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组织一家亲》灼沐

12、12.

　　吃完下午茶，宫野志保准备继续回实验室时，雨宫音符又叫住了她，掏出一张碟片：“要不要一块。”

　　黑发女孩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之意。除了姐姐，宫野志保很少在别人眼中看到如此纯粹的情绪。没有冷漠，没有贪婪，没有讥讽，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的纯粹。

　　而且，对面拿出来的还是她最喜欢的一部片子。——《爱因斯坦的光荣与苦恼的日子》。

　　对方是故意的。

　　宫野志保感觉得出来，可光明正大得让人拒绝不了。

　　“雪莉酱。再偷偷懒~”雨宫音符冲她俏皮地眨眼。

　　像只求摸摸的黑猫。宫野志保抿了抿唇，语气努力平稳道：“那就看一下吧。”

　　“看电影看电影。”雨宫音符把碟片放好，放下窗帘，将休息室的灯光熄灭，再坐到宫野志保身边，“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看影片。”

　　昏暗中的茶发少女闻言，诧异地转过头。

　　电影开始了。

　　望着屏幕淡淡光线里雨宫音符的侧脸，宫野志保沉默地捏紧了手掌。这也是她第一次，除了和姐姐之外的人一块看电影。

　　“哎？宫野志保的正面情绪值涨了。”光团子看着情绪值版面上宫野志保涨了小截的数据，奇怪道，“上次涨得明显还是宿主你送她那本书。平常相处都只给一点两点，有时候还会出现负数。”

　　“难不成宫野志保喜欢书和电影？”

　　听到光团子的推断，雨宫音符眼中笑意更甚：“大概？”——才怪。

　　她余光轻瞄向认真看电影的茶发女孩。女孩的‘说明书’上写满了‘孤独’。

　　这种孤独不是乱步那种不被世人了解的孤独，也不是太宰身上那种看透人心的孤独，而是一种没有陪伴，不能见到亲人，害怕被利用被背叛，孤零零的只能一个人待在实验室的孤独。

　　再怎么说，平常再板着脸，用冷漠伪装。宫野志保也只是一个十四岁，喜欢小动物，喜欢时尚，想要有同龄朋友，渴望陪伴的天才少女。

　　雨宫音符很清楚要如何陪伴这样的人。

　　电影时间结束。

　　全程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但宫野志保对雨宫音符的态度，显然要比之前好了点。

　　这一点，包括且不限于，答应雨宫音符的每日下午茶邀请，还会带上时下最新的时尚杂志一块分享，和她聊上面的时尚搭配。

　　“我之前的监护人很喜欢给我买洋装。各种小裙子。”两人聊天之际，雨宫音符也不介意吐露些‘无关紧要’的事。

　　从捡到她第一天起，森鸥外就不吝于钱财，热衷地给她和爱丽丝打扮。

　　直到现在，雨宫音符都没能明白，为什么森鸥外会很喜欢给爱丽丝穿小裙子。明明爱丽丝是他的人形异能，等同于半身那种。难道森首领，内心深处隐藏着穿小裙子的爱好？

　　宫野志保听了雨宫音符的描述，仔细地打量了下黑发少女，赞同地点头：“你的监护人审美还不错。我也觉得音符你很合适那种洋装。”

　　雨宫音符的皮肤很白。黑色微微有些蓬松的头发，在重新亮起的日光下如鸦羽般柔亮，漆黑的眸子宛若闪烁着星子的夜空，五官精致，像人偶娃娃般呢。宫野志保想她要是有这么个‘娃娃’，也会忍不住想要给她打扮。

　　“音符我们……”宫野志保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然而一‘眼’看穿她的黑发少女嬉笑道；“可以哦~如果是雪莉酱给我打扮，我没问题哦~”谁不喜欢和漂亮可爱的女孩贴贴。

　　“真的、可以吗？”茶发女孩表情变化不大，只是那双眼睛明显有惊喜在里面。

　　“雪莉的话当然没问题啰~”

　　在雨宫音符的‘纵容’下，宫野志保身心轻快地打扮起她这只大型的‘人偶娃娃’。

　　听着茶发女孩在耳边轻哼的小调，雨宫音符嘴角细微地勾了勾。

　　没过几天。

　　又到了宫野志保和她姐姐宫野明美见面的日子。

　　姐妹俩这次约着一块逛街。宫野志保挽着姐姐的手，在各个商店来回地转，重点转了下专供人偶娃娃的店面，研究娃娃身上的衣服和打扮。接着又去了一些洋装店。

　　“这些衣服是送给那位雨宫桑？”休息期间，宫野明美笑容温柔地问。

　　“嗯。是给音符的。”宫野志保没有掩饰这点，在姐姐面前她也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她穿这些衣服很好看。”

　　宫野志保还特意挑了两套格子连衣裙搭配披肩斗篷，外加一顶侦探帽。音符喜欢看侦探小说，向来也会喜欢这类衣服。

　　“哦~音符~”宫野明美听着低笑不已。

　　听出姐姐半开玩笑的揶揄口气，宫野志保脸一下憋红，扭过头：“姐姐。不是你说让我回礼的吗。”

　　然而耳畔姐姐的笑声更开心了。

　　“姐姐。”宫野志保无奈地叹气。

　　宫野明美柔和笑道：“姐姐只是替志保开心。算起来，雨宫桑是志保第一个朋友吧。”

　　朋友！宫野志保不知想到什么，小脸血色尽褪，神情肉眼可见地落寞下来：“不。我们不是朋友。我们只是……暂时合作而已。”

　　宫野明美眼神渐渐担忧起来。

　　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到妹妹。

　　而正在研究所享受阳光和下午茶点的雨宫音符，突然就听到光团子火急燎燎的声音：“宿主！宿主！不知道发生什么，宫野志保上涨的情绪值，一下被负面情绪值吞了好多！”

　　它都要哭了。这都是它看着涨起来的。

　　“雪莉向来很聪明，她很快会意识到和我靠得太近了。这样情绪值波动，也不奇怪。接下来，她还会逐渐疏远我。”这要是组织的其他人，说不定就这么按照BOSS的指令，继续接近她。

　　但是雪莉。这孩子看似冷漠，实际柔软。尤其是她真的把雨宫音符当成了朋友。

　　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会开始愧疚，就会煎熬、自责。

　　也会退却。

　　正如雨宫音符所说，宫野志保在那天见过姐姐明美后，退却了。她不再参加雨宫音符的下午茶邀请，也没再帮她打扮。

　　仿佛一眨眼，宫野志保重新变回了冷淡，和所有人都疏离的雪莉。

　　而雨宫音符在被拒绝下午茶后，认真地看了看面前的茶发少女，像是明白般也和她保持了距离。这种被看透却依旧被尊重的感觉，让宫野志保既松了口气，又觉得内心像有猫爪子在小心的挠动，让她有种想要不顾一切牵上去的冲动。

　　但是不能！宫野志保努力地忍住这份冲动，保持疏远。

　　雪莉的疏远并没有影响到雨宫音符，也没影响到她在研究所的地位。

　　唯一受到影响的就是光团子。

　　“又降了。又降了。”成天监督情绪版面的光团子跟看到K线图不停往下的股民一样，都快没光了。

　　真可怜~所有的情绪都被这种东西给支配了。雨宫音符感叹了下，好心地告诉它：“酒厂的BOSS发来消息，说给我安排了个‘搭档’，供我差遣。”

　　不知道是真酒还是假酒。

　　“等会就到。”

　　光团子再次支棱起来：“会是威士忌组吗。”

　　威士忌组主指酒厂的三瓶假酒。——莱伊、波本和苏格兰。三人都是组织里炙手可热的代号成员，也同时都是卧底。身份是FBI、日本公安和日本公安。

　　三瓶假酒全都是红方的重要人物。是第一页上的。

　　下午。

　　雨宫音符看到被琴酒带来的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