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行云落雪》如有来客

10、长大

　　美人庄外又响起兵戈之声，唐莲和天女蕊早就赶了过去。
　　巫行云见萧瑟似乎没有想要跟出去的意思。他只手把玩着空杯盏，正笑着看她：“现下可为卿解惑。”
　　“白发玉剑，且武功已步入逍遥天境的，这江湖上只白发仙一人。而白发仙身为天外天护法，与寒水寺的交集便只有十二年前，被忘忧大师收为俗家弟子的，天外天宗主之子叶安世。”
　　巫行云听得若有所思。虽然萧瑟说得云淡风清，但短短几句话如何能真正概括这其中的曲折。叶世安当初为何会被留在寒水寺，而如今又为何被各大势力所争夺，这才是当真剪不断理还乱的。若要抽丝剥茧、追根溯源，需要折断几根骨，抑或是刮掉几身肉，更甚是丢掉多少性命呢？然而，这还只是这江湖的一角。
　　且看萧瑟如今虽已恢复武功，依然隐而不发，可见他所图甚大，非一朝一夕所能解决。巫行云思绪翩飞中又想到了萧瑟身上，但现在还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候，在她看来，时间往往能给出最好的答案。
　　巫行云站起身拉着萧瑟往外走：“哥哥，外面似乎打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萧瑟笑道：“能引得雪月城、天外天、无双城几大势力出手的人，是得见识见识。”
　　两人身形一闪，便已然出了美人庄。
　　美人庄外好不热闹。巫行云打量了一圈，都是见过的人。除却一个瘦瘦高高的和尚。其实说和尚也不太准确，因为他没有戒疤。
　　他一袭白跑，本该气质出尘，但只凭那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反倒更类妖魔。
　　“在下寒水寺无心。”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嘴角含笑，看上去温和无害。
　　他看向冥侯：“这位施主，我们见过。”
　　冥侯躬身行礼：“曾在忘忧大师处见过。”
　　无心道：“我记得你。家师早就说过，你要的答案终会成为你的心魔。”
　　冥侯有他的执着：“知道是心魔，不知道也是心魔。”
　　无心不再言语，双目似有神光闪现。冥侯面容忽地痛苦而苍白。他向着无心深深行一礼，便与月姬飞身而走。
　　无心微微一笑，看着唐莲等人对他深深戒备，本欲再发动心魔引。忽然，他眸光一闪，看向了他们身后的巫行云和萧瑟。这两人似乎静静地站在那里有些时候了，而他却毫无所觉。他心说有趣，心魔引却对着他们毫无保留地施展开来。
　　萧瑟面色沉着，丝毫不为心魔引所惑。
　　巫行云却短暂地陷入了幻觉。她又看到了无崖子亲手所画的心爱之人，不是李秋水，也不是她，而是小师妹。但这次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心痛，只觉得那一生说长很长，说短却又很短，临了不再执着于爱恨了，只留下了满满的遗憾，她不该就这样死去的。
　　耳边传来了萧瑟的喊声：“行云！”
　　巫行云心里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萧瑟的慌乱无措，只可惜看不到哥哥现在的表情。因为，萧瑟的一只手正捂在她的眼睛上，手心的余温似乎能灼伤她的眼睛。巫行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眼角的湿润，伸手覆上他的手：“哥哥，别担心，我没事儿。”
　　因为不再执着于过去，过去便不再是她的心魔。她感觉压迫于灵魂上的最后一个掣肘卸去，身体的关节又热又疼，竟是有要长大的趋势。
　　无心已被赶过来的九龙门的师兄点了穴重新睡下。但萧瑟却无暇顾及其他，因为他怀里的姑娘突然冷汗涔涔，唇色苍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巫行云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借着萧瑟的力气缓缓站起身来。她清楚长大并不是一瞬间的事，但依然比正常生长加速了很多倍，所以疼痛在所难免。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自她刚刚突破境界之后，似乎不再受到每三十年返老还童的限制，庞大的内力滋养着身体，似乎疼痛不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哥哥别担心，我只是境界突破后，身体开始长大。”
　　萧瑟见她说得轻松，但实际握着他的手是汗湿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连忙将她抱起来。
　　雷无桀见状也跑了过来，问道：“小丫头没事儿吧？”
　　他所见到的巫行云，对着他从来都是嬉笑怒骂，颜色生动的，还从未见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
　　萧瑟拧了拧眉，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无事。想来是连续赶路有些累了。”
　　他又轻声对着怀里的巫行云说道：“你闭目先休息一下，养养心神。”
　　巫行云安静地眨眨眼睛，不一会儿竟是真的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长大了，但没完全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