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Desirabi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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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最后一滴宝石红的液体，我无奈长吁口气，果然这种仅仅是颜色相同的东西无论多么昂贵也无法解决我的饥渴问题。夜风呼啦一下掀开窗上薄纱，摩天大楼上的太阳余热已经完全散尽，气温开始渐渐降到零点。从这里望去，脚下一片灯火通明礼花四放，人们聚集在圣诞树和教堂周围载歌载舞，庆祝那个救世主几千年前苦难的开始和对自己现世快乐的感恩。更远处，HOLLYWOOD巨大的灯字闪烁着妖艳的光芒，引诱着每一个人的梦想。
如特雷朵王所言，我一直相信这些不过是娱乐自己的方式，或者仅仅是一些伪善的幌子。美丽的笑容和洁白的祝福下指不定藏着怎样肮脏的灵魂、腥臭的污血。而Toreador血族从来不碰这样的猎物。但即使是不死之身，我们仍需要补充能量，今夜是新年狩猎的开始，纵身跃下50层高楼，我扑向妖冶的散发着种种欲望的都市，圣洁的灵魂、高贵的鲜血都将成为我的目标。
通常，在这种时候找到一个优雅的风度翩翩的绅士对我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散发出淡香水气息的礼服，一辆不错的跑车，手里轻摇着的葡萄酒，落寂的表情，还有微微鼓起的口袋里……
“哦，你知道休息室在什么地方吗？”我冲他露出迷人笑容。
“……那边！”
“哪边？……哦，很抱歉我只是有点点……”
“不胜酒力？”男人这才灿烂地笑起来，“我送你过去吧。”
扶着他的手臂时我感觉到了很高的体温，或许他在紧张？但至少证明了这是个非常健康的猎物。“谢谢~”
“你应该和朋友待在一起，那就能让她们送你回去休息一下了。”
“在这里我只认识翠西博士一个人，……”
“你是她的女儿？我听说她女儿刚从雅典回来。”
“哦不，但我是她的一个私人医生。”
“哦……马上到了，就在那边，我……”
虽然注意到他还有别的事情，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打算将我送进别墅的小休息厅，或许还打算为我倒一杯蜂蜜水什么的。那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独处了！然后我可以非常轻松地将我的红唇贴在他脖颈上……
不幸的是，一个意外情况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嗨！！雷欧！我正四处找你！”
“我……我一直在啊！”
红色短发的女孩用不信任的眼光看了看依偎在他身上的我，然后轻蔑地说：“是吗？！”
“这位是……是……”他当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您好！我叫艾琪。翠西博士的私人医生。”我将他的手臂缠得更紧。
“哦~~你好啊！”她瞪了我一眼，但显然她注意到自己并没有足够的姿色能赢得这场竞赛，立刻装出无所谓的态度向自己的男友宣告分手：“我马上就离开，你可以尽情享~受~翠西博士的邀请~”
“等，等一下！嗨！兰卡！兰卡！等等……”他甩开我的手跟上去，却挨了一个耳光。
“这是提前送的圣诞礼物！”女孩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非常抱歉……”我扶在栏杆上看着他倒霉的背影偷笑。
“……这不怪你，她，她就这样子……我送你进去吧。”
“你不去追她么？”
“……走吧。”
“真的不去追吗？”在小休息厅的阳台上坐下后，我问。当然我也很意外今天怎么会找了个有主的猎物。
“兰卡从过去就一直讨厌和我在一起，刚刚不过是借题发挥。”他非常尴尬地笑道。
“那一定是因为你很花心！”
他摇摇头，“不是的，是因为……”说到这里，他嘎然止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要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居然就走了？！
“雷欧！……你叫雷欧是吗？”
“恩，……你还需要什么吗？”
我需要你的鲜血啊~~看着他红润的脸，我贪婪地吞咽一口，“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可以吗？”
他坐到对面椅子上，看着外面草坪上跳舞的人群露出伤感的神色。
“我们谈论一下兰卡吧。”
他笑起来，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兰卡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不过有些些任性？”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看出了点奇怪的东西，“可你心理并不爱她？”
“不。我想和她结婚，就在1小时前，我租了跑车和礼服带她来这里，我甚至已经打算给她这个东西。”他从鼓鼓的口袋里掏出钻戒盒——我开始居然认为那里应该是雪茄？！哦！特雷朵王！您最忠实的信徒今年第一场狩猎居然犯了这么可笑的错误！
“我的恋爱总是失败，呵呵。”他转过头来冲我笑道，“从4年前开始就一直如此，好象是中了什么诅咒似的啊！”
“我知道一个古老的占卜爱情的方法哦，能让你知道命中注定的恋人。想不想试试看？”
“怎么做？要看我的手掌吗？”
“来，把你的双手给我，然后闭上眼睛，想着……如果你马上就要死去，那之前最想看见的眼睛。”这只是种简单的祈祷方式，美好的灵魂、感恩的灵魂才能哺育出甘甜的血液。特雷朵王教导我们要成为美食家而不是什么血都喝的魔族吸血鬼。
我握紧他的手，温暖厚实，食指关节上有多处老茧。他双眼紧闭，手微微颤抖，嘴里嘟哝着问：“眼睛……？”
我凑到他耳边，缓慢放出迷惑的语音：“是的……你看见的那双眼睛……它是怎样的？”
“……眼睛……”他的声音更小了。
我垂下视线寻找他脖颈上突突跳动的动脉，“对~……看到了吗？那是一双……”
“看到了！……金色的……”
我咧开红唇，露出獠牙，“金色的双眸？真漂亮啊……”那是天使才有的眼睛。
“不是的，还有紫色的……”
“紫色的？！不是金色的吗？”
“紫色和金色的……”
“两只眼睛怎么可能不一样？！”而且，而且！紫眸是堕天使的眼睛啊！
“……他的眼睛就是那样，……Count D。”
他喃喃自语，道出的那个名字让我震惊得差点忘记收回獠牙！！
“醒来！” 我迫不及待地摇醒他，“你在说谁？！你……”
“啊？！什么……我说什么？”他睁大蓝眼睛，从催眠的梦境中回过神来，傻傻地看我。
“你说，你说 Count D啊！”
“……啊？！”他愣了半晌，突然跳起来，“怎么可能？！你听错了！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你说金色和紫色的眼睛，除了他没有别人有这样的眼睛了！”
“你肯定听错了！！”他暴怒似地冲我大吼，好象急于否定这个事实。但是，他很快注意到我今天犯的第二个天大的错误，“……你为什么知道伯爵的眼睛是紫金色的？！”
“我……”啊啊……总不能告诉他正是因为伯爵紫色的眼睛才让我敬爱的特雷朵王尊其为座上宾吧？！
“你怎么知道伯爵？他已经在这个城市失踪2年了！！难道你以前买过他的宠物？不对！……我的资料上没有你！你最近在哪里遇到伯爵了是不是？！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快告诉我！”他凶狠地扑过来，刚才那个温柔的忧郁的绅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放手！雷欧！放手！！……”他的手指几乎要嵌进我的胳膊里，这样质问一个女士是非常不礼貌的啊！你这个愚蠢的家伙！！我刚才真应该一口咬死你！！
“我没有遇到伯爵！！我更不是他的客人！”甩开他后我生气地大叫。
“那你为什么知道他？！”
“我看过一个关于他的报道，据说是唐人街一带很出名的宠物店。”
“……伯爵的眼睛很少人知道，……”
“哼！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伯爵长什么样吗？到他那里买过宠物的客人都会知道吧！”
“那些人都死了！”
“怎么会？！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不是他的客人！”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直到我问起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才失去嚣张气焰低下头来，“我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
我决定休战，是因为看到他眼角隐隐露出的悲伤，抖动的睫毛下那双不安的蓝眼睛竟然有了点湿润。“你喜欢他吗，雷欧？”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认为呢？”他抱着脑袋缩回椅子里，痛苦地问。
“谁？兰卡吗？她也知道伯爵的事情？”
“兰卡不知道，是露西亚和布兰蒂这么说过。她们说，在□□的时候喊的却不是她们的名字，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不用说那两位大概是他的前任女友，“你的确太花心了。”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找到那个人而已，我什么都没有想……我真的……我只是想把那个东西交到他手里而已，我什么都没有想做！他丢下的那个曾经一直珍藏的东西，我觉得很可惜，我想还给他，仅仅是这样不行吗？就这样……也不行吗？……”
“……”我盯着他蜷缩的背影，那么剧烈地颤抖着。
“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还丢下那种东西！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弟弟，为什么还要照顾他？！他根本就憎恨我们得恨得要死……为什么还要把我从大火里救出来？”
他的呜咽声混合着草坪上的舞曲声和欢笑声，在我耳边久久回荡，像隔世迩来的残音悬挂在新年的烛光下……
“……那之后，怎样了呢？”诺玛将樱桃含进嘴里后问我。
“我让他许了个愿望。”
“哦~艾琪！要知道我们充其量不过是个堕天使！”
“我是，而你不是！”我纠正道，“但我还是想给他一个愿望。”
“你让特雷朵王邀请伯爵来参加洗礼祭奠就是因为那个傻瓜吗？”诺玛显然对雷欧没有任何好感，我最近才知道雷欧曾经坏了她和亚力克的好事。
“我只是想……唔，我想看看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诺玛，”我狡黠地看向她，“你不是也很好奇当时伯爵说的那些话吗？”
……诺玛脸上轻蔑的笑容立刻冻僵了。远处，古堡的祭台上，那个永远都穿着华丽唐衫的男人正亲切地和特雷朵王打招呼，我和诺玛都知道那仅仅是恭维的表情。伯爵永远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包括自诩为堕天使的我们。他那双紫金的眼瞳只会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看穿每一颗充满欲望的心。
“好吧！我要过去告诉伯爵今年狩猎的新鲜事儿，~但愿他会喜欢我的故事。”我端起两只酒杯风情万种地向祭台走去。
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甚至是我……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是谁也不会懂的。
不，你一定会懂的。
只要你看过那双蓝眼睛里真诚的泪水，
只要你听过那个用颤音吐出的愿望，
你就会懂得，喜欢一个人原来是一眼就会明白的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想再见到D，即使那之后我便会死去。
——以撒旦的名义，Angel.Toreador答应你的请求，用你20年的寿命做交换。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Desirabili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