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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MP-2 ...

  •   加勒如愿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实际上他的起居全在这里了,这是一处面积不算太大的地下室,加勒自己动手加了隔断勉强算是分出个生活区和工作区。当初看上这里除了便宜重点就是离家足够远,他知道凭着家里人的个性是不会找到这里的。
      钥匙插进门锁发出了轻微的响动。他悄悄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人,他从小巷出来后立刻戴上了连帽衫的帽子,也顾不得刚刚在那种环境蹭了半天,紧跟在加勒的背后快步走着。
      是和父母置气后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吗。加勒想着,希望他不要嫌弃自己那阴暗的小地方。
      他推开了门,赶在少年迈步之前说到:“还请不要介意,我平时一个人住习惯了可能不会太纠结卫生问题。”
      事实上应该也没有那么不堪。加勒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将手中拎的购物袋随意放置在书桌上,随后拉出来一张椅子请对方坐下,用近乎严肃的措辞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如此唐突地请您来这儿真是不好意思。”他套用了平时摆在脸上的礼节性微笑:“我叫加勒...嗯,目前从事的职业、画画一类的。”加勒的眼神略微有点飘忽,紧接着再度发问:“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他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少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只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啊呀、这可真是...”加勒露出了异样的神色:“您没办法说话么?”
      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加勒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想不到他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精灵般的美少年,现在好了,精灵变成了安徒生的小美人鱼。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从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对方。
      “需要我教你怎么用吗?”他说,已经准备了充分的耐心。
      而少年则是在沉默中接过手机熟练的找到备忘录,纤细的手指快速敲出了几个字:
      “我不是笨蛋。”
      啊,是学会了现代科技的小美人鱼呢。
      他又切换了26键的键盘,在备忘录上写下:
      “林朔。”
      “哦,这是你的名字...”加勒复述了一遍。他原本以为这是个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小孩,否则防范意识也不会差劲到陌生人一句话就能带走。
      尽管陌生人本人依旧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同样不合常理。
      加勒没有再问有关林朔身世的问题,转身向着另一边角落位置的冰箱走过去。
      “我想你也许吃些糖会好一点。”
      他给了林朔一盒冰淇淋,又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听罐装的咖啡。
      拉开拉环发出来清脆的响声,加勒抿了一口才发现身边的人对着食物一副纠结的模样。
      “我不收你钱。”他好心地补充。
      少年将冰淇淋放到了桌上,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不吃,凉的,我有胃病。”
      这下轮到加勒沉默了,他伸手把冰淇淋拿了过来,在林朔逐渐变得奇怪的视线下扯开封口的纸盒将整罐咖啡都倒了进去。
      他似乎习惯这么个吃法了,林朔看着他把香草味冰淇淋球用勺子捣碎和咖啡液混合,终于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
      “我可以在你的屋子里看看吗。”他打字。
      “是工作室。”加勒心不在焉的纠正了一下:“这里没几步就走到头啦,那边的隔断后面就是休息的地方。”
      林朔没有回应,他把手机还给了对方就站了起来。如同加勒所说,这的确是个小地方,目之所及的物件除去书桌就只有两个书架,在角落的小冰箱并不起眼。本身的摆设并不多,但杂物占了大半,他在地上随意堆放的纸箱里看到很多画画的东西———颜料、笔刷、调色板什么的。看起来正如本人所说,他是个画家。
      但林朔所在意的不是这个,他看到书架上摆了很多球形关节人偶,那些小人儿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静静地待在水晶棺一般的玻璃门后面。事实上从一进门林朔就注意到了,那些毫无生机的人形用空洞的眼神直直的望向门口,着实令人有点说不出的不适感。
      少年没有走近去看,他本来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向前迈了几步去了加勒所说的“休息区”。
      不出意外的这里也没有宽敞到哪去,他看到随意堆放在地上的画纸时这样想着。
      里边的布置就更加简单了,简易的置物架和收纳箱里是替换衣物,除此之外只有一张单人床和画架。
      这完全不像是一般人长住的样子。
      林朔没有表露出什么,他悄悄地回到加勒身边,又朝对方要来了手机。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他问
      “你不喜欢这里?”加勒已经吃完了他自制的食物,将纸盒和木勺一同扔进了垃圾桶。
      林朔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想待在这里就回家好了。”他用认真的语气回答对方,整理着书桌上的工具和纸张:“如果有麻烦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家里的长辈。”
      “我不回去,不会再有更糟的事情发生了。”林朔在屏幕上打出这句话,随即又尽数删去。他重新敲了敲键盘,将屏幕递给加勒。
      “请问有饼干吃吗?”
      得到这个回复的男人笑了出来。
      “很可惜。”他一摊手:“我平时吃吐司。”
      在林朔小口咬着面包片的时候加勒也没有闲着,从刚才开始他就在将桌面上的杂物收拾起来堆放到一边,同时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了一套雕刻刀和贴着标签的瓶装树脂。林朔看着他变魔法似的将桌面重新摆的杂乱无章,又看了一眼仿佛化学实验室般排列开来的各种瓶瓶罐罐。起身离开座位站到了冰箱附近。
      “真是抱歉啊。”加勒说:“我这儿连椅子都只有一把,平时从来没人在工作室做客。”
      少年也并不在意这些,他又从袋子里拿了一块面包,沉默着在角落的缝隙里就地坐下,如同之前那样渐渐地与周遭融为一体。只是他的那头白发和蓝色的眼睛依旧过于鲜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AM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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