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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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怎么还没回来？”唐霖榕坐在惠德殿，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瞧去。这都戌时正了，连个人影子还没看到。
翠云：“奴婢前去看看。”刚刚差翠云回来拿了些银两过去，就把人打发回来了。现在不免也跟着着急，娘娘和那魔女都在聊些什么？怎么半天也不出来。
唐霖榕摆了摆手，催人去看了。过了一阵翠云回来了，禀报道：“娘娘说今晚睡在扎伊公主那里，让陛下先歇下。”
林棠雪本来也没想要陪扎伊一起，奈何人像是见到双亲一样，拉着她不让她走。想着明天就见不到这人了，林棠雪心软了下来，留下了陪着人。
两人此刻躺在那张小床上，林棠雪整个人不敢动弹，担心自己掉下床去。“扎伊，我能不能在地上打个地铺睡？”
扎伊侧了侧头，伸手把人往里搂了搂道：“床太小了吗？”试着又往里挪了挪，发现自己已经挨到了墙边，确实有点小。
“我还是打地铺吧。”说着起身，从唯一的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打算铺在地上。“地上寒凉，小心身体受寒。”
“也就你们大邑女人娇气，向我和霖榕南征北战的，不都是风餐露宿，打地铺睡下的。刚开始霖榕还娇气，不愿意睡地上，都是我让出床铺给他......”扎伊叨叨絮絮，说着以前的事情。林棠雪神情不明，原来的他们也曾共苦过，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
扎伊铺好被子，就看到烛光下神情不明的女人，担心她误会连忙说道：“你放心，我和霖榕没睡在一起过。他身体还是干净的。”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解释，大概可能就是仅有的良心发现。
林棠雪心中一愣，没想到两人都定了终身，日夜相伴，还能保持清白，果真又是另一个柳下惠。
“其实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你们中原女人三妻四妾都能接受，霖榕哥哥和没和我睡过估计你也不甚在意。”扎伊躺了下来，钻进了被窝里。
还没等被我捂暖，房门又被人敲响。翠云的声音响起：“娘娘，陛下允许您和扎伊公主去养心殿正殿里歇息。”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林棠雪就要拒绝，古丽扎伊却道：“好，立马就来。”
一刻钟之后，两人躺在了宽敞舒适的大床上，床上的被子和被单已经被换了一遍，两人睡的事崭新的。
古丽扎伊还试着在床上滚了几圈。“向来都是委屈我，没想道临走之前能良心发现一会，让我睡上传说中的龙床。”林棠雪之前想过各种睡到养心殿龙床上的方式，也没想到会是和一个女人睡的，还是她的情敌。
“明天出宫你打算回去还是干嘛？”刚刚陪着人收拾东西，发现只有零星的几件衣服和匕首，其他什么都没有，她不由担心人的安危。
“还没想好，先去找你母亲，看你是不是诓骗我。找完估计会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一段时间才会考虑回去吧。”
“仗剑天涯，行侠仗义，听起来很酷的事情。对了，你的武功跟谁学的？”林棠雪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憧憬着扎伊说的内容。
扎伊看人感兴趣，把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讲给林棠雪听，她边讲边欣赏林棠雪的表情，那种由内而外的羡慕不是装的，扎伊像是炫耀的小孩，讲的更起劲了。
两人就这样，畅谈了一夜。
另一边，唐霖榕却是彻夜难眠。他的那张龙床，怕是以后不能要了，也不知扎伊会不会兽性大发吃老婆的豆腐，无缘无故为啥把她媳妇扣下来。
第二日，古丽扎伊在暗卫的护送下出了宫，林棠雪把唐婉的地址给了她，送别了人。她突然好羡慕扎伊，能这样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她所说的见闻怕是她这辈子都见不到。
心情没由来的失落，独自一人走在皇宫里，觉得有些寒冷还有些无聊。
唐霖榕早就听宫人报告，公主出宫了，但这皇后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未免有些着急。这一着急脚就不自觉地走出惠德殿，去寻人去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远处熟悉的一抹身影，在大大的皇宫走廊里显的渺小又孤寂，唐霖榕心没由来的一阵抽痛，像是人随时离他而去一般。
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上前握住人的双手，人走到近前林棠雪还回过神来，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扯起一抹嘴角笑了笑。
“没发生什么事情吧？”一脸担忧地询问，林棠雪摇了摇头，随人往惠德殿走。
一连休了两天的沐，堆积的奏折又像小山一样，需要人处理，六年义务教育的教材，又需要自己亲自编撰和选取，唐霖榕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现在也到了年中，果真如钦天监所说，一连一个月都未曾下雨，天气越来越热，河道的水位越来越低，地面开始出现大片的裂缝，田地地的庄稼半死不活。
唐霖榕又收到南方那边的密报，眼看就要到夏收的季节，百姓种的粮食有一大半枯死在地里。好在有之前政府发放的耐干旱的种子，让大片的土地中有那么些绿色。
但架不住人多粮少，南边爆发了流民，四处逃窜，开始抢食物的情况。虽然第一时间交代自己的军队去驻扎，镇住四处逃窜的流民，但还是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唐霖榕忙的焦头烂额，整日宿在养心殿，是以林棠雪生病了也不知道。
惠德殿
林棠雪躺在卧塌上，美眸微敛，神情有些憔悴，大概是在养心殿那晚着了风寒，近日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总是嗜睡，发恶寒，现在眼皮也越来越重了。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醒醒啊！”翠云担忧地推了推主子，林棠雪抬着眼皮醒了。
“娘娘，你最近精神不济，是不是生病了？我去找陛下，让他来瞧瞧你。”说着翠云就要跑出去。
林棠雪喊住了人道：“无碍，你去喊太医来给诊诊脉，开些药吃吃就好。最近朝堂那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他也分身乏术，这点小事就不要告诉陛下了。”
翠云张了张嘴，但也没忤逆林棠雪的命令，乖乖退去找太医去了。
不一会儿程太医提着药箱来了，要见礼却被翠云催促着：“快给我们家娘娘看看，可是受了风寒。”程太医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把脉。
林棠雪躺在榻上，看着御医神色凝重地收回手，迟疑开口：“皇后娘娘，您平日心思过重，最近又染上风寒，是以病情更加严重。若这般下去，恐怕日后子嗣艰难……”
程太医不免想到最近被“软禁”的太后，若是她再知道皇后此般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们都拉去砍头。
林棠雪语气平静的吩咐：“无碍，开些药吃吃应该就好了。陛下那边还请程太医暂时保守。”
翠云神情焦急地看着林棠雪道：“若是陛下知道……”
林棠雪递过去一记刀眼，打断道：“刚刚对你说的都忘记了吗？这点小事就不要告诉陛下了，前朝最近又闹旱灾，流民也镇压不下，他也分身乏术。”
“翠云，送御医回去。”
翠云出去后不久就端来一碗汤药，林棠雪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怔怔地望着不远处案台上摆放的兰花。
天下虽平，但前朝已从根源腐败，各种势力仍然暗流涌动，现在进行政治革新，前朝人员进行大清洗，现在又遇旱灾，必定忙的焦头烂额，心力交瘁。自己只是受了风寒，怎好前去叨扰，使他分心。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但莫名地涌上难言苦涩。她终究不能像平常女子那般，生病在夫君怀里撒娇，肆意妄为。
程太医出了殿外，欲往太医院回去。迟疑了一下，脚步却是换了方向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林棠雪吃了药就沉沉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想喊宫人进来伺候，就在这时，翠云一脸惊喜地跑了进来。
“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看您了。我就知道陛下心中惦记着娘娘呢。”
林棠雪猛地起身，眼底流露出喜悦，而后又突然紧张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我的气色是不是不太好？”
翠云看着自家小姐那张清瘦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道：“娘娘生病了自然是不好，这样陛下也能多怜爱怜爱娘娘不是。”
“快，帮我上妆。”翠云不解，心中隐隐不快但也听话地替娘娘上妆。
“娘娘，是否吩咐御膳房，晚膳多做点？”
林棠雪想了一瞬，这时辰大概是晚膳时间，人估计也还未用膳，平淡地道：“吩咐下去吧。”
“是。”妆容刚上完，沉重的脚步声就进入了堂中，林棠雪回眸，准备起身行了大礼：“臣妾恭迎...”
唐霖榕的身上带着几分寒气，连忙弯腰把林棠雪扶起。“几日没见，你我之间怎么就生疏了。老公也不愿喊了吗？”
林棠雪缓缓起身规矩地站在身旁，唐霖榕看了看低眉顺眼的人，心中微微有些心梗，着急赶着来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最近怎么没去找我？”听闻人生病了，唐霖榕第一反应是着急，人是把正在讨论的事情扔下就来了，现在见人这么乖顺又要强，不由升起一股怒火。
“老公最近忙着处理朝中的事务，我担心去打扰到你。”林棠雪找了个理由，自认为不会出什么大错。
唐霖榕不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林棠雪，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说等她说些什么。然而林棠雪什么都没说。
翠云紧急张罗了一桌好菜，都是皇上平日里爱吃的，看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连忙道：“皇上，娘娘。御膳房的晚膳到了。”
“传。”唐霖榕先一步传了膳。
吃饭期间两人都很安静，唐霖榕看人吃的少，夹了几次菜到人的碗里，林棠雪担心人看出异样，只能硬着头皮吃掉。
一旁的翠云几次想开口，告诉娘娘的病情。唐霖榕察觉到，侧头看向翠云。“有事就说。”
翠云连忙跪下道：“皇上，娘娘生病了已经好多日了......”
林棠雪怒喝道：“翠云.....”
“让她说下去。”声音冰冷带着怒意。
翠云把头低的更低，几乎匍匐在地。“娘娘的病是因为忧思过重，奴婢恳请皇上多陪陪娘娘。”
唐霖榕听了之后，脸上骤然笼罩上一层寒霜，盯着林棠雪道：“你生病了怎么不让人通知我，你就这么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的事情？”
林棠雪心下一慌，知道这人是生气了，连忙道：“陛下今日为朝中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我只是受了小小的风寒，不值得惊扰陛下。”
“林棠雪，收起你那自我牺牲的精神。你大可自私点，肆意点，你在怕什么？又在想什么？”唐霖榕生气的直接叫出林棠雪的名字，生完气他就后悔了。媳妇还在生病中，他却对人大吼大叫，实在不该。
压下心中的烦躁，让人撤了屋中的晚膳。吩咐宫人去把养心殿的奏折搬过来。
林棠雪前一秒还在接受人的雷霆之怒，都等着接受处罚了。没想到这下一秒话锋突变，让她心中一暖，差点流出了眼泪。
宫人很快把奏折拿了过来，整齐地摆在案桌上，唐霖榕让人拿了个毯子铺在案桌边，沉着一张脸道：“过来，躺下。”
林棠雪迟疑地上前，乖乖地坐到男人身边，没有躺下。唐霖榕眉头微皱，一把按住人，让人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把另一个毯子盖在人的身上，摸了摸人的额头，没有发烧，这才满意地拿起奏折。
林棠雪感觉一切好像在梦中，像是小时候生病一样，窝在母亲的怀里，撒着娇，任意妄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