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流年道沧桑》星落成雪

81、好动的醉墨剑

　　三人听了此话都面露惊恐之色，御廷第一个反应过来，“重塑妖界？您的意思是要毁了现在的妖界和妖界人，再给予妖界新生？”
　　“没错，神兽族尚未演化成神兽界，祭天一事也就还无法举行，但这时藏于武临洞的魔煞之气已经多到快控制不住了，”玺尘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我们都知道，一直以来，守辞作为妖界主神，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各界的魔煞之气，将其藏于妖界武临洞中，但五界生灵不绝，怨气不断，所形成的魔煞之气只会没完没了。以守辞当时的实力来看，过不了多久，他便控制不住它们了，到时魔煞之气满溢而出，只会造成五界生灵涂炭，形似地狱，后果也会变得不堪设想……”
　　“所以您便想到借天劫之名来毁掉现在的妖界，正好可以把存于妖界的魔煞之气一并消灭掉，只是得拿整个妖界来做陪葬？”陌殇补充道。
　　“本尊知道，守辞作为一界主神，在妖界天劫来临之时，他定不会置身事外，只是他不能过多干涉此事，因此本尊选择对他隐瞒，只有他自己努力过，之后发现努力了也没用，他才不会过分责怪自己，”玺尘语气变得有些柔软，“却未曾想到，他最后竟以成魔为代价，救下了整个妖界，虽然如今魔煞之气已悉数逃离武临洞，由守辞负责接收，以后不会再出现魔煞之气满溢而出的情况，本尊最初的目的也算达成，但这后果……只怕以后五界都不得安宁了……”
　　陌殇，御廷和黎川皆陷入沉默中，他们继续听玺尘说：“当时守辞处于失控的状态，他身上承载着太多魔煞之气，本尊最后只能把妖界先从我们这里分隔出去，以免将此事恶化下去，这整件事大抵如此。”
　　沉默许久后，陌殇第一个抬起头来，寻着声源望过去，目光尤为坚定灼热，“神主，虽然您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您曾经教导过我们的，我们作为主神，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要以维护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所有人事物为责任，您这样突然要毁掉妖界，而且还不告诉守辞实情……才是导致悲剧发生的最主要原因。”
　　黎川听到陌殇的话有些吃惊，他悄声在旁劝慰道：“陌殇，有些话，不能说太多。”
　　听到陌殇说的话后，玺尘并没有表示反感，“本尊居于高位已十万年有余，这么多年来，为苍生为五界做了不少事情，也从未曾为任何一件事后悔过，就算是这百年前的天劫一事，虽然结果与本尊所设想的不同，但本尊并不会后悔当初做下的决定。如果身居神位，做任何事情都只会感情用事的话，那只会顾不了大局，到最后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出现。”
　　陌殇很是生气，但他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因为玺尘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他其实心底里是认同的。
　　御廷站上前来打破僵局，“神主，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天劫一事既然已经发生，现在再过多回望和谴责倒是无意义，只是如今守辞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神主您觉得这样下去真的对五界好吗？”
　　“守辞都多大的人了，这件事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如此，又何须再为他考虑什么。你们切记，神与魔不可共存，等哪天真的出事了，本尊希望你们能摆好自己的位置，谨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到时若是再感情用事，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生灵，”玺尘停顿一会后再补充一句，“大抵就是这样，本尊还需留在神界闭关，今日所讲之事，你们定不能告知他人，至于五界其他事务，你们就继续跟进和处理吧。”
　　三人应承下来，“是，神主。”
　　对话结束后，陌殇，御廷和黎川回归到了现实的神界当中。

　　陌殇还是气呼呼的样子，御廷看到他这样也不忍再与他辩驳什么，免得火上浇油，“好了，陌殇，我们都知道此事确实是神主思虑不周，只是归根结底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了五界，总归有人得做出牺牲，这也是人之常情。”
　　“烦死了！”陌殇知道此事怎么说都有各自的道理，他已经不想再纠结下去了，“先这样吧，本尊先回鬼界去了。”
　　陌殇说完就走了，留下黎川和御廷互望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
　　回到鬼界的陌殇整个人看起来很焦躁的样子，在场的其他鬼界人看到此景便知自家主神又在烦恼一些事情了，也不敢上前打扰他，免得被无辜中伤。
　　过了许久，陌殇看到了被摆在桌上发着蓝光的醉墨剑，不知为何，他的心绪竟被这柔和的蓝光给抚平了，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行吧，既然来到我鬼界，以后你便留在这里好好修炼吧。”
　　醉墨剑闪烁着它特有的蓝光，似是在回应陌殇。

　　第二日一早，陌殇便感觉有奇怪的东西在自己四周动来动去，他郁闷的睁开眼睛，只见醉墨剑很是激动的到处舞动，与昨日的平静相比，简直判若两剑。
　　“你这是……活过来了？”陌殇好奇的探头问道。
　　醉墨剑听到声音便安静了下来，它对着陌殇悄悄弯下剑身，似是在点头表示回应。
　　陌殇更是好奇的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醉墨剑，问：“所以……你真的是汐然？”
　　犹豫了一阵，醉墨剑又再点了点头。
　　陌殇露出了好久不见的笑容，“真是太神奇了，守辞估计怎么也没想到，你还有重生的机会，要是他知道了，肯定要乐疯了。”
　　醉墨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它现在虽然恢复了意识，但却说不了话，所以没法立即跟陌殇表达自己的意思。
　　陌殇思索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实，你昨日早已觉醒了对吧？虽然你昨日一直没什么反应，但从今天你这个样子便可以看出，你都要憋坏了。”
　　醉墨剑对着空中划出两个字来：“师父。”
　　“果然，你就是不想在神主面前活跃起来，所以一直忍着，那昨日神主说过的话你也听到了吧，百年前的天劫事出有因，你还恨他吗？”陌殇问。
　　醉墨剑摇了摇头，其实自从汐然恢复记忆以来，她便从未怪过玺尘，玺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虽然天劫一事几乎害死了她，但她知道师父的所作所为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她不会因此就武断的去怪罪他。
　　只是醉墨剑不知该如何面对玺尘，因此在今日之前，即便她已经觉醒了，但还是选择了沉默，就这么一直憋到现在，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陌殇，整个人才活跃起来。
　　接着醉墨剑在空中轻轻划出这么一个字来，“辞。”
　　陌殇垂下眼帘，说道：“就知道你会问守辞的情况，他自百年前看见你死在他面前后，整个人控制不住情绪，吸收了妖界所有的魔煞之气，由此扛过了天劫，还有跟神主之间的对抗。只是最终守辞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由神入魔，闭关了将近百年才出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妖界主神，而是妖界魔尊。”
　　醉墨剑呆愣在原地，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看得出来她很是激动和难过。
　　陌殇有些不忍，“汐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过多苛责也于事无补，所幸的是，妖界现在与我们四界都分隔开来，彼此之间互不冒犯，所以他现在在妖界，也不会出什么事，你大可放心。”
　　陌殇的安慰显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醉墨剑还是跟失了活力般一直低垂着头，陌殇忍不住拍了拍她，大声说道：“好了！既然你已经来到本尊的鬼界了，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在鬼界好好修炼，不然你看你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变成人形的样子，想与人沟通都成问题，你可清楚？”
　　醉墨剑被陌殇说得很是委屈的样子，但她还是明白陌殇的好意，所以她很快反应过来，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的。
　　陌殇看到她如此反应，心里的郁结似乎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舒心了不少。

　　醉墨剑望着四周，想起以前身为醉墨时，她便一直待在神界里，从未离开过那里；后来成为汐然时，她也未曾去过鬼界和仙界。因此如今的鬼界对醉墨剑而言，是个特别新奇的地方。
　　陌殇还是老样子，嘴上说是要照顾醉墨剑，但人一溜烟就跑没了，只是把她扔给黑白无常带着，这让她无奈极了。
　　“那个，我们到底要怎么称呼你啊？”白无常倒是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醉墨剑沉思了一会，想清楚后划字道：“你们就叫我汐然吧，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名字。”
　　“好。”这回倒是默不作声的黑无常抢先回答。
　　“老黑啊，我说你，咱们鬼界好不容易来了一把产自神界的宝剑，这么稀奇罕见之事，你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到底有没有喜怒哀乐诸如此类的情绪啊？”白无常倒是憋不住嘴吐槽了一番。
　　“没有。”黑无常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