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狛治与珠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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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灼的气氛像是停滞住了，诡异的安静过后，无惨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去看长谷部脸上的泪痕。
“你哭什么……？”无惨连语气都是僵硬的，怒火被强制浇灭的感觉不算好，但他是暂时说不出什么恶毒伤人的话了。
长谷部闻言迟钝地抬手碰上自己的脸，手背上的湿意提醒着他自己流泪了的事实。
“我不是故意的，主人。”
眼泪是因为内心极度的伤痛自发流出来的。长谷部讨厌会排斥主人的自己，害怕不想靠近主人的自己，他慌乱又迷茫，找不到能依靠和倾诉的对象，只能流下一点眼泪，稍微发泄快要把他压垮的情绪。
可这好像冒犯到了主人，惶恐不安掩盖住眼睛深处的其他情绪。
无惨皱起了眉，没有立刻回话。长谷部今天很不对劲，或许从之前就有预兆，只不过一直被自己忽视了。
“小夜，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
下意识地觉得有别人在很难问出长谷部真正的心里话，无惨等小夜离开后又关上了门窗，才重新坐到长谷部面前。
此时的无惨好像总算有了“审神者”应有的冷静和严肃，或者说他从来不是一个没头脑又一无是处的人，只不过作为“主人”的娇纵任性一直是他为人处世的主旋律，总是让人难以看到他身上的其他优点。
长谷部楞楞地看着这样的无惨，无意识地在心里夸赞着“不愧是主人”。
整个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这份静谧恰恰给予了他们重新整理思路的时间。
“你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冷静的无惨严肃起来气势比平常发怒的时候强多了。这是一种带着审视的压迫，而在长谷部看来，平常因为一些小事发火时的无惨更像是变向的撒娇和耍赖。
“……”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来，长谷部有些失落，明明就连主人都坦诚地展露出平常难以窥见的那一面，可是自己却连实话实话的勇气都没有。
无惨罕见地没有生气。
喜欢依靠别人和放纵自己的情绪是一回事，有能力领导别人和控制自己的情绪又是另外一回事。都说利己是人的本能，什么事都要自己安排和思考不如交给别人坐享其成，就像是能做缠绕于其他植物上轻松生长的菟丝花，又何必为难自己长成一棵独立挺拔的树木呢？可这一次，大概是因为“长谷部哭了”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他决定把这事解决彻底。
“这是命令。”
这是威胁、是提醒、更是安抚，是一种无声又隐晦的示弱，代表着无论长谷部说的内容如何，他都不会因此怪罪。
显然，长谷部领会到了这句话里的深意，他惊叹于无惨与平常毫不相干的另一面，又深深被这样愿意体贴自己的主人而感动。
怀着复杂的心情，长谷部把自己奇怪的症状告诉了无惨。比起全盘托出之前的忐忑，这样把一切都交给主人的感觉既是信任，也是解脱。长谷部觉得无论无惨因此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不会再恐惧了——当然，他依然希望能留在主人的身边。
当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突然告诉你有时候他的心里会充斥对你的讨厌和排斥，不管是谁都难以接受，更别说一向把长谷部的付出和喜爱视为理所当然的无惨了。
好在他已经决定要好好解决这件事，那最主要的就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理智的头脑。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听起来是你修复过后开始的，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出在你的本体身上。不过之前我用灵力探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若是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就只能等返回本丸了。”无惨喝了一口茶，克制情绪果然对身体不好，他觉得整个人憋得慌，“不过，我的灵力可能也有些不对……”
说起这个，无惨就想起鬼舞辻当时注射到他身体里的血，那东西明确给他造成了困扰和影响，即使靠灵力压制住，也说不准会不会间接影响到那些依靠他灵力显于现世的刀剑男士们。
“最近我不会主动再向你们的本体里输入灵力了，要是你有哪里不舒服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命，主人。”
接下来又是沉默，但和之前那两次有些微妙的不同。不再让人窒息、或是想要去探究那层安静下究竟藏着些什么，仅仅只是沉默，伴随着心灵的平静。即使没有言语和肢体接触，两人的距离却好像离得更近了。
无惨起身推开了窗户，橙黄色的夕阳照亮了房里的每一个角落，一阵微风吹拂进来，撩起他半长的黑发。
“身体好了还不快点去给我准备晚饭？”
无惨转过参背对着光源，让长谷部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语气里分辨出怨气和别扭、和曾经很多次一样——他熟悉的主人又回来了，如果成为一个合格的、受人认同的审神者要让主人抛弃最真实的自我的话，长谷部宁愿无惨一直这样任性，他也愿意尽他所能为无惨解决那些他不愿做、懒得做的事。
“主人今晚想吃什么呢？”长谷部笑着从床上起来，叠好了被子。
“反正不吃寿司。”小夜做得寿司实在是平平无奇，虽然不难吃，但真的一点也不好吃，“如果小夜愿意的话叫他一起来吃饭吧……还有珠世，我们该聊聊鬼舞辻的事了。”
一直待在这里的话鬼舞辻可不会自己送上门来，时间溯行军不会突然出现，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去附近狩猎一些鬼，看能不能找到鬼舞辻的行踪。
鬼血的影响比想象中的大，无惨几乎可以确定长谷部的症状多多少少和自己体内的鬼血有关系，在回去之前，问一问珠世这方面的问题也好。
“果然鬼舞辻这家伙就是来破坏我人生的啊……”抱着这样的想法，无惨轻叹一口气，目送长谷部走出房间，又转头看向窗外。
樱花依然飘飘落落，淡粉色的花瓣在夕阳的照射下镀上一层金边，地面都被落下的花瓣铺成浪漫的颜色，甚至散发着幽幽淡香。年轻的男女站在樱花树下，脸上都带着羞涩，然而眼里的爱意却是藏不住也消不去的。
“哼，黏黏糊糊。”没有偷看别人约会的癖好，无惨走进室内继续喝茶。恋雪和狛治两情相悦这件事只要有眼睛就不会看不出来，听说庆藏也有意把女儿托付给这个徒弟，大概过不了多久有情人就终能成眷属了吧。
无惨又想起狛治看恋雪的眼神，除了爱意好像还有更深的决心，是积极的、坚定的、跃跃欲试的、主动背负起某种责任的决心。
是什么呢？无惨想不明白，恋爱这种事果然还是不适合他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狛治与珠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