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失忆的乙女游戏》三叶豆

12、黄沙的缄默

　　塔杰是赛诺成为风纪官后认识的人。

　　既是他的前辈，也是他的搭档，不仅以身作则教他什么是合格的风纪官，而且还救过他一命。

　　赛诺对塔杰的态度无疑是敬重且亲近的。

　　不过，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听到赛诺此时对塔杰说话的冷淡语气，怕是不会相信他们曾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搭档。

　　“你怎么来了？”

　　“我听他们说了那件事，就想着来看看。”

　　不需要点明，两人间无言的默契足够他们理解那指代的是什么。

　　塔杰悠悠转身，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眸，在看见他年轻的搭档时，略微柔和几分，慈祥中还带着一点骄傲。

　　或许每个职业团队中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被称作信仰或是支柱的人存在。就像须弥的神明，即使不出现在人面前，但只要知道她还存在，那就能给人力量与底气。

　　塔杰就是风纪官中的神明，而赛诺正在成为他。

　　只不过塔杰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眼角嘴边都长出细细的皱纹，发间多了几缕显眼的银丝，就连腰背似乎都没有以前那么挺直。

　　再看他周身散发的沉沉暮气，连最近听到的，说他要退出风纪官的传闻都有了几分可信度。

　　他还没从穆尔塔达的事件中走出来，如果没能……那以后也会这样吗？

　　这个想法在赛诺脑海中一闪而逝，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

　　“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

　　听他说出了一句像是驱赶的话语，塔杰没有生气，只是摇头叹息。

　　“我没打算只是看一下。”

　　“以前，我总说你和我年轻时很像，没想到就连这件事，我们俩也是一样的。追了那么多仇，惹了那么多恨，听了那么多诅咒，我们始终不管不顾向着那条路前进，到最终，却换来最亲近的人……这或许就是我们风纪官的宿命吧。”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感叹，只有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

　　赛诺听出了他内心的改变，不由得皱眉问：“你后悔了？”

　　塔杰苦笑着，没有否认。

　　“或许是年纪大了。这些日子在梦醒之后，总能听到他的声音，‘爸爸爸爸’的，一声一声的这样叫着。可无论我怎么应答，他都不会再出现了。”

　　塔杰忽地往前逼近，蕴含着激动情绪的声音在狭长的走廊上回荡，就像是悬崖上挂着的人看到救命的绳索抛下似的，紧紧攥住赛诺的肩膀。

　　“赛诺，你还年轻。或许你现在无法想象失去重要的人的感受，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机会只有这一次，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越说越激动，赛诺仰着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血丝如疯狂的色彩在代表理智的眼白上蔓延开来。

　　说到最后，他突兀地平静下来，小声补充道：“如果你要做什么的话，我可以帮你，就算是一种另类的弥补吧。”

　　他说的很好，但赛诺果断拒绝了他的帮助，“我不会做什么。”

　　“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身为维护原则之人，若是也妄图打破规则，那么这世上就没有规则可言了。”

　　赛诺轻柔但坚定地将他推开，赤红的眼眸如当年刚加入风纪官，在所有人面前发誓时那么坚定清澈。

　　“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无论怎样我都会走下去。你也不必再说什么，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说到这里，他像是卡住似的，停顿片刻。

　　“我明白了。你说这些是为了试探我会不会因为她是我的恋人就有所动摇。你在怀疑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销毁对她不利的证据。”

　　见自己被他这么快的拆穿，塔杰没有感到挫败，反而扶着额头笑了会儿，颇为骄傲地说道。

　　“哈哈抱歉。你还是那么敏锐，我就放心了。”

　　赛诺没有说什么，他迅速地理解了，并给了对面揉眼睛的中年人一个无奈的眼神。

　　“你也不至于那么下功夫。你的演技一直不好，现在还想眼睛不好吗？”

　　也不知道塔杰为了演出那种疯狂的感觉，在他来之前对自己的眼睛做了什么。

　　“也就隔一会儿揉下眼睛而已，没做什么严重的事。我也舍不得这双眼睛。”

　　塔杰耸了下肩，毫不在意地说。

　　“不过，我刚才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自从穆尔塔达去世后，我经常能看到他和我的过去在各个熟悉的地方上演。有时醒来，还会认为这边才是噩梦，那里才是属于我的真实。”

　　赛诺就像以往一样，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

　　之前是他无法理解，现在，是他彻底理解，但依旧想不出该如何安慰。

　　塔杰也不需要赛诺的安慰，接着说。

　　“我相信你不会选择这样做。可只有真正体会了失去的痛苦才会明白——算了，我很高兴你没有因此改变，但说要帮你也是真的。璃月有句古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或许能找到你遗漏的线索呢？”

　　通常来说，这段话很容易理解成塔杰对他的不信任，想要以退为进，在搜查的途中监视他，防止他销毁证据。

　　但赛诺不会产生这样的怀疑，他甚至很乐意塔杰愿意提供帮助，并因此而感激。

　　“谢谢，走吧。”说完，他直接揭了封条，走进丽蓓卡的实验室。

　　这几根封条自从贴在门口，就再没被取下来过。

　　实验室内部的时间仿佛停留在被查封的那一刻，歪倒的器械、翻乱的资料……都保持着原本的模样等待他们拂开堆积的灰尘，搜查线索。

　　可赛诺和塔杰并没有在里面待多久。

　　丽蓓卡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么容易被闯入的地方做违禁实验。她只是在这里做了一些简单的、合规的操作，用来敷衍导师的同时，为自己在另一处的实验做掩护。

　　但她的另一处实验室很隐蔽，风纪官至今没有找到正确的位置，因此才会寄希望于把人抓回来，通过审问得到答案。

　　离开丽蓓卡的实验室后，他们又转身进了你的实验室。

　　这个地方被赛诺搜查一遍后，本该没有什么线索残留才对，可塔杰却翻出了一张像是乱涂乱画的草稿纸。

　　他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涂画。

　　塔杰试着用风纪官内部总结的几十种文字解密方式对这张草稿纸进行解读，却没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赛诺注意到他的行为，走过来，瞥了一眼草稿纸上的涂画，皱眉道：“这幅画，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在哪里？你仔细想想。”

　　赛诺闭着眼，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反复勾勒那幅画，忽地捶手心道：“马哈拉哈的宝藏！”

　　塔杰在心中默默重复好几遍，却没能从脑海中找出相关的东西。

　　“这是什么？最近在你们年轻人之间很流行的故事？”

　　赛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曾经发誓要帮你保守这个独属于你和他的秘密，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思来想去，他选择如实告知一小部分，不细说应该就没事。

　　“这是她小时候写的童话故事——一个孤独但富有的学者，想了各种办法，找了很多地方，要把毕生所学埋起来，留给有缘人的故事。”

　　塔杰愣住。

　　做梦都想不到是这样的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