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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色的光芒 ...
公元2895年,触目可及的地方全是浑浊的海水,没有了历史的遗迹,没有了现代的文明,没有了森林,没有了山川,恐慌的人类仓促地登上了飞船,没有人回眸凝望。
公元3995年。
“哇……”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宣告了浪族(自那次大撤退之后,选择遗忘的人们甚至不愿,更或是不敢自称为人类)漂流舰又多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望着自己的女儿,刚刚成为母亲的光并没有一丝的喜悦。前几日对漂流舰生存条件例行检查时,电脑上那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警报信号仍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如果是一般设备出现一点点故障是司空见惯的,可这次偏偏是生死攸关的水循环净化系统,作为漂流舰一级生命能源专家,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系统出现故障意味着什么——灭亡!
“我可怜的小女儿,但愿你的降生能为浪族带来生的希望。”光只能这样祈祷了。记得母亲对她说过,她出生时,漂流舰面临着空前的能源危机,在宇宙中摄取的铀元素量急剧下降,漂流舰除了生存必须的物质处理系统维持供电以外,其他一律停止运转,浪族生活在无尽黑暗之中,为了祈求光明,父亲为她取名光,而今她的女儿竟也出生在这样一个危机的时刻,就叫这孩子甘甜吧,但远这个只存在于浪族几个关键人物记忆库中的对水的形容词,能给浪族带来希望。
光听见产室外,助手Lily与护士的争吵,一种专属于女人的强烈预感告诉她,出事了!
“让她进来。”光对床边的医生说。
“MissGuang,我有要紧事对你说。”Lily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示意问题严重到如果外传,足以引起恐慌。
“医生,能不能请大家出去一下?”
门刚刚关好Lily就迫不及待地说道:“MissGuang,水循环净化系统出现故障,目前饮用水已被核辐射污染,无法饮用。”
到底还是发生了!“马上停止向整个漂流舰供水,开启备用系统维护,对外说我们正例行生存系统整修护养。勉强维持体力下达命令后的光才感到自己的虚弱,昏谁之前她隐约看见自己的女儿似乎在笑。
人类,那蔚蓝星球曾花费几百万年点滴孕育的高等生物,曾经辉煌灿烂的文明,在无垠宇宙漂泊了近两千年,像无根的浮萍。前百年前这种无根的流放还是科学幻想作家最好的题材,他们无意例外地把幻想出的逃亡的人类塑造成恋家的孩子,这是多么可悲的自欺欺人啊!他们回避着人类唯利为大,懦弱、逃避的劣根性。当人类真正逃亡的那一刻,他们选择了对母星的遗忘。他们自愿地进行了洗脑,从此世时代代的人类,除领袖及世袭的高级科技官员必须负有获悉历史的义务外,其他人的概念中,漂流舰中的生物都是宇宙中本就无根的浪族,他们无心探究起源,生命的意义就是流浪。
“妈妈,这是什么?”甜甜的童音在冰冷的实验事内响起。
正埋首化学仪器中的光不得不太起头望了望正高高举起小手中的画册指给她看的女儿。
“小溪。”
“小溪到底是什么?”
“等等。”
“妈妈,你今天说了十七次等等了。”
看着嘟着小嘴的女儿,光只好先放下手中的实验,来哄女儿。
“OK,妈妈帮你调出来。让妈妈看看甜甜今天想知道什么。蝴蝶、松树、冰川、小溪……”为了重新找出净化饮水的办法,四年来光都忙的焦头烂额,连女儿的幼教电脑声控装置坏了,都无暇修理。没办法,备用系统最多维持五年,这已经跨入第五年了,做到重新净化的技术却还在攻坚阶段,要克服许多难题。
“好啦,你自己慢慢看,不可以再打扰妈妈,听见了没有?”真拿这个小宝贝没办法,甜甜大概是人类大移民1104年来,对曾经的家园最感兴趣的人了。她是整个浪族中的异类,光没时间考虑这是幸还是不幸。要不是两个月前,甜甜提出要去地球,被她严肃的拒绝吓住了,这个女儿大概就会成为重反地球的第一人了。回地球,想想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地球,现在是什么样子?……
看着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女儿,光知道自己可以有难得的几小时安静了。现在对她来说时间就是整个浪族的生命。今天是验证近一年来她所研制的新方案是否可行的最关键的一天,成败就在次一举了。当光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把未通过循环净化的水注入仪器看结果时却赫然发现,原本装满水的烧杯已滴水不剩。
怎么回事?!难道……天啊,求你了,千万不要!
“甘甜!”
小女孩被妈妈突如其来的惊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妈妈。”
“这烧杯,不,这水……水哪去了?”光因恐惧而显得语无伦次。
“我口渴,所以……”
“妈妈,这是什么?”
“白云。”
“妈妈,这是什么?”
“草原。”
女儿还是那么快乐,丝毫不在意自己一天天地衰弱,但光却看得到死神狰狞的笑容。
“甜甜,你不是想去地球吗?”
“可以吗?”甘甜的声音怯怯的,她还记得第一次提这个要求时妈妈的严厉。
“你等着。”光不顾一切地冲进漂流舰舰长的办公室。
“什么!你要回地球。你知不知道现在地球是个什么样子?”
“我很清楚,但我更清楚这样的地球是怎么造成的。”
“你知道人类走了多少年吗?1999年,1999年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可能已现在的寿命活着回去?”
“我会再次启动四度空间区口。”光说。
“什么?!光,你不会忘记甘甜为什么没有爸爸吧。你不会不知道格桑为什么不能再回来吧?”舰长的声音已经近于阴险。
“他的爱会在四度空间为我导航。”光安详地说。
“那,那水循环净化系统怎么办?”舰长已经气急败坏了。
“……我想,遗忘中的流浪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光!你回来,你给我回来!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
光平静地离去,把舰长的歇斯底里抛在身后。
光驾驶着只有自己丈夫试航过的创世系列飞船进入四度空间不久,定位系统就完全失效了,正当光以为自己与女儿要和心爱的人一样迷失在这无涯的空间时,通讯系统竟显示出有信息传递的提示。光惊疑地打开显示屏。
“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创世一号’试航员格桑。我不知大家什么时候,甚至不知大家是否能够收到这段信息。‘创世一号’已经在这里彻底迷失了,不过至少这换出了下列数据,把它们输入飞船定位系统,它们可以为大家导航。我会让这段电波一直在此游荡。噢,对了。还要拜托大家一件事。请你们告诉我的妻子,一级生命能源专家光,说……哈,当然,也许你们收到这段音像时,她早就不在了,但还是请你们把这句话带回去,‘光,我爱你,哪怕在未知的空间深处’。”格桑的影象消失了,荧屏上只剩下枯燥的数据。
“妈妈,妈妈。那是电脑里的爸爸吗?”只在电脑影音库中见过爸爸的小甜甜拉着光的衣角问。
“呼……”深深呼出一口气,光抹干泪水,微笑着抱起女儿,“是的,甜甜。那是爸爸,爸爸来带咱们回家。”
地球,那个曾经美丽的地方,现在除了海水,恐怕就只有漂流舰为避免增多太空垃圾危及航行而投到这个星球的核废料了。
光驾驶的飞船在地球唯一的一块儿陆地上降落。那曾是世界上最神秘、瑰丽的地方,那里曾孕育了格桑所属的古老民族——藏族。
母女俩为放辐射而穿着防护服。光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陆地上竟然还有草。在今非昔比的地球上,核污染是何等的严重,光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小草能适应这样的环境生存下来,是多么大的奇迹!
“妈妈,”在光的怀抱中已变的苍白、虚弱的甘甜突然兴奋地说,“花,妈妈,花。噢,我想摸摸它。”
在这种情况下,把皮肤裸露在外,碰触在如此环境中长出的植物,如果甘甜还健康,光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可现在……而且茫茫草原上那株叫着格桑名字的小花,让人感动得想落泪。
光轻轻的为甘甜和自己褪去了防护服,原来苍白的小姑娘,突然来了精神。她轻轻地抚摩过小花,遥望着早已没有生物而且浑浊不堪的大海,轻盈地旋转着、飞舞着。
黄昏了,母女俩依偎在草地上,享受着近两千年来浪族第一次亲眼见到的日落。小甘甜在妈妈怀中甜甜的、安静的睡去了。
光清楚地感觉到有滴冰凉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如血的夕阳在这地球上唯一纯净的液滴中,在逝去的小女孩手中的花瓣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以前上学时全国作文大赛,要求写环保题材,就写这个了,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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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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