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上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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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雪和唐霖榕回了惠德殿，许良平也正好到了。
天已经渐黑，唐霖榕简单交代了，就让人匆匆出了宫。
吃了晚膳，两人又交谈了一些事情，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到了睡觉的时候，林棠雪看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随着他了，总归也没对她做些什么，两人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而已。
唐霖榕正准备拖鞋子上床，这时张德标轻轻进入殿道：“皇上，扎伊公主身体突感不适。”
唐霖榕拖鞋的动作微顿，问道：“宣太医去看了吗？”
“未曾。”
“那还不赶快去让太医瞧瞧，来找朕，朕又不会看病。”
张德标称是退了下去，站在一旁的林棠雪缓缓上前道：“公主远在他乡，身边也没有知心的人。相必是想陛下去陪陪她，才着人来禀报此事。”
唐霖榕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林棠雪一眼，心中隐隐有些气闷。“她想回家随时可以回去，我又没拦着他。”
【让她出宫又不走，给一大笔补偿都不要，赐她宅子，田地铺子也都不要，一心当个恋爱脑。】
【既然她不愿意离去，那只能随她去了，等她想通了自然愿意离开。】
林棠雪听了这话，心内翻涌，这孤魂也真是无情，这感情怎么可能就说没就没，扎伊公主明显要得不是那些，要不她也不会放弃公主日子不过，跟着远赴他国。
从小的教养却让她神情不显，安静地立在一侧等待人吩咐，唐霖榕心中想着明早上朝的事情，也没留意林棠雪的变化，两人接连躺下，一夜无事。
三日休沐结束，到了上朝的时候。
【好紧张，好紧张，要上好了怎么办？】
唐霖榕坐在大殿的侧殿中，心中隐隐有些紧张，跟着紧张的还有坐在身侧的林棠雪，她眉头深锁心中忐忑不安。
前几天她给陛下仔细科普了朝堂的官员，也详细说了朝中官员的特点和相貌，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应付得了。
她今早实在不放心此人单独上朝，只能寻了个由头一齐跟了过来。
【这也算是自己新工作第一天上班，以前都是我见领导训话，现在我却要做那个训话的领导了。】
“皇上，上朝时辰到了。”张德标站在身侧提醒道。
唐霖榕起身突然有些许尿意，【一紧张就想上厕所的毛病还是没改掉。】【怎么办，突然尿急了。】
“等一下~”唐霖榕快速跑进内堂的方便室，解决生理问题。
“行了，走吧。”强忍着尿意，大跨步地走到殿台，刚坐定就听到张德标尖细的嗓音响起：“上朝！”
没有了退路，唐霖榕刚坐下的脚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像是在踩缝纫机。
【好紧张，这腿不受控制一直抖怎么办？怎么能让它不再抖动？】
离得不远的林棠雪听着人的心声，手也不自觉地捏紧，搅着手帕，她很担心让大臣们看出端疑，知道这个皇上是冒牌货。
大臣们陆续进了殿，皇位前并没有用于遮挡身形的桌子，唐霖榕心中焦急，用手压住疯狂抖动的腿。
一如电视上的上朝场景，大臣们参拜完，张德标高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无本快退朝吧，别给我找事情，别给我找事情。】
【我想快点下朝。我的奶，你在哪？我不想当皇帝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林棠雪也默默祈祷，今日还是快些退朝吧，莫要让陛下露出破绽。但大臣们并不如他俩的愿，刚说完就上前启奏。
“臣有本奏，臣昨日见双星伴月，查阅典籍，得知木易、人圭二星合出，致使云、梦二大泽消失......”
【这人是谁？穿的是紫袍，是三品以上的大员，根据长胡子特征...哦，是钦天监的李什么来着？】
【他说的是什么东西？说的是天象吗？】
林棠雪隐隐听到大殿内有朝臣的声音传入耳朵，但是听不真切，她现在只能根据陛下的心声确定启奏的是什么事情。
【我不能紧张，不能紧张，不能紧张！】
唐霖榕心中给自己打气，内心也安静了起来，仔细聆听堂上之人口中所说的话，心中紧张也少了大半。
他是在听不懂这人所说之事，只能隐隐猜出来是关于天象的内容。
“是何征兆？”【少扯有的没得，说简单点。】
“木易和人圭二星出现，意味着水德终止，年中伏天大旱廿八天。”
【这句听懂了，是说要闹大旱了。】
他眼神往偏殿的地方瞟了瞟，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地又有些心慌起来，但是他很快调整了状态，开始分析起来。
【这大旱，这大旱，自古就是有的，让我想想现代是怎么治理旱情的，南水北调？开渠引水？种树防止水土流失？】
【对啊，让百姓种树，开渠引水，只要规划得当就能避免大旱。我真是太聪明了！】
林棠雪听到人心中已经有方案，担忧的神情渐渐舒缓，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水师何在？”一位中年大臣连忙上前。
“草拟出防御治旱方案，尽快解决旱灾之事。”
林棠雪刚喝下的水还没来得及咽，就被陛下的操作给疑惑住了。不是有了方案吗？说出种树，开渠引水的办法，再和大臣们商量开渠的具体方案啊！
接下来又接连有人上前进谏，讨论的事情从皇帝的新婚祝贺到朝中的财政输出。
【户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国库空虚，没有多余的银子救济赈灾？】
【都没银子救济赈灾你跟我提什么修建皇陵的事情，那昏庸先帝死都死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啊！还给他建皇陵，建个屁！你怎么不说给他害死的百姓修墓？】
【哎，还想种树，疏通水渠，挖河道，这哪样都要钱。而朕我却一贫如洗。】
【搞钱搞钱......】
下朝之后，唐霖榕的脑子里都是这两个字，以至于把还在偏殿的林棠雪给忘了，径直往惠德殿中去。
【去找媳妇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搞钱？】
林棠雪看着默默走远的身影，忍不住出声喊道：“陛下。”
唐这才反应过来，媳妇就在身边，早上跟来陪了他一早上了。
“你不是说要看养心殿的鸢尾花吗？现在下朝了，我带你去看。”
林棠雪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大殿中走，假意关切地说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上朝可是遇到了难事？”表面上是关心陛下的身体，实际上是想询问朝堂上的事情。
虽然她已经从陛下的心声中听出个七七八八的内容，但总不好直接说出来，引起眼前之人怀疑。
“皇后，你可知当朝谁最有钱？”
林棠雪想了想道：“上次和陛下说的几个世家大族，陈家、张家、徐家和林家都颇有资产，年前征战的时候，他们还各地施粥，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
【对啊，他怎么把这些世族大家给忘记了。】
“皇后，近日麻烦你设宴请朝中大臣的家眷来宫中聚餐，这餐前可以把宫中库中存的那些物品拿出来拍卖，价高者得。宫中物品积存多年，也无用处，拍卖出去也有他们的用处。”
林棠雪认真地听着，她刚刚也在想怎么从世家大族的手里“借”出钱财，没想到这人先她一步想到方法。
这方法可行，但欠些妥当。
“那些家眷也不是没脑子的，俗话说财不外露，他们惯没有当着臣妾的面露财。”
唐霖榕想了想，自古帝王最忌讳有人比他还有钱，这拍卖会都能看出是皇上想问他们要钱，那些人更不会愿意抬高价格。
“那此事只能暗中执行了。”
林棠雪看人一副为钱愁苦的样子，宽慰道：“宫中的‘创收局’这周要新出一批样品出来，销售人员的培训也快结束了。不如臣妾暗中派他们去做此事，这人都惧怕明面上的东西，那我们就暗地里操作。只有让他们知道这是宫里的东西，自然都是争相购买的。”
“皇后这想法不错，就这么办吧。”
两人也没有继续看花的兴致，一齐回了惠德殿办正事去了。
林棠雪把事情吩咐下去，顺便拿来库房的清单，让唐霖榕过目。
“你看你有没有喜欢的，喜欢就留下来。其他不用问我。”左右都是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唐霖榕摆了摆手。
林棠雪斟酌着留下一些皇上要用到的东西，剩下的交给创收局让他们卖去了。
搞钱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唐霖榕又开始担心年中大旱的事情，他把大邑舆图拿了过来，开始研究钦天监所说的大旱之地。
“皇后，你知道为何这冀州年年大旱吗？”
【初中地理老师讲过什么季风，副热带高压那些会影响气候，不知道冀州是不是这些原因导致的？】
林棠雪自然不懂这些季风什么，她只能根据自己推测说道：“先朝鼓励开荒，开荒种的地也免三年税收，是以百姓多愿开垦荒地，地方管控，约束不到位，这荒地也就越开越多，后兵荒马乱的，很多人弃田弃家远走他乡......这只是臣妾自我推断，并没有实质根据。”
在朝上陛下不是提到种树能防止水土流失，那她举一反三猜测，冀州大旱是由于开荒种地的太多，砍伐太多的树木所致。
“原来如此，看来草拟出相关的法案，禁止百姓乱砍乱伐，还得鼓励他们多种树，种些有价值的树。”
心中有了决断，唐霖榕匆匆吃了午饭，就去召集户部和刑部官员讨论修改法案的事情。
林棠雪看人风风火火地吃饭，又风风火火地走了，无奈地摇摇头，这人至少还挺上心国家大事的，不像先帝一样不理朝政，只贪图□□之事。
而且他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毫无章法，胡乱指挥，都是些切实有效的方案，到也算勉强能胜任这皇上身份了。
不久京中多出几家一样招牌的铺子，铺子主打皇家御用的旗子，吸引很多人前去观看。
唐霖榕和林棠雪早就料到会有大臣上报，提起京中有人冒名皇家身份开商贩卖，所以他提前一天就在上朝中说了此事。只是他说的是：皇后心血来潮，无聊开的小铺子，用来打发时间所用。顺便还宣传一波铺子，让大臣们多多光临。
朝中大臣都知道皇后是林氏太后一族的人，和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自然不会阻拦，不让开办，只是他们好奇这铺子所卖何物，都想去查看一下虚实。
而这铺子里的活计看到大臣来了之后，更是热情相迎，并且宣传皇上的口谕，凡朝中大臣和家眷买东西都给八折优惠。
正厅中更是明晃晃地挂着一道圣旨，圣旨内容也是说此间铺子是皇上钦点，允许挂着皇家旗号营业的铺子。
有了这些大臣的光顾和那道圣旨，百姓自然没人去告发这事，只是都觉新奇，这宫中之物据说都是品质极好的，能和皇上用同款物品那也是无上殊荣，是以贵族都争先恐后预约抢购。
普通人家的老百姓自然没多余的钱买那宫中之物，但也有另一件事为百姓们议论，那就是新皇允许先帝妃子们二嫁的事情。
某茶楼，几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说我们的圣上到底咋想的？”
“还能咋想，新帝仁慈呗。以前宫中妃子宫女都是要随帝王陪葬的，先帝的妃子据说有成百上千人，这些都拉去陪葬，那得有多少枉死的亡灵啊。”
“那么多！那这新帝也算替先皇行善积德。”
“何止心善，新帝还给了她们一笔安家费呢？而且我听说先帝妃子们各个年轻貌美，要是她们二嫁了还要赐一所宅院呢。”
“居然赐京中的宅子，那可真是皇恩浩荡啊。”有些人不由地羡慕起来，都觉得那些女子真是命好。
“你们愿意那些好看的女子都丧失性命吗？”
“当然不愿。我要是能娶上一位，那就是我祖上冒青眼了，我爹妈都得夸我出息了。”
颜控自古有知，听说妃子们年轻貌美，各个都不再纠结。况且这朝代本来就鼓励寡妇二嫁，是以百姓对寡妇的接纳度很高。
......
讨论还在继续着，但也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并没有出现多少丢皇家颜面，不孝子孙的说法，毕竟百姓对先皇那是怨声载道，没有好话。
唐霖榕最近朝中事宜和林棠雪配合的越来越默契，林棠雪的心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刚开始小心翼翼到好奇，再到现在的敬佩，对于唐霖榕安排的事情也乐意帮忙操办。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上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