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望月[水仙]》醉红烛

3、初吻

　　俞声：“可以啊，我开车又不累。”
　　说着就进了单元门。
　　严东随后也跟了进去。

　　电梯很破旧，门上挺脏的，贴的都是小广告，电梯里面也很脏，有一股垃圾的味道。

　　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俞声没说话，严东也没刻意找话说。

　　俞声真的把严东送到了家门口。

　　严东请她进去坐坐，俞声说不用了，之后就说了再见。

　　“喂！”
　　俞声回过头。
　　“怎么了？”
　　“别的男人你也送回家了？”
　　俞声摇摇头，“没有。你是唯一一个被我送回家的。”
　　说着话，她又走了回来，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我也没亲过其他人，晚安。”

　　严东在她走进电梯之前把她捞了回来，两个人冲撞到一起。
　　俞声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呼，两个人气息相闻。严东的眼神已经毫无掩饰，等着俞声的反馈，不是拒绝，严东就直接吻了上去。

　　两个人纠缠着靠在墙上，俞声微微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奇怪的感受。

　　严东问她，“想什么呢？”
　　俞声抬头看着他，“能再来一次么？”

　　短暂的对视之后，严东再次吻了俞声，相比于刚才的热烈，这次的吻很不一样。轻柔，缠绵，像是专门让她去仔细感受一样，他在慢慢地、耐心地引导她。

　　磨磨蹭蹭不知道过了多久，俞声推开严东，“可以了。”
　　严东笑了一下，“确定不再来了？”
　　俞声推开他，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我先走了，再见。”
　　严东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却放不开，俞声告诉他别闹，他才松手，“路上小心。”
　　俞声：“嗯。”

　　电梯门关上之前，两个人微笑着挥手告别。电梯门一关，俞声就靠在了墙上。

　　这个晚上，俞声依旧在阳台上喝酒看星星。居然有流星，但她没有许愿。

　　手里的褐色小瓶子已经被她握得有了温度，她一边喝酒一边把小瓶子随手放在了脚底下。

　　后来她去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的眼睛，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但她已经不想再睡了。

　　天还没亮透，她就开车去了诊所，诊所里除了值班的门卫大爷，一个人都没有。她时常这个时间过来，门卫大爷见怪不怪，还分了点茶水给她。

　　俞声看了一下今天要见的人，早早地开始做准备。

　　这是俞声做心理医生的第五个年头了。

　　身边的同事来了走走了来，能长久坚持下来的并不多。

　　今天有个新的来访者，她的家人说，她总说奇怪的话，说这个世界是假的，说他们都活在梦中，还说她在梦里的世界才是真的。

　　像这样的来访者，俞声并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催眠师梁屿给做的催眠，来访者在催眠状态时流了鼻血，十分激动，还抓破了俞声的手。结束一切任务的时候已经时晚上七点半。

　　梁屿建议俞声把手处理一下，俞声却看着出血的伤口反问他，“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
　　梁屿：“啊？”
　　俞声：“我是说，万一我们活着的世界并不是真的，那我的伤就是假的。或许我死了就能醒过来回到现实。”
　　梁屿：“但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们活在谁的梦里，所以，你的伤口还是要处理。”
　　俞声：“好吧。那我抓紧找证据。”
　　梁屿：“晚上一起吃个饭？”
　　俞声：“不好意思啊，有约了。”
　　梁屿：“有约，谁啊，交男朋友了？”
　　俞声：“干吗这么意外？”
　　梁屿：“今天之前，传闻里都说我是你男朋友，那我还不得知道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啊！”
　　俞声：“我的第十六个相亲对象。”
　　梁屿：“哇！都十六个了？”
　　俞声：“对啊，安晓辉有的是存货，他自己说的。”
　　梁屿：“安晓辉对你是真好啊，当初他不知道在哪儿听说我和你有事儿，还专门来监视我来了，如果他没结婚的话，他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俞声：“我和他是发小，根本不可能。”
　　梁屿哎了一声，“你啊！算了，希望你跟这第十六个能有点进展。”
　　俞声：“谢谢。”
　　梁屿：“别有压力啊，不行还有我托底呢，不至于嫁不出去！”
　　俞声：“谢谢你了，你真是好人。”

　　俞声开车走了，梁屿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摇摇头。

　　俞声想去隔壁城市玩一趟，这城市距离阳城不太远，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早在一年前她就想去，但一直忙，没时间去。这次轮到她休假，她说什么也要去一趟。

　　俞声去找严东之前甚至都没给他打电话，开车到一半的时候才打给他。
　　严东听说俞声要来，没有任何异议，听他的声音还很懒，估计在睡觉。
　　俞声如此更加觉得严东是陪她旅游的最佳人选。

　　车子慢慢拐进严东的小区，工作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小区里的人没那么多，她在排排坐晒太阳的大爷大妈的注视下停了车，之后就接到了夏晶晶打来的电话。

　　夏晶晶是诊所的老大，和俞声关系不错，俞声平时都叫她夏姐。其实他们还有另外一层关系，夏晶晶的妈妈是俞声姨妈的远房亲戚，因此两人之间更多了份亲切。

　　俞声一边接电话一边拐进严东楼下的小超市，拿了两桶方便面，两根香肠，还有一桶无骨鸡爪。
　　夏晶晶听说俞声要去玩一趟，在在电话里说：“行，你去玩儿吧，所里的事你不用管。好好玩一玩。”
　　俞声把东西放到柜台，柜员开始嘀嘀嘀扫码，她又跟柜员要了创可贴，“回来请你吃饭夏姐。”
　　“那感情好。你那边嘀嘀嘀的，在买东西啊？”

　　柜员说了个数字。
　　俞声跟夏晶晶说：“嗯，我要扫码了夏姐，回头跟你说。”
　　夏晶晶说：“行，你忙你的吧！好好休息几天，别急着回来！”
　　俞声：“哪有你这样不让人上班的老板。”
　　夏晶晶：“等你充满电再回来给我压榨，别想太美啊！”
　　俞声笑了：“谢谢姐。”
　　夏晶晶：“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呢，把自己调整好，不急着回来。那件事也该过去了。”
　　俞声：“嗯，好。”
　　夏晶晶：“好了不说了，挂了吧！”
　　俞声：“嗯。”

　　“我扫你。”柜员看她迟迟不动，说道。
　　俞声回过神来，结账离开。

　　俞声拎着东西来到严东家，严东依旧穿着那身白色老头背心，下面一条蓝色短裤，脚上一双塑料拖鞋。
　　严东：“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你没吃饭？”
　　俞声换上他早早准备好的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没吃，借你厨房用用。”

　　严东的厨房很小，但很干净，可见他不经常开火。
　　俞声从橱柜里找到一把崭新的炒锅，“你平时不怎么做饭吧？厨房这么干净，这锅都是新的。”
　　严东靠着厨房的门框，抱着双臂看她忙活，“不怎么做，你是第一个进我厨房的女人。”
　　俞声已经接好了水，笑说：“那我很荣幸。”
　　拧开燃气，盖上锅盖，俞声问他，“我可以在这个水池里洗手吗，我看这里有一瓶洗手液。”
　　严东挑挑眉毛，“当然可以，你的手受伤了？”
　　俞声：“哦，被一个来访者抓的。”
　　严东：“你这工作还挺危险。”
　　俞声：“是啊，任何工作都有一定的风险。”
　　俞声才洗完手，严东就拿来了酒精棉球，一边帮她擦一边吹了几下，之后贴了创可贴。

　　俞声说了谢谢接着干活，严东却从身后抱住她，头在她颈窝蹭了蹭，嘴唇若有似无地触碰她。
　　之后扭过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嘴，“今天没涂口红。”

　　他慢慢靠过来，才要吻上她，水开了。

　　俞声推开他，掀开锅盖，把面饼下进去，不时用筷子搅开面饼，“你有忌口吗？”
　　“没有。”
　　他仿佛兴致缺缺，回屋去了。

　　面饼慢慢变软，散开，她用筷子搅了几次，把香肠切成小片放进去，又从他的冰箱里找到两颗鸡蛋打进去。

　　面很快就好了。

　　俞声从他的橱柜里找到两个面碗，很新，应该是没用过。

　　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桌子，香味儿四溢开来。方便面这种所谓的“垃圾食品”，有时候对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严东的小餐厅很小，有一张折叠的餐桌，严东把桌子展开，两个人一人坐一边。

　　吃面前，俞声觉得她的长头发很碍事儿，就去厨房拿了根筷子把头发盘了起来。
　　严东仿佛对女孩子的这个技能表示惊讶，一根筷子也能做头发。

　　俞声把自己碗里那颗鸡蛋放进了严东的碗里。
　　严东：“鸡蛋也过敏？”
　　俞声：“不是，如果我吃了鸡蛋，面就吃不完，但我又很想吃面。啊对了，一会儿吃完面，我们就走吧。”
　　严东：“走？去哪儿？”
　　俞声：“旺民山。”
　　严东：“你不用上班？”
　　俞声：“轮到我休假，朋友都在上班。”
　　严东笑起来，“哦，所以你才来找我这个闲人。”
　　俞声挑着一筷头面条，忽然顿住了，“你……会生气吗？”
　　严东：“如果会呢？”
　　俞声面露难色，“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严东：“那……亲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