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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蒲公英 ...
我的夏天没有你,
我的青春全是你。
——云湾
*
六月夏天,越是燥热,越是悲凉。
冬事喊我出门,桌上是一束完整的蒲公英,我还没去看桌上匿名的信纸,就匆匆被人拉走了。
等人的途中,冬事那家伙一点也不靠谱,嘴上说着拉我出去吃宵夜,结果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点了盘小龙虾,外面的夜市热闹,喧嚣下的是藏进的孤独。
[云:你什么时候来?]
[迷:快了,云大小姐做会题,我马上就出现在你面前~]
[云:吃什么?]
[迷:按样子点。
[云:好吧。]
书包里的数学习题拿出来,耳机正播放着音乐,
夜半的时候是夏天的柠檬
山间的田野还带着风和絮
我看你的时候只是独角戏
……
“你好。”穿着校服的女生敲了敲桌面,我看了一眼衣服上“符霖七中”的标识,有些难耐地抬头,少女的脸极为好看,可以说是我十六以年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带有干净青涩,却张扬艳丽。她摘下了我右耳的耳机,两个陌生又冲动的视线交汇,她笑了一下,礼貌的询问:
“抱歉,可以拼桌吗?”
那一刻的我是呆住的,十多年的岁月,心脏剧烈地跳动都在述说了一切的真实,我低下了头,留下一句“可以”逃离了桌面,我没回头,不用想,对方可能觉得疑惑,我来了一场社死。
厕所的镜子有些破了,带有水珠和裂痕下,我看到了我的脸微红。夏天的水还带有些温度,拍打在脸上更感觉到燥热,简单收拾后,我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可惜事没如愿,她,她居然在写练习册?
只不过,那个好像是我的?
“你这个题是怎么做的呀?”我低头看了眼那道数学题,在纸上写了几个公式,她拿起纸,两个人的手不可预料地碰了一下,一愣,手指回收,我开了瓶矿泉水。
“你好厉害。”她推了一杯橙汁给我,表示要请,“谢谢,不过我橙汁过敏。”她听到后,急忙表示了歉意,我照单全收。微信上冬事来不了了,我叹了口气,对着新上的小龙虾问她:“你要不要吃啊一起?”
“我不吃辣。”
“有蒜蓉的。”
她没在抗拒,我跟她一搭有一搭地聊着,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一般来的都挺快,最后是她发现了我衣服上同款学校的标识,又笑了一下,“我们居然是校友。”
“嗯?好巧。“
小龙虾最后都被吃完了,我跟她在街道上一起走,也许是缘分,我跟她住的还挺近。
“你是几班的啊?”
“一班。”
“我在你隔壁。”
我看到她眼里的欣喜,不可否认,我被她感染了情绪,她从地下摘了几株蒲公英,
“看——”
蒲公英被她吹散,我感受到身旁的风,白色绒毛在夜色显得显眼,我看到它漫天飞舞,独自追求远方。她撞了撞我的肩膀,不疼,随即在我面前倒着走,她的马尾随着走动一晃一晃,耳畔响起的是难以诉说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云湾。”
“我是余灯。余下的余,灯笼的灯。”
我看着她,脑海是蒲公英和……夜色下的她。
那年高二,
我跟她的第一次见面。
*
跟余灯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升旗仪式上,我们刚经历了一场大考,学校正打算表彰。
“云大小姐,咱别气馁,要不是你当时人不舒服,上去的绝对是你。”冬事站我旁边,她觉得我不高兴在那安慰我,我笑笑表示没事,视线却不自主地望向主席台,少女的脸上带着独有的自信,像个天生就应该被光芒所照。那是余灯。
结束之后我去打听了年级榜,我是年二,余灯年一,冬事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有一些八卦意味,“究竟是什么让我云大小姐开始打听年级榜了?那个年级第一?你不会真难过了吧?”
“没有。”我嘴上说的毫不在意,看到年级榜上两个挨着极近的名字,听到有人在那里喊我:
“云湾。”
我跟冬事同时回头,余灯笑着跟我俩打招呼,“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你好呀美女,我是余灯。”
“冬事。”一声美女把冬事喊得飘飘然,她拍了拍我的肩,挑了下眉,“我找浔迷去了,拜拜。”
我看着没出息的冬事,内心叹了口气,主动搭起话题,“好巧,你也是来看榜单的吗?”
或许是眼神过于正经,我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她,她先是有点一愣,随后又笑了起来,“嗯,我们俩离得好近。”
她指了指榜单上的两个名字。
她的笑过于温柔,我突然从兜里拿出一个蒲公英发绳,“恭喜你啊。”
她收了下来,“哦,谢谢。它很好看,我很喜欢。”
说完,她当着我的面把头上的发绳取了下来,用那根蒲公英的发绳把马尾重新扎起来。
我发现她本身就是逆着阳光站在我面前的,发丝倾下的那一刻,阳光为她献上了一片柔边,当然,扎起来也是。
她似乎要走了,“我可以找你补习吗?我的英语不怎么好。”话一出口,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脱口而出的东西太难以控制了。可内心却希望她答应。
“好啊。”她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他的微信方式。
我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里紧紧抓住那张有她联系方式的纸,我的心跳好快。
“云湾,你怎么了?”前桌看到我红透的脸,以为我感冒了。
“没有没有,夏天太热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内心的小雀跃起飞。
冬事看到我的样子,皱着眉发问:“最近有什么好事了,让你这么高兴。”
“对了对了,周末我不去你那里了,我去补习。”我没去看她的样子,好兴奋,好兴奋。
“你这成绩还需要补啊,给不给人留活路了?”冬事给我递了杯红豆奶茶,我满足的吸了一口,“哪家补习机构?”冬事若无其事地发问。
“不是,余灯帮我补习英语。”我看到冬事立马从她的桌子上站起来,一副看自己亲生女儿被拐走的样子。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次你喊我吃烧烤的时候,你不是没去吗,我遇见她了。”
“云大小姐,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我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补习而已。”我听到旁边的少女呵呵两声,一下子揭开了我的谎言,“云大小姐,你忘记了,你撒谎会摸鼻子。”
“……”
“好了,你去吧,长翅膀了能飞了。”冬事一脸叹息,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冬事,你上次看到了我桌面上的蒲公英和信纸吗?”
“那个粉色的?当时我在帮你放东西,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蒲公英的呀,帮你丢了。”冬事靠在座位上,玩着一支笔。
“哦。”
“怎么了吗?”
“没有,我挺喜欢蒲公英的。”
*
自从加了联系方式,我跟余灯的交流多了起来,每次去她家她总会亲自弄东西给我吃,小饼干或者蛋糕之类的。
“余灯,我再吃就要长胖了!”我有些懊恼,殊不知语气有些暧昧的抱怨。而余灯什么都没说,摸摸我的头,笑笑道歉:
“我错了,云大小姐。”
我……我愣了一秒,冬事喜欢这么叫我到无所谓,但在余灯口中,为什么有种纵容的意味。
“不要这么叫我!”我人有些生气,绝对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跳。
“好吧,湾湾,可以吗?”她笑起来眼角弯起,纯真漂亮。
湾湾——
“行吧,你就这么叫吧。”
“湾湾。”
“嗯?”
“秋天了。”
“咋了?”我有些疑惑,余灯把她的右耳机插到我耳上,里面播放着轻快的英文调。窗外下着大雨,两个人,一张桌,几本课本,一首歌。
“你生日多久啊?”
“好像是下周三。”我不在意地提了一嘴,我父母很忙,我也不是很喜欢过生日。余灯眼睛眯起,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余灯,你生日多久?”
“十二月二十号。”
我点头记下,余灯低头玩手机,她似乎在与人发消息,那个笑是我没见过的。我翻了翻草稿本,
——全是她的名字。
然后写下了十二月二十。
今天是我跟她互相告诉生日的日子。
周三的那天,下了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暴雨,我甚至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树被硬生生的吹倒,吓人。学校通知等雨小了才放学,班上上着自习,外面黑漆漆一片,我的视角没看到月亮,也没有星星。
我拉着冬事去上厕所,路过的那一刻,我还是不自觉的向里面望去,想去里面找到那个身影,可是我却没有看见。
“走吧。”冬事拉着我走,突然她停了下来,我听到她甜腻腻的声音,“浔迷!”
好吧,我已经习惯了,我有这样的一个闺蜜。
追浔迷和余灯是一个班,我跟追浔迷的关系全靠冬事搭线,目前是点头之交的那种,她太冷了。
“追浔迷,我能问一下,余灯在班上吗?”
“没有,她今天请假了。”
冬事和追浔迷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开,虽然准确点是冬事单方面添,但追浔迷不拒绝,早恋对我而言并不好,可作为朋友,我的第一愿望是希望她开心,再者管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回到教室的路上,我还是在想余灯,最近……想她的频率好高,我抿了抿唇。
“湾湾——”
“怎么了,冬事?”
“前几天余灯给我发消息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冬事喝了口水,悠悠的说,“我把你喜欢吃的那个私人巧克力告诉她了。”
那个巧克力牌子是国外的一个小众私人品牌,不便宜,但味道很好,而且巧克力还可以自己刻字。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我也不是很常吃。
我的心又一次为她而剧烈,她是为我买的吗?
“你怎么又脸红了?云大小姐,你最近脸红的频率有点高哦。”冬事来了兴趣,“是因为某个灯吗?”
“没有啊怎么可能呢?“
“你又摸了一下你鼻子。”
“……”
“快点做题,你要不要为你的爱情而奋斗?快点!”
冬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还是不情不愿的拿起了笔。
我又一次望向窗外,雨似乎停了,只剩了一两滴水掉落,我给余灯发了消息,但是她并没有回我。
我带着心事直到了放学,我买了束蒲公英,将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买了奶茶,虽然我知道没有联系,可还是忍不住想做点什么。路过余灯家的时候,昏黄的灯光照着她家的门口,像是橙黄的织网,带有些白色的碎屑,在不该有的场合,思念水涨船高。
我低下了头,握着袋子的手抓紧,直到家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手上是个精致的礼盒,我一下就认出来那个牌子。
余灯笑了起来,擦了擦我的眼,“别哭啊,我没带纸巾。”她似乎是注意到我手上的蒲公英和奶茶,笑的更大声了,“湾湾,给我的吗?”
凑近看,她黑色的外套上还有泛有水渍,一看就知道是淋了雨,“你为什么要买呢?”
“给湾湾买生日礼物啊。放心,我请假了的,只是不知道今天的雨怎么这么大?”余灯有点叹息,喝了口我的奶茶。
我感觉的到我的脸上还有些泪痕,“低下头。”余灯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去我家量个体温。”余灯显然是没有察觉到,我是在担心她有没有发烧,看着她有些微愣的神情,我有点开心。
余灯,我真的真的好开心。
不出意外,她发烧了,我跟她的家人都不在,我思考着要不要喊人一起把她送进医院?我很清楚,我照顾人真的不行。
余灯有些迷糊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她的脸烧得微红,我找出家里的感冒药和体温计,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喝下去。
第二天,余灯向我道谢,“没关系,你也是因为我。”余灯笑了,“还没说呢,生日快乐,湾湾。”
十七岁,
她给我说了第一次生日快乐。
*
最近冬事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她偷偷地对追浔迷说:“你觉不觉得湾湾看余灯的表情不太对?”
“她一个常年在教室的人,最近居然喜欢出门了,甚至会去操场了。”
追浔迷淡然:“跟你看我的眼神一样。”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了。”冬事委屈巴巴地抱住追浔迷的胳膊。追浔迷搂着她腰。
我回头看到两个腻歪在一起的人,是的,没错,我闺蜜她居然追到了。
我买了奶茶给她们,追浔迷给我“说了声谢谢,我看到冬事的眼神更难过了,“冬事,你怎么了?”
“呜呜呜呜,浔迷我们走吧,她没救了。”冬事刚刚看到了我给余灯递奶茶。
“宝,余灯她喜欢女孩子吗?”
追浔迷眼都没抬,“余灯,她好像有男朋友。只不过那两人在分分合合。”
冬事眼都睁大了,“我要不要告诉湾湾,我闺蜜暗恋直接BE了呀。而且我感觉她在被人当备胎。”
“你告诉她只会更难过,干脆等她自己发现。而且余灯她不喜欢女孩子。”
我站在操场上写生,当然我是在看别人,手机响了一下,冬事给我发消息,我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
[迷:云大小姐,你真喜欢上余灯了吗?]
[Dandelion:那么明显吗?]
[迷:浔迷都看出来了。]
[迷:但是浔迷说她不喜欢女孩子。]
冬事没有把余灯有男朋友的事情说出来,她看不了她的朋友这么早就难过了。
[Dandelion:我暗恋就好了。]
云湾抬头,余灯跟她对上视线,青春最浪漫的事情莫过于骄阳,操场和她。
[Dandelion:我不可能不喜欢她的。]
[Dandelion:我颜控,你知道的,我是一见钟情……]
[迷:那你还以补课为缘由去接近她,湾湾你可以呀。]
[迷:你怎么知道余灯没有对象呢?]
我看出来了,冬事希望我放下,我好像并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但当这个问题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
我像是有一阵风,把我推到了蒲公英的面前。
画纸上是少女的身影,情窦初开来的异常凶猛,不撞南墙不死心。
[Dandelion: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呢?你知道的,我又不是会乱打扰人。]
冬事发了一串省略号,大概率是觉得!我没救了,我能怎么办,大概率是时间太久,是阳光太暖,直到班里的某一位同学拍了我的肩膀,“云湾,你还画吗?我一直在看你,但是你还没有动笔,不好意思我真的很期待你的成果。”
我的脸有些发烫,“我画完发给你好不好?”说完我匆匆离开,没有见到那个人脸红的样子。
我跟余灯保持着原来的相处,假期她给我补课,我跟她一起做甜品,偶尔她会因为自己的事情离开,但是我依旧很开心。追浔迷是直的,可是她还是跟冬事在一起了。
我内心掀起一阵小雀跃,如果,如果我能让她跟我在一起呢?
事实上,贪心是并没有什么好处的。我跟余灯已经发展成了闺蜜,下周一是她要去参加竞赛的时候,去皖城,临走前还在问我想不想要什么东西?
我送了她一个好运符。红色菱形下面坠了一块小玉和流苏。她不会知道布料上的字是我自己亲手缝的,也不会知道这个符是我跑了几个城去那个寺庙求的,妈妈说那个寺庙很灵,我希望她幸运归来。她收下了,我也开心疯了。
“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跑那么远,手怎么回事?”冬事在我旁边,我跟她家境都不错,并且从小认识,我们彼此甚至没见过对方做家务。
“为她去求符了?”
“啊嗯。”我心虚的喝了口水。
“云大小姐,给小的说一下,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做到如此。”
“她给我补课啊,帮我买生日礼物,给我做甜食。”
“就这样吗?”
“不够吗?”
“你说的我也做的到啊,虽然补课我不行,但其他的我都行啊,也没见你爱上我呀。”
“我去跟追浔迷告状。”
冬事知道自己开玩笑过头了,赶忙抓住我的手,“好了好了,我错了。”
“你做那么多,她看的到吗?”
“没有吧?”
“但是湾湾我还是要说一下余灯做的所有,其实都只能算是一个朋友可以做的,一厢情愿其实不是很好。”
我思考了一下,有朋友会大老远飞到国外给你订巧克力吗?有朋友会单独问你要礼物吗?
“我知道。”
余灯回来后,送了我一个蒲公英的玩偶,我把它放在床头整天看。我开始跟她一起上下学,在她值日的时候一起等她,余灯照单全收,我告诉自己,闺蜜之间可以这么做。
直到某天——
“你想跟她表白吗?”冬事问我。
我其实并不想,因为我接受不了那个不能接受的结局,相处久了,只会越来越贪恋,我感觉我的喜欢在一步一步的深陷。我的英语成绩我也在控制着一点一点的进步,当然只是一点一点。
“毕业再说吧。”这个回答被我抛到了未来。
“你年级第一都不要了。”
“没有,是她太强了。”
“还在夸她呢。”
我的脸又红了。
“冬事,我要跟她考一个大学。”
*
“你有没有想过最坏的打算?”
“我跟她成绩差不多,本来就能考到同一个学校的。”
冬事没在说我,给我留下一句,你快乐。就好,不要为别人而难过。
冬天,马上就要到日历上所圈出的日期。
余灯生日那天是周末,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我自己亲手做的蛋糕,也准备了礼物——一串蒲公英手链,以及我亲手画的画。
我曾翻过我的画册,后来数了一下,停在了第520页。
里面记录了她的大大小小。
我的画册还没有取名字,我想等的是以后。
下午去取手链的时候,我站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余灯的脸我不可能忘记,她的脖子上带着一串蒲公英的项链,身边的那个人我认识,年级榜上的前几个我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余灯像个羞涩的少女牵住了对方的手。我立马跑开了,背着阳光,背着风奔跑,我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我跑到了冬事家里。我好渴,拿起水壶中的水就喝了下去。
视线紧闭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冬事一脸气愤地看着我,“你的手链我去取了,还刻字呢。”
我的脸有些红。
“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你看都没看,把橙汁喝下去了。”
我感觉她周围冒了一堆火焰,给追浔迷发了个求助的眼神,对方get到了我的意思,摸了摸冬事的头。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她牵着凌度舟的手。”
“那个是余灯的男朋友,他俩经常分分合合。”追浔迷缓慢开口。
我忍不住哭了,像是憋了很久,眼泪喷涌而发。
“我……我知道我没立场,但是让我哭一下。”
冬事和追浔迷离开了,这个时候我确实想要静一下,“你说我提前告诉了她,湾湾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不会的她迟早都会难过,长痛不如短痛,能放弃最好。”
我抱着枕头,外面阳光刺进来有些刺眼。手机里是余灯发的消息。
[灯:湾湾,昨天我去找你,你不在家诶?怎么了?]
为什么有人做朋友可以做到这个程度?我擦了擦眼泪给她回复。
[云:昨天在忙事情,不好意思,生日快乐。]
[灯:好。我做了新的甜品,你什么时候回来吃啊?]
冬事进来看到的就是我的一脸颓废样,想着安慰我:
“湾啊,咱就是说以你的条件,一定能遇到更好的,对吧?”
“嗯。”
“你大学要考哪?”
“我不是说了嘛。”
“人家说不撞南墙不死心,你是撞了南墙还不死心。”
“没有,我没打算跟她在一起,我跟她专业肯定不同,看看她就好。”过往愚蠢的思想,现在正在嘲笑,脸打的很痛。
“我可能也是贱吧。”
回去之后那个冷掉的蛋糕我自己把它吃了,但是礼物我还是送了过去,但只送了手链。
余灯向我介绍了她的男朋友,互相打了个招呼,我也不想吃甜品了。我本来就不吃甜。
之后我也是尽力的做好朋友的距离,我跟她说我英语差不多了,不需要补了,余灯笑笑,“湾湾如果还有帮忙叫我呀。”说完我看到她和凌度舟一起逛操场。他俩家境也不错 即使这俩人早恋,学校也不敢说什么。
压抑着的情绪让我难耐,我总是嫉妒的。但是高考过后,我跟余灯不在同一个学校,她跟她的男朋友去了对面,也很近。
我依稀记得我高考完的那个时候,余灯送了我一束蒲公英,蒲公英总是容易被吹的,当它作为花束需要用心去保护。
我的周遭是一阵蝉鸣,阳光从树叶中透过,我的脸是难耐,刺的我睁不开眼,朦胧一片。
十八岁,
这场夏天结束。
*
我和余灯在大学的时候联系其实也不少,我必须得承认,余灯当做朋友是非常好的人选。最近听说,余灯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她还拉着我去吃她的分手宴,看着她痛哭流涕的在我肩膀上,心里嫉妒蔓延,但我也不会去做什么。
我擅自主张把当年偷偷定制的蒲公英项链送上去套在她的脖子上,我不喜欢她当时带的那条,它本来就是为她而生的。
不出我的所料,她戴上很好看。
冬事听说我陪她去了酒吧很生气,作为朋友,我当然知道她是安慰我,我原以为我会死心,可我得承认,她分手的时候我动摇了,这场无用的关系我小心翼翼,我贪婪且奢求。
余灯在我耳边说:“湾湾,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嗯。”我把她送回她的宿舍,她的室友都认识我,现在的风气逐渐开放,学校里的同性情侣不少,曾经她的一些室友曾问过我喜不喜欢余灯,我都一一以好朋友给拒绝了。
可是现在我又动摇了。
我跟她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高二的时候,一起吃烧烤,一起看电影。她们学校举行运动会的时候,我还特地请假去看了,第一次我被导师给说了,但那之后余灯就特地在放假的时候邀请我了。
我享受这层关系。
虽然暗恋很苦,但至少她对我是好的。她向我问过蒲公英手链的事,我跟她说:
“当时我看到你有一条蒲公英项链,就没打算送,后来发现它还在,就带到你手上了。”
“湾湾眼光很好。”她摸了摸我的头。朋友会互相摸头吗?
大二的时候,冬事和追浔迷两个人领证了,国内并不同意同性婚姻,她俩各自去家里拿了户口本领的,很疯狂。我看到冬事在冬家老宅跪了两天,她的状态并不好,就是我送她去的医院。但当然她很快乐,她选的本来就是医生职业,她顺从了家里一次她就要叛逆一次,她还是青春那个样子。
追浔迷居然会跟她一起胡闹,在我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追浔迷根本就不知道她跪的事。我挺羡慕的,但作为朋友,我异常心疼。
也是在那一刻,我真正认识到同性真的很难走,相比于跟我在一起,我倒希望余灯一直快快乐乐。一直做那个清纯张扬的女孩。
想起追浔迷照顾冬事,作为娘家人我很满意,余灯知道我在医院里陪冬事,还送了一束花过来。
冬事也少数的露出了个笑脸。我离开了病房,追浔迷不知道冬事住院的事,不然肯定要杀过来的。
“我其实挺羡慕她们的,她们真的好勇敢。”我跟余灯回去走在小路上,走在大树的阴影下,这也是一次夏天,满目绿意。
“年轻本来就适合做点疯狂的事情。”余灯笑了笑。
“我刚才看的冬事受伤的时候真的又好心疼。”
“好了,没事了,她也不希望你难过。”她摸了摸我的头,笑容呈现在阳光下,让我一朝回到高中,离开后,我打开镜子,我又脸红了。
像是回到青涩的梦里,心脏猛烈的跳。
她应该对我有点想法吧?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呢?我再一次产生了想跟她在一起的想法。
*
一次组建活动时,余灯拉我一起去,地点是海边。
[灯:去海边吗?]
[Dandelion:好。]
一些人在那里摆烧烤,余灯给我递了一杯可乐,我一个人走在沙滩上,海风吹着我,波浪汹涌奏着悲哀的歌,脚上的沙粒感却不显得那么难受。
我在一处无人的沙滩里画了一对还没成的名字——湾&My Dandelion,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海水上涨,海滩变得干净。
我想去找余灯,逛了一圈我都没有看见她,我又转到了那个海滩上,我手里拿着一杯柠檬水,我知道大概率会被冲刷掉,但我也没有想到过那里被重新附上的名字。
——灯&希
转过头,我看到了,两个女孩子在接吻。
这一次我没有跑,转过头吸了口柠檬,柠檬水已经变得酸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柠檬是苦的。
我把地点留给她们就好了,大海冲刷了我的痕迹,却没有冲刷她们的。我捧了一手海水,想把自己的眼泪覆盖掉。我又是一次没有立场。
我曾以为性取向会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到最后才发现你只是对我没感觉而已。
我一厢情愿,大海知道,你也不需负责。
回去后,余灯向我介绍了她的女朋友,我成为了她可以第一知道信息的好朋友。而她送给我的蒲公英,我已经丢了。
冬事知道了我的事,拉着我去她家里玩,我拒绝了。
第二天,余灯的女朋友来找了我,她很漂亮很热情,在我口渴的时候给我递了杯水,我想都没想就喝了。
事发突然那一杯是橙汁。也许是意外,也许是人为,在我病房的时候,她说:
“我知道你跟灯灯玩的好,但我希望你俩俩以后少接触。”
她的行为在我眼里非常的幼稚,“我马上要出国了,我俩以后就不会聊了。”
从她的话中我已经看出来了,大概是告诉余灯告诉她的。我暗恋了她四年,我说断就断。
事不到三,我已经为我的悲剧过敏了两次。
我已经跟家里说好了,出国学习美术,余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说要来送我。
“余灯我想跟你说一下,我暗恋你四年了,从我们在烧烤摊遇见的那一刻,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说的话让余灯愣了一下。
“你放心我要走了,我只是为我的青春做个了结。”
“抱歉湾湾,我真的把你当做我妹妹。”
“我知道,我的暗恋还不亏,至少你对我是好的。”我轻笑了一下。
“我的自作多情罢了,你也不要难过。”
我的眼眶还是有些红了。她送给我的蒲公英,我当着她的面吹散了。
现在我才知道,初见的漫天飞舞,只是预告着我们不可能。
我翻开我新买的画册,这幅画册是我上大学之后重新画的,它停下了519页。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画了。它被我赋予了名字
——Cloud lamp
云灯,遇灯。
大海掩盖了我的痕迹,可而我选择逃溺,痛苦的事情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蒲公英很散,我的暗恋也是。
余灯离开了,我独自乘上了飞机。
我还年轻,我有很多的机会。
窗外层层云,她不是我的灯,年少的喜欢也许是执着,也许是爱。
我16岁的时候遇到了那盏灯,一厢情愿的献出了我的整个青春。
世界人潮汹涌,夏天热烈悲凉,地面上的蒲公英随风飞起,我跟着我的释怀走向下一站的方式。
倘若时间会重来,我希望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夜间的小龙虾很好吃,蒲公英也很美。
你做的甜品手艺也很好。
也许我的未来再也遇不到你这样的人,也许我不清楚我是否会再爱,青春的遇见总是过于惊艳,我记恨我的肤浅,也记恨我的执着。
这场夏天没有你,我的青春正式截止。
我很倒霉,也很幸运。
你给了我一场如梦似幻的梦 ,
我给自己编织了满是蒲公英的网。
那年我20岁,我结束了一厢情愿。
——正文完——
暗恋好难,我也很难过。
我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感觉是时机是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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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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