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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卷四十五 就像蝴蝶那样 ...


  •   “哈哈哈……”
      “少得意,好啊,谁怕……”居分贝用衣襟沾干嘴角的茶渍,转过头来和甲虫对个正眼——
      “额……算你狠!”
      少年转回头,撑着脑袋继续发呆。
      照以往的斗气经验,居分贝难有服软的时候,但这回萨金婆新丝毫感觉不出自己有何获胜感。
      不但如此,他突然觉得自己因为很无聊所以被晾在一边,尤其少年华丽丽的后脊梁背对他时,那华丽丽的刺眼。
      要死了,要死了!居分贝心里暴汗——
      这回不是甲虫脑袋被踢了,是他脑袋被踢了,居然在被那只色甲虫对视的瞬间,心慌了一小下!一定是最近没舒解的缘故,才会被撩到。还是找个机会做一次吧,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
      为什么已经做了退让了,死甲虫还站在他身后不出声,让他如坐针毡——
      居分贝装做一切镇定,喉咙却一个劲地直跳……
      于是,室内霎那间出现的安静,让气氛更诡异。
      “啊,蝴蝶……”
      不知道何时从门外飞进两只蝴蝶,呼扇着黑底绿黄纹的翅膀,在居分贝的眼前来回晃悠。
      “甲虫,看,还带着金边呢。”居分贝伸手抓了一把,没抓着,又连抓几把,从指缝溜走。
      没想到这东西还蛮难抓的,不过也奇怪了,抓了几回,还绕着他不放!
      啊!
      这两天夜里他出去拉琴,在罂粟花间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身上沾了花粉之类的东西。
      原来如此!
      居分贝一敲桌子恍然悟到,却不想掌心里的蝴蝶就这么碎了。
      “什么时候抓得,发呆也能这么准!”他只是随便象征性抓抓,哪有男人扑蝴蝶的,太恶心了!难道他在变态的身边久了也传染了变态?!
      “是我抓给你的。”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梦中杀人吗?
      “哦,这样,我还以为在变态身边久了也传染了变态!”
      “你说什么?”
      “没有啊……”居分贝用手指来回拨了拨掌心的死蝴蝶,眉宇间闪过一丝酸涩。
      “有意思,多谢,我收下了!”少年将蝴蝶用纸一包,顺手踹在了口袋里。
      沙盗从外面端晚饭进来,往桌上一放。饭菜依旧不错,有肉有酒。
      萨金婆新在居分贝的旁边坐下,吃了两口,却见居分贝似乎没什么精神,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菜盘子发呆。
      “下次抓活的!”萨金婆新翘翘居分贝的筷尖道。
      “不必了,抓在手里,即使再爱护,也会死的,果然是这样啊……”居分贝淡淡地道。
      所以,分开才是最好的,即使再辛苦,再怀念……
      萨金婆新心里不痛快了,脸冷下来道:“你是在告诫我吗?”
      “哈?”莫名的冷空气扫过,居分贝回神。
      “玩闹嬉耍尚可,万不能抓在手,实在寓意刻骨,用心颇深啊!”萨金婆新好一顿冷嘲热讽。
      “你到底说什么?!”居分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没缓过劲来。
      这时屋外传来琴声,居分贝嘭地跳起来,看看屋外的天色,再看看自己的手表,心想是不是太早了点,往常不是半夜吗?
      “你夜夜会情郎连饭都不用吃了?”
      “抱歉,你先吃,不用等我。还有啊,别想些乱七八糟的,那是吃饱了才干的事!”
      今晚,争取的目标——一桶洗澡水!
      若是能舒舒服服洗个澡,也不枉费他半夜不睡觉,费劲狗腿地陪着某人弹琴。居分贝边念着边抱上琴,颠啊颠地要出门。
      原来少年说的意思并非他所想的那么“寓意深刻的告诫”,而是在想自己的心事。萨金婆新不知庆幸鸡同鸭讲没被发现呢,还是该生气少年心思总是掠过他呢。
      “啊,留我那份啊,把我不喜欢吃的肉都吃掉,那三个多朵菜全部!不准吃!我就指着它润肠子呢,最近便秘!”
      少年在临出门前留下如此回眸临言,让甲虫手中筷箸在插进菜盘前一刻,“啪”地狠狠折成四节……

      ——————————无耻分割——————————

      玩闹嬉耍尚可,万不能抓在手,寓意深刻……真搞不懂死甲虫到底说些什么,又寓意他什么了?!
      居分贝拉着琴,心里想的是别的事情。曲调虽然依旧令人神怡,但曲风却明显暴露心思,变得慵懒幽婉……
      “看我看到发呆吗?”
      “没有啊……真是的,说些不明所以,令人费解的话……奇怪了,我干嘛要琢磨这些东西啊!”
      居分贝的心稍有悸动,手中的弓就走了偏差,“吱”发出锯木刺耳声。
      吉鲁拓皱了皱眉,放下五弦琴。
      “抱歉,今天集中力变差,看来洗澡水没戏了。”居分贝心知今天不在状态,只能失笑道。
      吉鲁拓倒也没生气,将琴靠在一边,道:“没关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以后的日子?你打算让我们白吃白喝一辈子?”不会吧,居分贝还真不信。
      “不是你们,是你,若你留下,他可以走。”
      “……没想到你这么看重我,当真想拉我入伙啊?!”居分贝哭笑不得。让他加入也无所谓,只不过若是和眼前的这只秃鹫合作,有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当炮灰的感觉。
      吉鲁拓慢慢走进居分贝,弯腰俯视,“若是我想让你离开你的情巧,做我的人呢?”
      “你果然不正常!”居分贝吓得倒退好几步。没等他逃出吉鲁拓的威胁范围,右手腕便被扣住。
      “别这么不近人情啊……”
      话语间,吉鲁拓近到眼前,脚尖倒盘,膝盖顺势一顶,便将少年推倒在草地上。
      完,完蛋了,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强盗头子也对男人感兴趣,而且也把方向对准了他——居分贝因为没看出丝毫徵兆,而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只有瞪眼的份儿。
      “以为我没看出来吗?你喜欢我吧……所以才每夜每夜地靠近我……”吉鲁拓很笑得很淡,但黝黑的眼犹如夜幕下的猛禽,一点点地掠夺走爪下猎物的意念。
      “……”居分贝默然了……
      他知道此时该冷静下来,从满腹的尖酸措辞中挑选一句出来激怒眼前这个傲慢残暴的强盗头子。可就是这个强盗头子的话如同剥开他内心的刀一般,再次杀他个措手不及。
      “别误会,是味道,你的味道和故人相似,所以不自觉地会靠近。”居分贝轻笑道。
      冷酷,危险的气息,即使隔世,□□所特有的某些味道是不会变的。居分贝可以轻易地分辨出来。他没办法对吉鲁拓说出激烈的言语,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要靠近这个男人……
      “是与故人相似,是因我的味道更喜故人,还是因为故人更喜欢我多些?”
      “……不知道,或许你剃光脸上的胡子,我会想想看……”
      “哧哈哈哈,可是女人都喜欢我的胡子呢?”
      那是因为你忘记了我是男人吧!
      居分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就在这时,他隐约听见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先不说能不能想起是谁在说话,但这声音居然是从他的下方——地下传来。
      “面色不好看啊……”吉鲁拓捏着少年的下颚,眯眼道。
      居分贝表情的微妙变化即使在夜色下也逃不过这只秃鹫的眼睛,他赶紧回道:“这还用说吗?若你被男人压着,随时可能被强 bao,脸色也不会好看!”
      “呵,这由不得你啊?!”
      吉鲁拓故意用带胡子的下巴在居分贝的脸颊上来回摩擦着,但让居分贝整个人快要窒息的是,褒衣在男人指力下轻易破碎,火烫粗糙的手掌沿着他的腰际抚摩着,而他一动也不敢动……
      “居分贝,给我滚回来!!!”一个爆吼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居分贝猛地一把推开吉鲁拓,爬起来——
      “抱歉,我的情巧在叫我了,额,晚安!”说着他慢慢退到安全线外,转身向回走去。
      直到门在身后关上的一瞬间,居分贝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筋疲力竭地靠在门板上……适才看着站在门口的甲虫那面无表情的臭脸越来越近,居分贝却觉得这张脸从未有过的可爱……
      吓,吓死我了!
      居分贝想这么说,但是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真够狼狈的啊!”
      被甲虫像往常一样讽刺讥笑,居分贝此时却连理都懒得理,将外套脱下摔在椅子上后,整个人倒在床上。
      适才的事情太刺激了,他知道吉鲁拓并没有要他的意思,否则绝不会轻易被一把推开。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另一个事实就让他更震惊,居然在这个强盗头子身上找阿祖的影子,他们明明不同,阿祖从不对他动粗,阿祖的手除了枪茧外,并不粗糙……阿祖时常坏笑但温柔的像风一样……
      屋子里早就灭了灯,很安静……
      居分贝张开眼睛,只有淡淡的光从门缝的边棱缝隙里透过……他慢慢起身,穿上鞋……
      萨金婆新在少年起身的一瞬间,也张开了眼睛,他看见少年静静地依在墙边,凝望夜空,模糊的星光投到少年的脸上,只能看见侧脸,却读不出含义……
      慢慢地,少年又再次合上了眼睛,沉浸在这宁静里……
      忽然,少年的脸色变了
      委屈,惊讶,狂喜,还有浓厚的思念
      少年猛地张开眼睛,拉开门,冲了出去——
      “阿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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