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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冼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旁的护士刚刚给他换完吊瓶。他受惊般猛地坐起身,低头去看右手的食指,那里依旧缺失了一节。冼诺慢慢的抬手,凑近,霎那间,泪滑落入被褥,转瞬融入内里。血液逆流回针管,护士小姐看见了,忙把冼诺的手抓住放置到床边。

      泪一颗一颗滴落,他的眼睛都红了,表情却没怎么变。护士小姐看着不忍,开口说道:“送来得太晚了,加上雨下得很大……没办法接回去了。”这番解释并没有让冼诺宽慰多少,反倒给他的手指判了死刑。

      “你……”护士小姐欲言又止。她不确定此时冼诺还有没有食欲,想要询问又怕触到冼诺的逆鳞,只得闭嘴安静离去。

      关门声并没有传来,倒是脚步越走越近。冼维一进门就看见儿子无声落泪的画面,这令他心痛不已。警察给他打电话时他才知道儿子出事了,赶到现场时,另一位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还好冼诺活着,赶紧把儿子送到自己名下的医院,尽管医院离得很近,但由于出事地点过于偏僻,发现时冼诺他们时,冼诺被削落的手指组织已经坏死,无力回天了。

      警察在这之后打来电话,说冼诺有杀人的嫌疑,会被起诉。冼维清楚,待冼诺情况好转大致是要去牢里转一转的,他心中此时无比烦闷,直到警察说现场还有目击证人时,冼维这才稍稍放下心。

      他肯定是相信自己儿子没有杀人,可是警察又说目击证人受到惊吓至今未醒。他无奈只得先来看看儿子,开导开导他,让他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困难。

      “冼诺,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冼维让护士把餐盘端进来放到病房自带的拉桌上,冼诺抬眼看他,也没说话,对视上的瞬间冼维也落下泪来,他不再看着自己的儿子,偏过身去拭泪。

      “他死了?”冼诺开口问。

      “是,你得坚强,这样才能早日接受调查。”冼维回道。

      “您知道死的是谁?”

      “宋臻。”冼维答得沉重,不单单因为宋臻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这个名字所挂钩的宋氏家族。

      宋臻,宋氏家族的玄孙,从小就不爱学习,不喜欢受家族捆绑,后来更是四处流浪,到处奔波,本来就不缺钱的人跑去流浪多半是去寻找刺激,如今出了事,宋家肯定不会自己找原因,所以这件事,冼诺是脱不了干系了。

      宋氏集团是搞房地产的,冼家刚好也是房地产发家,只是两者相比,就是大鱼和小鱼。冼诺之所以能认识宋臻,也是因为小学时宋臻总是打架被迫转到冼诺所在的一所贵族学校,那会两人相处的不错,后来随着宋臻再次打架斗殴,两人就渐行渐远。

      至于这次出事,冼氏算是彻底得罪宋氏集团了。就算后面有目击证人能证明冼诺无罪,宋氏家族也不会放过他的。

      冼诺没法懊悔,他明白,自己既然开车撞见他们了,就算不对老太太施救那两个人也不会放过他。落到这个现在地步,冼诺只能听天由命了。

      食指缺失的他握把筷子都困难,他干脆用左手扒起了眼前的餐盘,大口大口的吃着,“爸爸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担心。”冼维见他愿意吃饭终于破涕为笑,他知道他的儿子向来坚强,他也得打起精神来为儿子遮风挡雨,成为儿子坚强的后盾。

      拨通来之不易的电话号码,争取到一个准确的见面时间 ,冼维立马动身赶往潘氏集团。

      冼维的突然约见,让潘剫有些意外,冼氏一个搞房地产的,跟他们这些搞粮食是基本零交集的,现在却着急要见面肯定是有事相求。

      “滴~”助理电话接通,“查一下冼氏集团最近的情况。”

      半小时后潘剫得到回复,“一切正常。”
      “家庭情况。”

      再次下达命令没多久助理便把资料亲自送进来,“潘总,冼总的家庭信息都收集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好。你先出去,等冼总到的时候先进来通知。”潘剫瞥了瞥办公桌上的资料说。
      资料不算多,因为冼维的夫人早年离世,与冼维有关联的人,就只剩下唯一的儿子冼诺。然而事情就恰好出在冼诺身上。

      小学打架、中学打架、高中还打架。总是因为打架原因四处转学,高中还因此被学校开除,后来不得不出国留学四年。回国后和所有富二代一样进入家族企业就业,现在任职冼氏集团设计总监。
      纸张最后一行字写着,“近日,冼诺因涉嫌杀害宋臻一事被立案调查。”

      “果然是有事相求。”潘剫了然于胸。
      再次去拿档案袋时发现里面还有一些照片,潘剫把它倒到桌上。
      照片也不多,三四张,一张是冼诺和父母的合照;一张是冼诺和父亲的合照;余下两张都是冼诺的照片。

      潘剫拿起其中一张冼诺独照,照片里的人看起来不大,穿着校服,胸前口袋放着手机,左耳打了耳洞,额发及眉,眼睛没有看镜头,应该是偷拍的,穿校服那肯定是高中时期的照片。

      潘剫拿起另一张照片,这张肯定是近期的,脸明显摆脱掉稚气,眼睛直视镜头歪嘴笑,眉眼清秀,却带给人一种不稳定的感觉。他染着黄接近于白的发色,潘剫从没染过发,无法准确辨别其发色。照片背后写着几个字,“海王偷心。”潘剫看完笑了,这人确实有当海王的本事。

      双指一甩照片飞回桌上。与此同时,电话响起。

      与人约定的时间到了,潘剫也不再松懈,他起身将西装外套穿上,再次坐回办公椅上。

      “进来吧!”

      助理将人迎进这间宽大的会议室,之后把门轻轻带上。

      “冼董事,请坐。”潘剫待人坐下,“您今天特地过来见我,是有什么事?”

      冼维珍惜这难得的见面机会,直入主题,“我今天来是为了你和小诺的婚事。你们的爷爷……”

      “等一下,我爷爷没提过这事,潘总是不是记错了。”潘剫顿时豁然开朗,原来这老狐狸是打这个主意呐!

      “怎么会?当初我父亲和你爷爷交好,你爷爷亲口说的,要让两家联姻。”冼维压根不清楚两位老人家是否有如此约定,他现在说的话纯粹是在胡诌,毕竟当时眼前这小子才二三岁,不记事,两位老人也去世了,怎么说都不会有证据,“你们不会因为现在我们两家发展差距太大,就忘记自己的诺言,当这件事不做数吧!”

      “冼董说笑了,现在是什么年代,怎么能被当初谈笑的话 束缚。再说,冼董,你也是生意上的一把老手了,你不会觉得现在空手套白狼能成功吧!”潘剫轻笑,他将档案袋递给冼维,“您看看,别人家是空手套白狼,您们家,怕是手上多了些颜色。”

      冼维拿起往里瞄了一眼,看到自己儿子的照片也明白了潘剫私下调查过,目前只得靠说实话,也许还能搏一搏。转瞬之间,他脸上挂上笑容,“既然潘总已经得知小儿的情况,那我就直说了。叔叔想请你帮个忙,你和小诺结婚,不用多长时间,就两年,过后你们要不要离随便你们,你说成不成?”

      “冼总,先不说您儿子这个杀人罪名成不成立,单凭您儿子旧时的光荣“战绩”,你觉得我的母亲、奶奶她们能同意我娶他进门吗?”潘剫眼光没有躲避,直盯着冼维的眼睛看,冼维虽然混迹商界多年,但是被这样直勾勾的视线困住他也逐渐心虚。

      “我儿子不会杀人。”

      “曾经有一个人也对我说过这句话,可事实上他儿子就是杀人了,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他还是死不承认,总说自己儿子是被冤枉的。”潘剫不再盯着冼维,转而望向窗外,“您知道最后他的儿子怎么样了吗?”
      冼维没有说话,他和潘剫一样看向窗外,似在思索对方的话。

      “他自杀了,在牢里,人们说他是畏罪自杀。在我看来,他的父亲或许才是杀死他的罪魁祸首,用审视的目光,杀死脆弱的心灵。”

      “我儿子没有杀人。”冼维直截了当的问,“至于你,娶不娶?直说。”

      “好,那我就明确告诉您,不管您儿子是否清白,我都不会娶他。”潘剫这话说得决绝,“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请谅解。”

      听完他的话,冼维不再坚持。此路不通,他得另寻出口,总之他得尽快给儿子找好靠山。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不勉强了。”

      “抱歉!”

      送走冼维后,助理端进来一杯咖啡。
      潘剫似是想起什么事,拨通了好友郭茛的号码,不一会儿,对方吊儿郎当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出来。

      “下班了?”

      “怎么?要不要出来玩,今天一下班他们几个臭小子就约滑冰了,你要不要来?”

      “不去。”潘剫辞得挂断,转而继续说:“之前让你查的王发,查到了吗?”

      “实话实说,没有查到。自从两年前他儿子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用他身份信息去查,也没有任何消费记录。他这个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雁过留声。”潘剫皱起眉头,“他会是个麻烦。”

      “那怎么办?”

      “接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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