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盛 小五]坠落的爱》鲨鱼鳍

13、决定

　　李宏伟没死。
　　而且警察还盯上了贩毒集团。
　　高启盛在接到高启强电话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小五的用意，什么陪伴，什么温情，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审判他的任何一种可能。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居然有点失落，他这样的人，也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警察失落吗？
　　她还依旧对他无关紧要吗。
　　高启盛第一次对这个问题打上了一个问号，他习惯了在刀尖上生活，习惯了说假话、做笑脸，演戏到最后只有在家人面前才能摘下面具。其实在小五面前，很多时候他都是真的，可是她大概仍当那是一张虚伪的鬼面吧。
　　高启强能为他做的就是让李宏伟死，切断这条线索，让老默去和李宏伟甚至警察同归于尽，而他，远走高飞。
　　和警察同归于尽？也包括她吗。
　　她这每一个没有休息好的日日夜夜都在医院守着那个被他打剩一口气的男人开口讲话吧。她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敌人。
　　他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眼里的恶人。
　　接下来的事，高启盛已经明白了，他离开京海东躲西藏一段时间，他的哥哥会用老默女儿的命让这把杀人的刀祭出生命，最好把难搞的几个警察也拖进去，保全他这个弟弟。
　　杀人、贩毒，都会被这惊天一案中断了，他高启盛还回来做高家高高在上的二公子。
　　多么完美的计划，除了小五。
　　老默在行动的时候，小五会在哪里呢，守在李宏伟的床边，跟在安欣身后和老默对峙？高启盛不敢想，他对小五的纠缠始于对纯净的憎恶，却从来没想搭上她的命，哪怕她要他的命。
　　他对于纯净的憎恶，到头来不过是对自已无法拥有的偏执。他也天真过、相信过，相信太阳会升起，结果只是在漫漫长夜哭喊着一声一声“哥哥”。
　　他不要再躲在哥哥羽翼下，不要再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他不想她死，哪怕只是可能发生的事。
　　高启盛甚至想，他也不想安欣死，不想抹去哥哥心里最后的恩情。
　　高启盛穿了一件和大学时期那件很像的外套，他的脸几乎没有变化，只是不再羞涩，眼里的阴狠是他本人想藏也藏不起来的。
　　等做完一些准备工作，他就会马上去医院。这是他该做的，也是他能做的。
　　“小五，我想你了。”高启盛轻声说给自己听听。
　　他马上就来见她了。

　　医院里，小五莫名很不安，今天的京海和见高启盛那天一样，阴沉的雨。窗外一只黑色的蝴蝶被雨水打湿了翅膀艰难地飞行，小五刚想打开窗子把那只蝴蝶抓进来，手还没有碰到，它就坠落在地上，雨滴敲打它的身体，这是蝴蝶的葬礼进行曲。
　　小五的心猛地一颤，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她似乎闻到了高启盛的气味，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他的拥抱余温还在她身上。
　　李宏伟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小五看着病床上那个昏迷中的男人，他的生命体征一天比一天良好，醒来是迟早的事。她是期待的。她期待着高启盛落网的那一天，又期待着每天下班回家的那个拥抱。作为一个警察，她真的好可耻。
　　她不敢将这命名为爱，这是孽，是罪。她和他一样都是有罪的，谁都可以爱上罪人，她不行。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打断了小五的思绪。
　　“打扰了，我来看看他的状况。”医生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一位陌生的医生，虽然戴着口罩小五也看的到他粗糙的皮肤，闻到一股扑面的鱼腥味。这是…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医生！”小五立刻掏出枪对准他，她的余光看向门外，一只手垂在地面上，无名指处戴着一枚戒指，被鲜血浸染。
　　那是她刚结婚不久的同事，她今天负责在外面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