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的我们（终极一班同人）》紫船兰心

9、九

　　第九章

　　悠扬的交响乐，白色桌布和银质餐具整齐地摆放在盘子中央，乳色陶瓷的盘面正好清晰地倒映出那张苍白而清秀的脸。
　　“嘿•••”
　　雷克斯站在豪华别墅的角落里，自嘲地笑笑。
　　到最后，终于还是来了。

　　抬起头，看见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穿起了正式服装，擦肩而过的人流中满是皮鞋撞击地板的声响和自女孩们身上飘散出来的浓重香水味。
　　他蹙了蹙眉头，刻意选择了一个光线阴暗的死角。
　　随手拿起一杯液体，一口口往嘴里送。
　　沿着味蕾滑进喉底的东西，却苦涩的可以。

　　“雷克斯！”
　　熟悉的声音传来，顺便附带着一个灿烂如昔的笑容。
　　温暖的双臂环上他的肩膀，一把揽入胸口：“我等你好久了，你来了真好，你知不知道你小子不在，我整个人都惶惶不安啊。”
　　就是这样的言辞，就是这样的语调。一次又一次，随意而自然，仿佛本就该如此。才以至于无法自拔地深陷在那片巨大的谎言里。
　　只是当初还固执地以为，那便是他，许下的承诺。

　　“雷克斯，你•••••还在生气？”见他不答话，汪大东似乎有些不安。
　　“我没有。”
　　“可是你不开心，我感觉得到。你别想骗我。”
　　雷克斯不自觉地愣了一下，看着眼前就连穿着名牌西装却还会习惯性散开领口的人，说道：“那你呢？现在开心吗？”
　　“不开心。”
　　“为什么？”
　　“雷克斯不开心的话，汪大东怎么可能会开心。”
　　“白痴••••••”
　　雷克斯低低咒骂了一声，嘴角却含着笑意。
　　汪大东看到他许久不见的笑容，一时玩心起来，也顾不得是什么场合，便伸手往他腰上掐去：“小子，你说谁呢？”
　　浑身顿时一僵，整个人便站立不稳，全身的重量都靠到了他身上。
　　汪大东顺势搂住他，继续不依不挠，直到雷克斯求饶为止：“哈哈••••大东，够了，别闹了•••••”
　　他原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痒。
　　他原来，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偶尔放肆地笑。
　　他原来，还是会站在最角落的位置，试图掩盖自己的光华。

　　总有些东西，被遗留下来，从不曾改变。
　　那是在骨髓血肉神经里，被埋藏最深最深的东西。纵然时光洗去满身的铅华和纯真，纵然蜕变过后你我都渐渐改变，可是，那些附着在潜意识里接近灵魂的习性，却永不变迁。
　　所以，可不可以，永远都不松开这双手。

　　“大东，我一直在找你，怎么跑到这里跟雷克斯闹上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我有朋友想认识你，快过来吧。”
　　忽然记起，今夜，她才是主角。
　　淡紫色的连衣裙衬着她白皙光滑的肌肤，披散的长发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介乎女生与女人之间的眼神，带着清纯和妩媚。
　　笑容凝固在唇边，微微垂下头，没有起伏地说道：“大东，你先忙吧。”
　　“那••••你小心点，我很快就过来，你等我。”
　　“好。”

　　嘿，汪大东，你或许感觉得到我不开心，但你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蓝修夜，你看够了没有？”雷克斯转过身，朝对面的角落冷冷地说道。
　　“嘿”，全身黑衣的男子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靠近他身边：“我刚刚在想，汪大东面前的雷克斯和我们见到的雷克斯，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和你无关。”
　　“可是，你忍得很辛苦，不是吗？”
　　拿起桌上一杯深蓝色的液体递给雷克斯，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看到那女孩的时候，身上的杀气，我隔那么远都感觉到了。说老实话，你和汪大东，到底算什么关系？”
　　雷克斯低头望着杯中那抹璀然的蓝，如沐浴深海之中。在艳丽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妖异的光华。
　　他把酒杯捏得死紧，眼睛望着不远处华灯之下的一男一女，清晰地说道：“兄、弟。”
　　然后，他仰起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蓝修夜望着眼前的人，有些惊讶：“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喝的这杯酒，叫deep ocean，后劲大得很。”
　　“蓝修夜，你来如果只是想说这些废话的话，那我恕不奉陪。”
　　“OK，我们言归正传”，后退两步，将背靠在离雷克斯不远的墙上，“你知不知道，我们存在的时空里，并不是只有正与邪，善与恶的。事实上，在两者之间，还存在着一个灰色地带。”
　　“balance wheel?”
　　“你知道？”
　　“我只是听说过，并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雷克斯转过身，面对着蓝修夜问道：“你是他们的头儿？”
　　“是。”
　　“这么爽快承认，不怕我出卖你？”
　　“当然怕。但如果你也参与其中的话，就不一样了。雷克斯，帮我。”
　　蓝修夜看着他的眼睛，顺手取下他鼻梁上的眼镜：“我们，才该在一起的。离开汪大东吧，不然我们两个都活不了太久。”
　　“可是，我对维护时空正邪力量平衡并不感兴趣。除非•••••••”
　　“除非什么？”
　　“把你的位置给我。”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同样的权利。”
　　蓝修夜微微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略一沉吟：“雷克斯，试着离开他吧，兴许，他根本没那么重要。”
　　雷克斯愣愣地想着他的话，任凭他的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妈的，蓝修夜，你在做什么？”
　　直到满是怒气的声音传来，才惊觉汪大东已一把将自己拽到了身后。
　　“我只是想和他做个朋友。”
　　蓝修夜双手放在胸前，下颚向上扬起，毫不惧怕地望着他。
　　“你他妈少接近他，雷克斯和你，不是同一种人。”
　　“既然他可以和你混在一起，为什么和我就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离他远点。”
　　汪大东边说边拉起雷克斯的手向前走去。
　　蓝修夜看着汪大东身边安静顺从的雷克斯，一股莫名的酸楚和不甘顿时劈头盖脸而来。他一个箭步挡在他们的前面，愤愤地说道：“你是他的谁，凭什么替他决定？”
　　“你说什么？”
　　汪大东看着他恶狠狠挑衅的目光，全身的怒气上来，周身不由得泛起一股红色的光芒。
　　“大东，你做什么，我很多长辈都在这，不要打架。”
　　安琪忙走上前来，握住他的左手，柔声阻止道。
　　汪大东却像完全没听到一般甩开她的手，上前一步。红色的光线已如出鞘的利刃，迎面而去。蓝修夜微一侧身，身后的长桌顿时裂成两块。
　　“啊•••••”后方的人群开始混乱，终极一班的人都自动自觉地站在了汪大东的身后，欢闹的舞会，在这一刻，万籁俱寂。
　　蓝修夜满不在乎地一笑，周身同样燃起一股红色的光芒，如燃烧的烈火，滚烫而炙热。

　　那是整个时空的仲裁者，焚烧一切的焰火。光影流窜的夹缝中，灰色地带的昭示与宣告，balance wheel。

　　“大东，住手•••••”雷克斯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他心里清楚，这场仗若真的打起来，汪大东绝对占不到半分便宜，只赔不赚。
　　“雷克斯，你做什么？”
　　汪大东看到突然窜出来的雷克斯，立即撤了战力，有些责备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气流会伤到你。”
　　“我没事”，雷克斯抬起头，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大东，算了吧。”
　　汪大东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蓝修夜吼道：“滚。”

　　蓝修夜紧了紧拳头，然后终于又松开了，蓦然间警觉到刚才自己居然失了理智。
　　他回头看了雷克斯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个夜晚，雾色很浓。天空是抑郁的墨黑色。
　　光线以消耗的形式，抚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孔。
　　胸腔里大开大合的悲伤，像拉动的风箱般沙哑歌唱。忽然想起睡梦中，烦闷的铁轨声。

　　灯光下，传来女孩低低地抽泣声。
　　她说：“大东，送我回家吧，这栋专门用来举办party的别墅，原来一点都无法让人欢乐。”汪大东猛然间想起自己的举动，心里一阵愧疚，他转过身正想上前安慰几句，却发现右手被人死死地握住了。
　　低下头，看到雷克斯的脸上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眼神全然涣散，不禁心头又是一怒：“该死的，谁让你喝酒了，你这身体，嫌命太长是不是？”
　　“呵呵••••••”那人却痴痴地笑出来，看上去醉得厉害，但双手却丝毫不肯放松，嘴里喃喃道：“大东，我们••••我们•••••回去吧，你••••背我回去。”

　　不管你把这当作年少轻狂的任性，又或酒醉嬉戏的玩笑，汪大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也给我。
　　若终究留不住，那么从此，你只是你，我也，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