问长谷部，更像是无惨自己在思考。
“炭治郎说他们的生活并不轻松但是幸福，也许是因为和最重要的人在一起吧。”长谷部说，“主人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能和主人一起出阵，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会破坏我的心情。”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一直被长谷部挂在胸前的怀表指针就疯狂地转动起来，这意味着时间溯行军就在附近。
长谷部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拿起自己的本体刀：“主人，请允许我暂时离开，我会将你的敌人全部斩杀！”
时间溯行军一般都是结队出现，长谷部没有打草惊蛇，他先是埋伏解决了两个分散的太刀敌人，夜战的环境大大消减了他们的战力。剩下的敌人是四把短刀，短刀擅长夜战，又能灵活地在树林里来回躲闪，长谷部花费了一番精力才将他们彻底消灭。
“主人！”长谷部返回的时候已是半夜，见无惨没有休息等着自己，长谷部既感动又自责，“很抱歉花了那么长时间，任务完成了。”
无惨上下打量长谷部，发现了他身上的伤，伤口不深，有零零星星的血流出来。空气里并没有人类的血腥味，无惨使用灵力查看，能看见那些伤口里有灵力缓慢地漏出——对于由灵力显现于世的刀剑付丧神来说，灵力的流失才是最致命的。
“让我看看你的刀。”第一次见自己点刀剑受伤，比起担忧，无惨心里更多的似乎是好奇。
长谷部不知道无惨想干什么，但还是把本体交给了他。无惨抽刀出鞘，长谷部不愧为名刀，刀刃锋利而美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时的刀身上有一两条细小的裂痕，和长谷部的伤口一样看起来不深，但会漏灵力。
无惨把刀翻来覆去看了很久，这让长谷部有一种自己被全部看透的感觉，无惨的表情说不上好，搞不清主人会是否因为自己受伤而觉得他是一把无能的刀，长谷部上前单膝跪下：“主人，我还可以继续战斗，只要不致死都没关系！”
无惨闻言挑了挑眉，长谷部真的是一个很好懂的人，那点心思和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嗯。”无惨把刀还给了他，躺下准备休息，“明天就离开吧。”
“是。”没有得到无惨的明确回答，长谷部心里像是悬了一块石头，他不想打扰无惨休息，帮无惨整理好被褥后吹灭了油灯，一个人在黑暗里平复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灶门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