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九一圓仔糕

7、小应和小关 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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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址没有联系到应巡。

　　半个月了，应巡没再回来他家，更没有再来做饭，更更没有再回过消息。

　　当然，关址只发过一条消息，对他认为首先应当解释的问题进行了一下说明。

　　大概意思就是，他只是曾经短暂地见过他一面，大致知道他的身份，仅此而已。

　　关址犹豫过是不是该说点别的，但是思考后还是认为，有些话要当面说才好。

　　在线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关址不停放大应巡的头像，瞅瞅闭上眼都能记得的背景图和签名，又返回，小声嘀咕：“给个机会吧弟弟。”

　　害得谨慎下指，不然一不小心拍一拍岂不更尴尬了。

　　欸。电光石火，灵感乍现。关址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立刻一顿操作。随后志得意满地点到和应巡的对话框。

　　拍了拍自己说弟弟理理我呗。

　　拍了拍自己说不要学制冷啦弟弟。

　　拍了拍自己说我有话想亲口告诉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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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迂回的方式让他在表达自己的时候轻松许多。即使对话框依旧了无音讯。

　　关址长舒一口气，试图先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

　　“哈喽。”夏哲又鸟悄摸了进来，“没打扰你吧。”

　　“搞什么啊，”关址笑道，“你什么时候管过打不打扰。”

　　夏哲反手掩上门，哎呀道：“这不是怕你在甜蜜通话吗。”

　　“没有甜蜜通话，谢谢。”

　　“怎么，”夏哲相当熟练坐在习惯的位置上，“今天没有‘昂~想吃饺子’啦。”

　　“办公时间请勿闲聊，”关址十分不受影响，“说吧，到底什么事。”

　　夏哲换上“求人专用”谄媚表情，“这周末你没有约吧？”

　　关址完全习惯他这幅死样子，“直接说重点。”

　　“倩倩提前好久让我这周休息陪她去野营，”夏哲哭丧起个脸，“结果老板说这周末要跟客户出行，搞什么该死的温泉游，有毛病真的是。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这次你就替我一下吧，拜托，鸽倩倩这件事是绝对不行的。”

　　见他表情关址就觉得搞笑，已经半同意了但还是不松口，捧哏似的问：“鸽倩倩怎么就不行了呢。”

　　“我答应她好久了欸。”夏哲说，“事情再小也是承诺！我不想她不开心啦。”

　　听完这番很算有所作为的话关址都快立马点头了，偏偏他贱嗖嗖又补了一句：“哎，你没有对象不会懂的。”

　　“门在那边，”关址一哽，挂上职业假笑，“出去带上，谢谢。”

　　“我错了我错了，大佬，”夏哲连连求饶，又说道，“其实要是普通客户，老板带最喜欢不务正业的小马哥随便去哈拉一下也没差，只是这次老板特别叮嘱对方是应氏，据说还要带家人一起，老马居然难得不想让自己儿子去丢脸。哈哈哈哈说到这个我都……”

　　关址捕捉到关键字，眼中迸发出精光，“我去。”

　　“什么？”态度跨度之大，狂笑中的夏哲差点咬到舌头。

　　“我说我同意替你去。”

　　“我靠，真的？”

　　关址点头，立刻扭头开始加急办理手头工作，“回来不用请吃饭了，不用客气。”

　　夏哲咋舌：“温泉游也OK？”

　　不知道想到什么，关址语带隐秘的期待，“这次勉强可以OK。”

　　“哈？”

　　转眼快要到周末，心情又变回忐忑。可，但凡有一丝机会，那还是想见到他。

　　临睡前，关址又翻腾许久。

　　最后，拍了拍自己说希望明天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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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游日，气温虽不算暖和，但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温柔的阳光下，空气让人有股清冷之感，心境也不由变得高远宽阔。

　　下高速后，车子逐渐驶上丛林相间的小道，一排排树林苍翠欲滴。在一片外表是木房子的建筑群外，一排红色车尾灯齐刷刷亮了起来。

　　关址这才注意前面有几辆车早他们一步到达。排着队把着方向盘往前出溜，等着安排停车位。

　　随后日夜念叨的人忽然就鹤立鸡群般地出现了。

　　肢体僵硬，关址感受到自己的不自然，既紧张又尴尬。停完车他很机械地关住车门，又搓了搓手指上刚沾到的灰。张望一圈他迅速抓住社交稻草——从没觉得老马如此可亲可爱过。

　　因着要过夜提前定了位，前来迎接的人已经在温泉旅馆门口等候着了，一行人短暂地寒暄了一番。

　　当被老板介绍给应巡他们的时候，关址露出职业生涯来最营业的灿烂笑容。

　　“应总，幸会。”

　　应邵滕和应巡很神似，是一种应巡的爸爸就应该是这样嘛的不惊讶感。

　　点到为止地打量关址片刻，应邵滕和蔼道，“你们年轻人就多在一起玩吧，”说着拍了拍一旁应巡的肩膀，“这是我儿子，应巡。”

　　被点到名，应巡的神情也丝毫不露破绽。

　　应巡今天和平时去关址家时有种说不出的不同。深蓝色锻料V领开口衬衫里搭了一件黑色贴身高领针织衫，看起来格外矜贵。

　　连忙颔首，关址朝应巡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应巡恍若第一次认识关址般，从兜里拿出手握住关址，神情不变，“玩得开心。”

　　也许是听到风声，总归是比原定多了两拨人加入这次出游。一行人被领进主院，各自先去安排好的房间放行李，以及简单的休整后，再进行集体活动。

　　院里十分僻静，可能是靠山的缘故，总给人蒙蒙的白雾缭绕之感。

　　关址分到的房间较为宽敞，装饰也很是清雅，配着屋后小院的树木，倒是有种隐居之乐。刚听领班介绍个别房间里配有私人温泉，他咂摸咂摸，不知道应巡的房间有没有。

　　两人自见面后那几秒非常营业式的寒暄后，也没再有机会交谈。

　　应巡一直表情淡淡地走在他爸边上，别人问话也只给个简洁的回应，后来也不再有人自讨没趣。礼貌，但又不好亲近，相比之下还是老应比较好进攻。

　　关址在后面看得暗自咋舌，这小冰棍是之前待自己家那根吗？

　　里外转悠一圈后，关址在后院的蒲团上坐下，冲着褪色似的苍白天空，深深吐了口气。不尽如意，但整体还是蛮悠然的，他慢慢眯住眼睛望向远方。

　　约莫二十分钟后，房铃响起，服务生前来告诉关址大家即将前往休闲会客厅饮茶。

　　关址穿戴整齐后便跟在服务生后到达会客厅，大家已经零零散散分好了位置，他找到老马在人旁边坐下。

　　之后便开始了看似很热闹但其实一点内容也没有的吹牛逼和奉承环节。关址只觉头大，要不是还要适当地回应和提醒老板，以及给老板及时提供话术，他简直无聊到要入睡。

　　这不是适不适应这种环境的问题，他适应又怎么样，但还是不喜欢，不喜欢就会反感，反感就会厌恶，根本无异于长久发展。他对自己很了解，所以只倾向于能够尽可能地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要不是因为某人，他才不会没事来插一脚！

　　诶？他为的那个人呢，在干什么？

　　正这么想着，眼神不动声色地瞟向应巡那边，谁知跟对方的目光一触即汇。

　　关址不自觉地抖了抖睫毛，应巡很是自然地冲他颔首，随后转眼又看向别处。

　　靠！立刻被憋闷的感觉充斥胸腔，关址难免有些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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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随即又默默回味起对方刚那个漫不经心的眼波流转，居然有微微悸动。关址为自己竟变得如此肤浅而无语，抬手拿起杯子一口把面前的小碗茶干了个干净。

　　“小关很渴啊，”应邵滕品着茶，笑眯眯看关址，关心道，“这一小盏的确不太够喝。”

　　闻言，应巡居然笑出了声儿。

　　“啊没有没有，”父子二人的反应很好地让关址羞臊到，前者是臊。连忙正色捧场道，“我平时比较粗糙，很少这样慢悠悠的。”

　　应邵滕“嗯”地一声音调上扬，放下茶盏，说道：“小关这话倒是提醒我了，那咱们去活动活动吧，顺便，刚刚谈的事也能一并考虑一下。”

　　一听这话大家顿时精神不少，互看一眼后纷纷起身，大部队开始转场。关址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避免着再被应邵滕注意到。直到老马寻到他旁边悄声商量：“全靠你了，能不能签下单。”

　　“我？”

　　“你不会以为单纯是来喝喝茶吧，”马老板老神在在，就差摸一把小胡子了，“谈生意就是谈生意，换了个壳子它也是谈生意。”

　　“我让你替小夏来也是因为看中你的实力，别让我失望啊。”

　　关址云里雾里直到发现来到的是射箭活动室才恍然大悟。

　　真，物尽其用，他真不得不佩服这些老板的布局能力。

　　房间呈梯形，最前方摆了四个箭靶，这里的配置更偏向于搭配这座建筑的装修风格，所以不是关址熟悉的更现代式的箭矢。

　　不过原理都一样，关址倒是不太担心。只是，他和应巡的第一次掰头要发生在这种场合了吗？

　　谁知应邵滕闲庭信步走上前拿起一组弓箭，和善道：“各派一位代表吧。”

　　关址微微怔住，其他也有人惊讶出声：“应总亲自来吗？”

　　这可是妙，不像打麻将的送牌，大家实打实碰上了难题，既想争取签单的主动权，又怕杀了人家大老板的面子。

　　“关址啊，”马老板蹙眉，企图分析眼下的局势，“该输还是赢呢。”

　　关址脱下外套，为摆动手臂腾出空间，“老板，你想了也没用。凭我直觉，应总能提出这个要求肯定对自己水平也是有点自信的。没准努力还不一定能赢，我就随机应变吧。”

　　“行，听你的。”

　　关址将衣服放一旁，也走上去挑选了一套弓箭。另外两个公司也一一决定完人选，陆续走上来占好位置。

　　应巡饶有兴味地和其他人坐在后方观看。

　　正如关址所想，应邵滕极为擅长这项运动，其他两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几回合下来分数便被拉开到遥不可及的程度，只有关址在后紧追不舍。

　　他一开始不熟悉拉这种弓箭的力度，失了准头，尝试几次后逐渐掌握拉力的强度，一点点靠近应邵滕的积分。

　　进程过半另外两人更觉追分无望，便放下弓箭默默退出到观众区，专心等待关址和应邵滕任一的最后胜出。

　　关址对这把弓箭的使用逐渐得心应手起来。眯眼后再睁开，箭便能准确靠近红心。

　　两人都稳定发挥。当关址积分距离应邵滕的得分只差一分时，应邵滕突然停下拉弓的动作，转过头笑盈盈地望着关址道：“小关很有几下，我还是老了。”

　　“哪里的话，您还是领先的。”

　　“差距在减少也不会一直领先，”应邵滕认输似的放下手里的弓，转身看向后面，“我体力不行啦，接下来让我儿子替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