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三世浮堤

38、拜师

　　A市离C城不远，开车两小时就能到，所以依爸依妈经常会抽出几个周末，带着团团一起来依山这住两天，顺便突击检查卫生情况。
　　所以，尽管她学习较忙碌，也不会落下收拾卫生，每周还会弄一次大扫除，这也练就了她一身收拾屋子的本领，是可以拍视频出教程的那种。
　　但也会偶尔忘记叠个被子，不过无伤大雅。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依山也从大一新生变为大二学姐。
　　学习成绩突出加上外貌优越，让她在学校受到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她在网上的楼层也越盖越高。
　　偶然一次机会，依山得到了一位中医老师傅的赏识，收了去作关门弟子。
　　那次依山穿着一身练功服，正要打太极，一个老头不知道从哪猫出来，上来就抓着她的手腕，说要给她瞧面相，依山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跑来的病人，反手就给他抓了，想帮忙送回去。
　　这个老头也慌了，掏出自己的医师证举到依山面前：“停下！停下！我不是精神病，我是中医！中医。”
　　依山松了手，拍拍手上的灰尘：“你是中医光相面什么事，还有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灰尘?”
　　“中医知道相面很奇怪吗？那道医不也会学些相面?”老头翻了个白眼说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老头我今早上采药去了，刚刚看你骨骼清奇，本想收了你作徒弟，但，”
　　话锋一转：“没想到你这女娃娃力气这么大，是学中医的一把好手，所以即使你刚刚冒犯了我老头子，但我还是决定收你作徒弟了。”
　　依山闻言，嘴角向旁边一咧，挤出个笑容，手一抽，拿走他的中医证，扶着他的手，说：“老爷爷，这个中医证是从哪里偷来的呀，我理解你是一时犯病，偷这个证不是你的本意，但偷了就是偷了，我带您去还给他吧。”
　　老头甩开她的手，手指着她的脑门，怒声道：“愚蠢！说了多少次我不是精神病人，你仔细看看这个证件上面的照片，再看看我。”
　　“唉。”老头重重叹了声，按着太阳穴：“算了算了，虽然脑子笨了点，但也不错了。”很勉强的样子。
　　“你考虑好了，就带着这个本子到你们学院院长的办公室找我。”
　　“哈，什么办公室?”
　　老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后来依山问了问同学院的学长学姐们才知道，那个老头竟是他们学校中医学院的院长。
　　院长性江，单字一个幸，年近七十，但听学姐说，他的身子骨实在硬朗，平时跑久了粗气不喘，走远了大汗不出，平时还要亲自下田耕地，最最厉害的是他爬山。说的一点都不像那天被她轻易制服的古怪老头。
　　依山将信将疑。
　　有一次，依山正在药材室里认药材，老头又不知道从哪猫出来，背这个手站在依山后面，幽幽地说：“想不想去爬山?比在这认药材的“干尸”有趣多了。”
　　依山：“干尸?”
　　老头：“抓不住重点，无语，是爬山！”
　　山角下，依山茫然地看着杂草丛生的四周，碰了碰旁边在收拾工具的老头：“这里这么荒凉，真的有药材吗？不会找的是真的干，尸吧，这不太好吧这。”
　　老头重重拍了下她的脑袋：“在瞎想些什么，来帮忙收拾工具，天黑前还得下山。”
　　山上草高树也高，想开路只能靠脚采，路况复杂，坡又抖又多，没点爬山技巧，只靠硬爬很容易累。
　　依山爬到半山腰就有些腿软了，找了根烂树枝拄着。
　　“哟，这就不行了呀，还是年轻啊。”老头在后面打趣道。
　　其实依山已经想当不错了，就这个路况，她的师姐师哥们想爬到半山腰都够呛，更何况他们平时上楼梯都要喘粗气。
　　老头在心里深深鄙夷。
　　依山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老头，总算是相信了师哥师姐们的话。
　　山上虽然荒凉，但草药确实也多，还有个别几种平时很少接触到的草药，这算是不少收获，他们边爬边采，爬到山顶时，背上的箩筐装满了草药。
　　依山累得爬在一个石墩上，老头也终于出了些薄汗。
　　老头坐在另一边的石墩上，头上的遮阳帽被摘下来拿在手里，一颠一颠地扇着风，瞧了眼旁边累成一滩泥的依山，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感伤：“上山采草药是我们中医的传统，是我们的本分，我们不能忘了啊！现在的草药假的多了去了。”
　　依山心里一颤，看了看满身是灰的自己，很羞愧也很荣幸。
　　她迈着酸痛的步子，走到老头面前，标准地直跪下去：“师傅，当初我拜师的时候还你欠一个拜师礼，我想在这里补上。”
　　“你都跪了，咚的一声多痛啊，也不能让你白痛了。”江师傅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
　　依山刚刚才严肃了一下，这会儿又笑开。
　　依山拜师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真正地走上了学中医这条路，不止是学，还有传承。
　　后来依山隔三差五的就求着老头，带她上山采草药去，去的多了，老头身体再硬朗也遭不住，便开始想法子躲着她，可依山总能找到他，他也纳闷了。
　　老头有苦不好直言啊，兴许是察觉到了老头的难处，依山找他找的少了，后来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长地图，就彻底不找了。
　　M市，城郊的一栋别墅里，林清躺在窗前的懒人椅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躺椅的扶手，节奏紊乱，熟悉她的人知道，她此刻有些紧张。
　　身后站着的陈叔，正在接通一波电话，尽管刻意地压着声音，但在这空旷又寂静的空间里，还是无处遁形。
　　林清听见陈叔压着嗓子说：“都进去了吗？万无一失?好。”
　　电话结束，陈叔压低步伐走近林清，微微弯身在她耳后说：“还有些剩余的随从。”
　　“随从?清干净吧。”尾音微微下垂。
　　“是。”
　　“那小姐。”
　　“嗯，什么？”林清慢慢偏头。
　　“要回去吗？”
　　林清眉头一动：“回吧。”
　　林清敲扶手的动作有些轻快。
　　“A市还是C城?”林清听出话里的打趣意味。
　　“A市。”
　　几天后，一架私人飞机停在A市的私人停机场里。
　　最近几天，依山心烦得很，因为她家对门在装修，而且比较赶，装修的声音一天都没怎么停过，偏偏还是在允许的时间范围内装的，让依山投诉都没理由。
　　这下，依山倒要看看这住对门的人是什么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