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嫣红》雨铃霖

23、结婚

　　满是月季花香的小屋里。
　　“妈，我回来了？”一个秀丽的身影从房里蹦出来。
　　“嫣雨，漂不漂亮？”一个华丽的转身：“新买的。”
　　裙子？连衣的？好久没见樱穿过了：“还好！”
　　“当然，你妈的眼光有不好的吗？”
　　这种自信还只有樱有。
　　“有约会？”只见樱一脸羞涩：“盛、华、叔？”
　　“盛华叔说请你吃饭。”
　　老借我过桥：“我累了！想睡觉。”
　　“柳嫣雨~~”
　　最后嫣雨被樱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定了。

　　特色饭桌前。
　　“盛华叔，好！”嫣雨总觉得这是“鸿门宴”，可是礼貌还是有的。
　　“嫣儿，放假啦！”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
　　谁让你叫我嫣儿，放假？明知故问！一个甜甜的笑容：“是呀！放暑假！”
　　“刚考完试一定很累吧？”长辈般温柔的关心，倒了杯茶给嫣雨：“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有个朋友，他的公司最近比较忙，需要帮忙。”
　　他怎么知道我要找实习单位？
　　为了讨好樱？这是嫣雨唯一想到的。
　　“只是文职工作。如果有兴趣就联系一下吧！”盛华叔递了一张名片给嫣雨。
　　“谢谢！”嫣雨有点愣，一看，一间有名的广告公司。
　　桌上不是樱最爱吃的海鲜，都是药膳，还真是医生的风格。
　　樱吃得比吃海鲜还高兴。嫣雨心里妒忌死了一股劲的吃。
　　饭后。
　　“嫣雨，我、我。”嫣雨正喝着茶，樱吞吞吐吐还真少见：“我们想结婚。”
　　嫣雨瞪着樱，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你们说笑吧？”嫣雨满脸不可置信，呆呆看着樱，希望得到肯定回复。俩人都保持沉默。
　　接着大喊：“我反对。”
　　可看见樱忧伤的眼神后就后悔了，好想抛下一句：“你喜欢就好！”
　　可还是起来转身离开了。

　　嫣雨怀着复杂的心情游荡到十一点才回去。只见樱坐在太师椅上。
　　淡淡一句“回房去睡吧！”
　　“嫣雨，盛华叔——”嫣雨打断了樱。
　　“我知道他很好，我，”嫣雨叹了口气：“我需要时间。”便回房间。

　　好几天，嫣雨早出晚归找工作，只是不想留在家里烦心。

　　一天，嫣雨接到了他的电话。
　　餐厅
　　“嫣儿，这边！”
　　“一杯姜菊蜜，热的！”嫣雨跟服务生说完转向他问：“怎么这么突然叫我出来？”
　　“我过几天就离开这！”他眼中竟然充满憧憬。
　　“工作吗？”嫣雨不解。
　　“不，想出去走走。”嫣雨心一紧。
　　“你知道了？”樱的事他知道啦？
　　“都一样。”
　　嫣雨心中一痛，气了：“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
　　他呵呵笑，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她高兴就好。”
　　“……”
　　一口姜菊蜜下去，甜甜的，辣辣的，暖暖的，心里去酸酸的。
　　一张信用卡递给嫣雨，可爱的笑容：“需要就取吧！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
　　“还有！你在找暑假工吧！”
　　“不太好找。”嫣雨已经没有心思说这了。
　　“我有个朋友需要帮忙，你问问。”又是一张卡片。

　　在机场，不舍地送走了他。感觉像是个没了根的人。
　　忘了多少年后收到了他的电话，他要结婚。

　　嫣雨进了广告公司实习，一个新新的菜鸟，给点得晕头转向。但还真交了不少朋友。

　　对于樱，嫣雨终于说了那句：“你喜欢就好！”
　　樱的婚礼，定在八月尾，在小镇，嫣雨说那句话后的一个星期。

　　这个婚礼没有婚纱也没有裙褂，主人公都说：“又不是没穿过不穿了。”嫣雨这个配角能说什么。
　　他们提早了两天回小镇准备。酒宴安排在酒楼，仅仅几张桌吃顿饭，毕竟再婚，老一辈人都不喜欢，也不想触动三姑六婆。
　　伴娘，姐妹，这些问题，嫣雨叫上了茵絮，晴儿，可是最后酷尔和康仁都来了，可惜的是子玄实在回不来。盛华叔早就告诉嫣雨：逸然不会回来。

　　婚礼前一晚，外婆拉着樱在房里梳头。
　　盛华叔和嫣雨坐在天井。
　　“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盛华叔看着嫣雨认真说：“谢谢你！嫣雨。”
　　“我怎么担当得起。”
　　“如果你不答应，我也娶不了樱。”
　　“我在她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嫣雨邪邪一笑：“但我知道我在她心中有多大影响！”
　　盛华叔雍雅一笑。
　　“盛华叔，说句真话，我并不想把樱交给任何人。”嫣雨看着黑黝黝的天：“可是，我也不能经常陪着她。”
　　“她每次见到你都很高兴，我很嫉妒。”嫣雨心中不舍：真的，很嫉妒，很嫉妒。
　　盛华叔静静听着。
　　“你为什么会喜欢樱？”嫣雨像小孩一般好奇。
　　“有些事，或者说有些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溶入血液，渗入骨髓。不用任何话语，就深知对方想法。没有半句诺言，却承诺一生。”盛华叔会心一笑：“明吗？”
　　嫣雨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她想起了她和逸然没有半句承诺，但她傻傻的，也等了这么多年：“不明。”
　　盛华叔拍拍嫣雨的头：“用不着想太多，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晓得。”
　　“回去睡吧！明天会很忙。”
　　嫣雨释然。

　　早上九点九分，俩人在民政局登记了。
　　十点，一群人来到外公种的大榕树下。只见一位穿着金黄衣裙头上插着紫色贝簪的老奶奶站在树下。
　　盛华叔拉着樱上前：“妈！”
　　老奶奶锐利看着樱：“好久不见。”
　　“妈！好久不见！”
　　老奶奶微微一笑：“还是走到一起了。”
　　“芳（嫣雨外婆）！开始吧！”外婆和老奶奶背站在榕树东边。
　　新人跪在地上向着俩人行了三叩九拜之礼，接着先后往地上倒了三杯茶三杯酒，再给两位老人奉上了茶，老人说了几句祝福后，在地上捉了一把斑斑赤红的土撒向新人，再点了点俩人的眉心。
　　外婆含笑给盛华叔戴上了一只表。
　　老奶奶静静给樱戴上一双龙凤镯。
　　“礼成！”

　　“仪式怎么这么奇怪？”茵絮一脸茫然：“现在新人要去哪？”
　　嫣雨指着不远处的山丘：“山丘上有他们约定终生的树。”
　　一个舒心的笑容：“这些仪式都是家族仪式。”
　　“身后的大榕树是我外公与外婆相约终生的树！外公走后，他的骨灰混合朱砂散在这树下。用外婆的话，外公的灵魂注入于这棵树，终生守护着她。刚才新人的三叩九拜，依传统来说就是拜高堂，敬茶酒用于敬父母，撒土、点眉心就是外公对新人的祝福。大概就是这样。”
　　“还真不太懂！”茵絮挠挠头。
　　嫣雨转身看着这几个朋友：“我们要在这里等一会儿，让新人立一棵依靠终生的树。”
　　康仁深沉来到嫣雨身边：“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吗？”
　　“好！”俩人走开了。

　　康仁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会答应他们的事？”
　　微微一笑：“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可是这样你和逸然……”
　　“成了堂兄妹？”
　　康仁点了点头。
　　“比朋友还亲，不好吗？”不轻松的一句。
　　“你真的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毫不犹豫：“有！”
　　“那你又？”
　　“他们两个、等了、几乎、半生了！”笑容真诚，眼含泪。
　　康仁轻轻抱着嫣雨：“我替他，借个肩膀、给。”最后一个“你”字，康仁已经说不下去了。

　　在离开前，嫣雨把外公送她的红梅种到小时候她和逸然在植树节种的松树旁。

　　在返校前一个星期，嫣雨独自去了一趟旅游，如果问嫣雨这次出去得到什么？嫣雨摇摇头：“景色好美！”

　　我已经学会不带着那劳累的心出游，我不想对不起眼前的景色，所以，我只会带上一颗单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