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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二、这辈子不可能老老实实打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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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
这是哪,眼皮好沉。
我记得……记得是在林子里……和三日月一起……江子御努力睁开眼睛,感觉有千斤那么重,耳朵嗡嗡听不清。
“阿鲁….!….!”
是谁,……快点清醒过来。
“醒…!…没….!”
江子御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和七八个凑在一起的脑袋,正担忧地看着她。
“……”
“阿鲁基!”
“醒了!阿鲁基醒了!”
“太好了!有那里不舒服吗?”
安心夹杂着担忧的话语,不等江子御看清他们的脸,眼眶迅速蓄满泪水,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砸进枕头。
“呜……”江子御咬着下唇抽噎。
加州清光急切担忧地俯身凑过去:“哪里不舒服吗?”江子御一下子抱住他,原本单手支撑在床上的加州清光一个失力跌到她身上。
加州清光下意识地顺势回抱住,却感到怀里的人身上在因为不安不止的颤抖,紧紧环住他的双手也因为恐惧变得冰凉。
“呜……呜呜呜……”呜咽演变为嚎啕大哭,不加掩饰地无言诉说着所经历的可怕。
“别怕别怕,发生什么了?我在呢,我们在这呢。”加州清光任由她禁锢着自己耐心地安抚着,努力把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小好让她安心下来。
“好可怕呜……没事太好……”江子御哭得含糊不清思绪也变得混乱,“怎么办啊呜……”
即便是跟随上过战场共同歼灭过溯行军,也见到过过去时代的战争和互相残杀,但当真的被卷进去近距离“参与”血腥的屠杀,目睹熟悉的人被残忍杀害,对一个涉世未深的普通人来说真的太过勉强了。
可当意识回来那刻,看到心爱的大家都好好的在身边,江子御感到后怕和庆幸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自己再一次很丢人地掉眼泪了。
当然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只知道审神者突然昏迷担忧地一股脑凑过来的付丧神不清楚状况,只在三日月大致的描述中了解情况而且被他们视作珍贵的家人的主君醒来后就哇哇大哭毫无安全感,在含糊不清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似乎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难以承受的事情。
江子御眼泪好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加州清光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在长廊里看到熟悉的红色围巾,被血浸湿深的发黑,是她这辈子哪怕自己死掉都不想看到的。
江子御抽噎着感受布料下的体温,头发垂在皮肤上的触感,胸腔里有力跳动着的那颗心脏。人总是有着卑劣的一面。相比于悲痛那个本丸的陷落,江子御更庆幸到此为止还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虽然前方危险重重,但至少此刻还在彼此身边。
或许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关乎于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的安全与未来,但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的本丸。
私心为了能更长久地一起,为了百年后他们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如果不是为此目标,恐怕自己很难有动力去做,更有可能为了珍惜彼此间的时光而选择当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
人性就是如此,无论多无私善良的人都会有阴暗可怖的一面,所以从始至终,她无法打心底喜欢人类。
连同自己。
可偏偏就是这么阴暗卑劣的自己,能收获一群值得托付的朋友们,彼此爱着的家人。
还有放在从前永远都不敢想,在意的人,喜欢的人,最爱的人。
为此,即便是神,也要拼命杀掉。
“看到了,那个本丸的一段记忆……”江子御抽噎着,撑着胳膊被清光扶起来,“双神之一陨落,本丸失守的真相。”
守在床另一侧的山姥切国广:“三日月说过,大家都知道,难道另有隐情?”江子御思索,摇摇头。
“嗯?”见她犹犹豫豫,付丧神们更紧张了。
江子御支支吾吾的,大脑还处于有些混乱的状态,眼眶还是红的,紧紧抓着清光还是不撒手。
“那个本丸刀剑的实力非常强大,目前已知时代的溯行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记忆中被鲤引来的溯行军非但超于检非违使的强度,身上……”江子御停顿,“少数身上保留了付丧神的特征。”
即便一晃而过,但她可以确认,那振枪胸口模糊的纹样和打刀眼下的泪痣,是蜻蛉切和安定。
早在三四年前某次写报告插科打诨的时候他们推测,或许这些历史修正主义者是没有彻底放下对过去执念选择改变历史的刀剑所化,但仅仅是猜想,政府对此的信息几乎没怎么公布给审神者。
“特征……”歌仙蹙眉,“战场上所遇见的溯行军似乎并没有奇怪的特征,是说那些溯行军是……暗堕刀剑?”
站在门里一直不发言的长义补充道:“暗堕刀剑与溯行军政府没有明确的界定,全部视作历史修正主义者肃杀。所以二者之间没有本质区别。”
“政府对暗堕的定义是背叛政府或不服管教弑主杀君的刀剑,若只是单纯于此并没有改变历史行为我不认为属于暗堕,”江子御断言,“顶多算对过去的执念和事出有因。”
早些年被江子御力挽狂澜洗脱罪名的大和守安定对号入座,心情复杂地眨眨眼。
长义点头:“有道理。”
经此前一事,山姥切长义彻底放下过去对政府的效忠,不再“执法办事”。
屋里七八个人,都是得知江子御出事赶来的。
而当时一起的三日月此刻却没出现在这。
“三日月呢?他怎么样?”
加州清光回答道:“他带你回来后交代几句就离开了,说有些事得解决一下。”
“嗯?什么事啊……他交代什么了?”
“他让你好好休息,不要太着急。没说什么事。”
江子御眨巴眨巴,感觉三日月有点奇怪,给她带回来了就找不见人了。
真担心老年刃的心理健康,等他回来得赶紧疏导一下。
“哦呀,伊莫豆,你醒了呀?”髭切晃悠进视野,“听到你晕倒的消息我可是好着急就来了。”
清光平静:“丝毫没看到多着急。”
髭切笑眯眯自顾自地走到床边,扒拉开床头的山姥切国广一屁股坐下。
被被:……
长义:乐。
髭切把手搭在江子御脑袋上左右摆弄,像在打量手鞠一样:“这次也是伤到了脑袋吗?会变傻吗……啊、髭切?”
被扭头问的膝丸闭目:“髭切是阿尼甲你的名字,我叫膝丸。”
膝丸正色:“阿鲁基,感觉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被这么一问,江子御想开口回答,脑海里下意识播放了猩红色的片段,脸色又变得发白。
始终没松开的手交握地更紧了些,在床边上的加州清光坐挺了些,稍微搂过江子御好让她能靠在身上。
江子御避重就轻地把事情大致和觉得有用的细节说了出来,对那幅场景简单提了一嘴。
几个疑点。那些奇怪的溯行军从哪来?鲤为什么要杀另一个神明?神明审神者那时为何如此虚弱?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让江子御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能看见这段记忆,不如说是为什么那振三日月选择让她看到这段记忆。
随着回忆诉说,天守阁屋里屋外站了不少人。
江子御接着叙说:“她看到我了。”
“绝对不会看错,那个眼神。”
像是托付,像是释然。
一个大胆的猜测,也是江子御曾经许久才摸索出的。
神明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无视时间流逝与时空限制,像四维生物一样不受时间限制。
可却又不是那么贴切,神明是从古老的年代存活至今,神明也受时间制约,也是在流逝的。
“名字还是没有听见……他的名字一定很重要,真名绝对不是鲤这么简单,和蝶一样都是代号。”
那种关键时刻,那位神明不会嘱托什么没用的话,相信这个名字一定至关重要。
至于为什么在回忆里无法听见,三日月也无法看到。江子御认为,是非神明者无法得知神明的真名。
不可知晓,没有资格。
就像是编程中的设定一样,一旦非允许者接触,就会形成一团乱码。
“看来名字是关键……无论人还是神,名字都很重要啊,神隐可不是说说而已。”髭切感叹道。
“……”
刀剑们一句一句地议论着,江子御却闭口不言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清光小声问道。
江子御扭头对上他的眼睛,神色认真:“倘若我成为神明。”
是否便可知晓。
眼中的坚定不多,但纯粹。
是有在心里有好好盘算过。
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他也明白什么意思。
加州清光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当年那个自卑怯懦女孩似乎终于长成了她所想要的样子。
“哈……”清光轻笑,眼中也满是认真,“那我做你的信徒。”
江子御愣了下:“我现在没在谈情说爱哦。”
“我也没有,在说认真的。”
人也好神也罢,只要是你,那就都无所谓。
虽然这种场合很严肃,但是十分抱歉地,心脏又开始乱跳了。
“哇好甜好好磕!”安定语气夸张鼓掌,随即立马垮脸,“说正事呢,再这样在本丸里不分场合谈恋爱我就把你指甲油全扔在马粪里。”
不小心太沉浸的加州清光忽略了很多人的场合,尴尬于公共场合说情话被人听见耳尖变红,小幅度把头扭开悄声说了句抱歉。
江子御平复:“咳、说会正题。”
“假如我成为神明,那或许便可以知道鲤的真名。可知道之后呢?”
髭切举手:“神隐!”
“好牛逼好高级的词汇!我不会!”江子御拍手。
倚在门口的长义嘴角抽动,内心吐槽这群人两千岁两百岁二十岁为什么总能把一些很恐怖严肃的话题变得跳脱。
“这样一下那样一下再说出真名就好呀,顺其自然地就会了哦。”髭切一脸和善的笑说出鬼魅般的话,
“大家都可以教你呀,就用你自己来演示吧。”
屋内炸毛,江子御平静摆手。
“倒不至于,况且我现在的情况和神隐没差多少。”是指成天往本丸一趴,非必要不走动的米虫生活。
“到时候大家都是神刀,笑面大人会很开心吧。”
“他如今也不怎么纠结于此了,不过应该也挺开心的。”
“问题来了,怎么变成神明?”江子御回想查到的算得上是可以被称作是资料的信息:“夺神格吧。”
夺神格才能变成真正的神明,为了神格就要杀神,而要杀他就要知道他的名字。
好他妈无解,江子御疯狂竖中指。
“那个,”清光看不下去了,“我说啊,不要全挤在这。”
说的没错,这会儿功夫屋子里都快挤不下人了,还有在楼梯口向里面担忧张望的。
此时江子御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长义在门口已经快成警戒线了,浑身都在用力,硬是没吭一声。该说不说公务员办事上级是真满意。
“呃,大家很担心啊。”江子御咧嘴,不好意思到又让人操心了。
安定撇嘴:“毕竟大家都担心你有什么闪失嘛。”
“不好意思啦,下次我会再再再小心一些的。”手指掐呈一点点,被打刀别扭地安慰没在责怪。
“大家————”江子御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我——没事——不用担心————!”
虽然习惯了江子御有时候突然的怪动静,离得近的也还是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吓到一点。
一直在角落里自主充当驱散病魔摆件的大典太面色如常道:“真是简单粗暴的方式,看来身体真的没事。”
歌仙闭眼:“一点都不风雅。”
经过这样那样的疏通,也相信自家主真的没什么事,各位也稍微放下心来散开了。
江子御收拾起自己乱七八糟的发型,点点头算是和离开的被被打声招呼。
“呐呐,”江子御放下梳子,“我晕倒多久啊。”三日月抱着失去意识的江子御赶回来时,安定正在菜地里浇水,看到时身边没有别人,大概是刚赶回来。
安定回想了一下:“半个小时吧。”
“嚯,牛逼。”江子御癫笑两声披上外套。
清光疑惑道:“这个温度,感觉冷吗?”
江子御不语,沉默着把手缩进袖子。
身体不冷,但是精神感觉被扔到了寒冰窖子里,冷得打颤。
江子御自己初步判定目前没留下什么精神创伤后遗症,讶异那种场景自己居然没留下PTSD,该说不说跑战场那些日子还是有好处,至少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远超乎自己想象。
“咱们下楼吧,还是得和大家见面才能不被担心。”
一如往常地插科打诨,很快紧张焦躁的气氛在本丸减淡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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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远征部队归来还有十六分钟,期间刀剑阻止江子御放飞远征召回鸽五次、夺门而出九次、撒泼打滚十二次。
“我要去找一期!我要去找一期他们!”江子御扑扑棱棱。
歌仙和伽罗十分默契地一人抓胳膊一人丢坐垫到屁股下,第十三次按下某人。
小狐丸不厌其烦地再次亮出审神者时空检测器,第四部队信号稳定所处时空没有空间波动。
“阿鲁基,一期殿那里真的没问题,信号灯是绿色的,没有闪烁,安全度很高。”
江子御一把夺走检测器塞到怀里:“眼见为真!我要亲自去!”
审神者在暴起前被暴起的此前一言不发坐在角落的肥前一掌制裁。
吃货刀目露凶光:“再闹腾把你零食全抢走。”
“……”
“居然真安静下来了?”
一秒后,肥前忠广后悔不已。
肥前双目无神的被夹在胳肢窝,耳边已经听不到嘈杂的阻拦声,像一个物件一样被晃来晃去。
想起来曾经被挂在腰间的日子。
角色反转仅一瞬间,天晓得怎么回过神就被夹着了。
“他跟我一起!”
“别再闹了!”
“真的不会出问题的!我拿十个三色团子做担保!”
“您也说了灵力感知没有问题的!”
肥前感到罪恶的手力气变小,顺势一使劲逃脱魔爪。
“我知道没问题……我知道啊。”江子御卸了力,“我知道我在无理取闹……”
可是真的很担心,尤其是那么近的死亡。也真的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偏偏能放心地去无理取闹,这么想来就心更慌了。
但心底最慌张的还是三日月。
说话像打谜语,心里揣着一堆事,做事我行我素,说话像挤牙膏。江子御直感觉腚在冒火。
嘴上最不说的东西,反而是最担心最不安的。
臭老头到底在藏些什么!江子御咬牙。
江子御便是如此,用稍小一些的事情来掩饰更大的事情,避重就轻地欺瞒自己的心,好让自己舒坦些。
歌仙摇头,轻拍她的手背:“我们没有觉得你在无理取闹,只是你过分担心,行为太冲动了。我们怕你做出什么事来。”
“没在心疼鸽子,”大俱利难得解释,“放你出去出了事还得我们捞你,麻烦。”
“只有十五分钟,很快就能见到……啊,八分钟了。”
头些微垂着靠向右肩,江子御眼神虚焦地看着地板,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就像刚就任时搞不懂百年古物的心思一样,看不清摸不透,不懂种种行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用一种刀剑们最不喜欢的话来说,感觉自己不像个人。
倒像个不知道意义价值的鬼魂。
这么想着,会不会被青江斩于刀下,还是会被髭切切断手臂……或者直接时辰到了烟消云散不入轮回。
江子御逐渐感觉到,如果一直都这个样子的话,长生可真是一种诅咒。
他们这些年也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和想法吗?“阿鲁基。”小狐丸轻轻地唤起,似乎怕是惊扰一只蝴蝶一样。
“嗯……”江子御下意识答应,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是小狐丸俊朗的面孔,野兽般嗜血的红色眸子,却是柔和亲切的。
红色和红色也完全不一样啊。
小狐丸凑过去足有一分钟,知道呼喊她才回过神来,狐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好像也知道些。
小狐丸拉过江子御手腕,乖顺地垂下脑袋让她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摸摸毛茸茸心情会好一些,你说的。”
“嗯,”江子御平复自己,主动地顺着发丝一下一下抚摸,“我说的。”
摸摸小动物的确会让人心情愉悦,江子御两只手都上去大摸特摸,小狐丸也脾气好地和面对溯行军时完全两模两样,些微抬起眼睛偷看她,又舒服地垂着头眯起眼睛任由抚摸。
算了,且在这等着他们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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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莫名感觉是被一股强大力量催着回本丸的。
本想着在当地买几块金平糖带给弟弟们,再折几只开得正盛的樱花带回去放在主的居室,可心里没来由的担忧,惹得他后半程心不在焉,错过卖糖的小贩和樱花,甚至数次忽略鹤丸的聊天申请。
鹤丸疑惑,伸手在一期一振面前摆了摆:“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一期抱歉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心里突然有些挂念。”
“哇哦,”鹤丸打趣地笑,“挂念谁?藤四郎们?还是主君妹妹?”
鹤丸一边观察着情绪一边聊起来,手指勾着羽织上的链子玩:“弟控妹控,是这个形容来着吧。别担心了,区区二十四小时远征,大家估计都在本丸忙自己的事,又不会出现什么溯行军突破本丸之类的惊吓……呃,好像还真有过……诶呀跳过!我前段日子基本无缝远征,虽然也是挂念本丸,不过一想到结束后就能回去吃小光做的饭菜听小贞说说近日所见所闻,和大家一块赏花啊开趴啊,就觉得远征的时间可以把期待的喜悦提到最高,心情不自觉地就高涨起来了。”
鹤丸今天话多的很,说着说着还要再讹上一笔奖励,怎么说也要免除马当番三次特例奖券。
一期一振闲闲地听着,顺着鹤丸的话往下聊上几句,心中莫名的忧虑也被压下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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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个屁。
铺天盖地的疑惑和担忧在一开大门的一刹那涌向一期一振。
自家主君好似八爪鱼成精了一样扒在自己身上左摸右摸,连脑袋都被rua了好几遍才被放过。
说是八爪鱼也不对,八爪鱼跑不过自家修行回来的弟弟,说是安了火箭的八爪鱼更贴切点。
鹤丸刚要脱口而出好偏心的欢迎仪式就被一胳膊揽住来了个同款全身检查。
两个手拎玉钢冷却材的付丧神站在门口衣衫不整目光呆滞。
“好….好…..嗯,都齐全……一块没缺……”
看着挽起头发的主脑袋又变得乱糟糟,脸上止不住的担忧和心有余悸,再加上眼里因情绪不好产生的红血丝,一期一振觉得那股担忧也不是毫无理由。
“发生什么了?”一期一振抚好她乱翘的头发,“出什么事了?”
意料之外的,江子御眼睛里一下子蓄满眼泪,一瘪嘴猛地扎进一期一振怀里,呜咽着说要把大家全都神隐,老子要罢工摆烂。
眼见江子御心落地破防落泪不愿再解释,药研一推眼镜成为审神者代言人解释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些就是二位远征期间错过的事情,信息量不小,所幸没伤到哪……就是……”
药研眼神有所指向:“阴影不小。”
战场厮杀又不是没见过,江子御是这么想的,总觉着自己矫情巴拉,遇到点事就哭鼻子。
倒也还好,事都没耽误,照安定的话就是“边哭边输出的样子又逊又佩服”。
一期一振拍着江子御后安慰哄着,鹤丸则是揉揉脑袋想匀一些安全感给她。
江子御心情复杂,情绪发泄的差不多,哭也哭够了,从怀里出来手背蹭了蹭一期被哭湿一片的衣服,眼神四处寻找着什么。
“大将要什么?”药研上前问道,“哪里不舒服吗?”哭得这么凶,是缺氧头晕了?
江子御没说话,还是找着什么,摸摸上衣兜又摸摸裤兜。
一期疑惑:“在找什么?我帮你去拿。”
江子御还是没说话,只是显得有些急。
“你说就是,”鹤丸又稍稍不安起来,怕是又出了什么事,“要什么给你拿。”
江子御眼神里有股幽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睛里有还未聚集成滴的泪水,看着像是有委屈但说不出话。
“纸……”江子御艰难地说出一个字。
鹤丸离得最近听得清,迅速传达着消息:“快拿纸笔来!阿鲁基有东西要写!”
抢在药研拔腿就跑前,江子御狠狠摇头。
“纸……”
三人凝神倾听。
“我想擤鼻涕……”
要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