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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阴谋的酿成13 ...

  •   有的时候,孟桓知更像父亲多一点,心思永远比较重,会爆发中沉默,也会在沉默中爆发。依旧没什么主见,几年来被磨平棱角,对人对事方面总是低眉顺眼,犹如雾里看花。

      索性在某天夜晚,她辗转反侧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将是改变人生的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是夜。

      温软的发丝轻轻拂过了脸颊,她笑容温和仰,心情舒畅不少,每一寸的肌肤都在肆无忌惮的叫嚣着,密密麻麻延伸心间。

      火把滚烫的温度燃烧着她的肌肤,眼睛里的水分都已被蒸发干净,火星在踊跃,喉咙里有低低不可闻的抽泣,好似压抑了无从诉说的悲苦,在此处释放无限的欣喜。

      在昨夜,孟桓知从主屋折返后,愤怒和不理智占据大脑,尤其是孟拂轻总是要提及她的伤心事,使她更加怨怼不已。他才是二房所生的孩子,为什么活得还能心安理得,凭什么一切的罪都要孟潇如承受。

      家人的偏心和自私总是要让身为女儿的孟桓知感觉到痛苦和窒息,一个个都是这样,使她更加无法面对温和的长夜。

      回去的路上,一缕白雾藏在隐蔽处向上腾空飘,这才引起了孟桓知的注意,她素手拨开草堆,看见一个人双腿屈膝跪在地上,暗自一边抹泪一边往火盆里丢纸,可不敢丢太多,只好一片一片扔。

      他给孟潇如简易做了一个坟包,用新刮好的木板刻上歪七扭八的字,潇很难写,小七没文化只能写孟二少爷之墓,再插上几根他生前素来喜爱的鲜花。

      小七哭得伤心说:“少爷,希望你下辈子不要那么苦了,等小七下去以后还来做你的仆人。”

      “少爷,你托我的钗子已经送到了小姐手上,她很喜欢但是她好像也很难过,这个府里面终于也有一个为少爷难过的人了。”

      小七是从小进入孟府便一直服侍孟潇如到现在,表面主仆实则却亲如兄弟。小七没有名字,小七这个名字是孟潇如取的,因为他来的那时正是七岁。

      孟桓知硬是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站得双腿直打颤,直到站到小七的眼睛再也哭不出泪了,才开口出声。漫天的烟灰在春夜里沉浮飘扬,像飘扬的柳絮在寄托浓厚的思念。

      “斯人已逝故人以往。”

      听到动静,小七顿时噤若寒蝉,双肩止不住颤了颤,腿脚已经先于脑子有了反应,趴跪在孟桓知前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立马收了这些东西!还希望小姐不要责怪!”

      一般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是非常忌讳红白喜事,幸亏遇到的是孟桓知,要是随便哪个人指不定就要拉人沉塘,以儆效尤。

      孟桓知躬身扶起他,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怪你,反而还要感谢你,你对你的主子非常忠诚。”

      “你在这里也有十几年了,陪伴二少爷一起了也有十几年。如果小桃还在,应该和你一样的年纪。”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之后我会托人把卖身契还给你。拿了之后,就走吧。”

      小七抹了一把泪,以为是小姐要赶走他,忙不迭又要跪下来祈求,反被孟桓知捞住两只手,从而阻止了他要下跪的动作。

      她看清了他的忧虑:“我并不是要因为这件事情赶你走,而是你的确该走了,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忙。”

      坐在亭子正中,石桌中间摆着一个木方盒子,盒子里有两只蛐蛐在争斗,一只是萧衢的,另一只是黎槐的。看里面的情况,萧衢的蛐蛐斗势更加猛烈一些,他从草丛拔了一根狗尾巴草逗着蛐蛐,黎槐越加紧张生怕自己的蛐蛐落了下风,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杈,一个劲儿得往前供。

      “狠狠揍它!快上!”黎槐掀起袖子,拼命呐喊的活像是一个在赌坊的里赌徒,她才不甘心自己的蛐蛐败在萧衢的蛐蛐手下。

      还特意选了体格最大的那只,孰料越小的蛐蛐战斗起来更加凶猛,也比大型的蛐蛐活跃得更灵活,三下五除二,独属于黎槐的那只蛐蛐蛄蛹了几下,就在角落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黎槐气恼,抛下树枝怒骂道:“真是没用!”

      “你就算选择最大的那只蛐蛐也没有用啊,最后还不是成了我的手下败将。”萧衢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满意足地往后仰躺,他从小就和师父的其他徒弟趁着空闲时间斗蛐蛐,早已通晓其中的门道,所以他才会让黎槐先挑选,果然如他所料,选择了最大的那只。

      黎槐不吭声,乘其不备,记恨似的拿树杈把他的蛐蛐挑飞,顺着一道弧线没入到草丛中。

      她弯唇这才笑道:“现在是你的蛐蛐被我打败了,手!下!败!将!。”

      “你泼皮无赖!!”萧衢气愤不已,赶忙起身去草丛里寻找,但黑灯瞎火还那么一大片草地,想找一只蛐蛐,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他找了一会儿,黎槐双臂撑天,活泛了浑身的筋骨,然后偷偷瞥了他一眼,将右手舒展开来道:“喏,别找了,蛐蛐在我这儿;”

      萧衢才明白自己被戏耍了一通,刷然起身,指着黎槐,口齿不灵清半天:“你、你、你!”

      “你什么你。”黎槐扣住他的手腕,把蛐蛐放在他的手掌心,“真没给你扔了算是我大发善心好吧!”

      像萧衢这类中规中矩本分人碰到黎槐这种泼皮无赖又厚脸皮的,是压根没辙。大以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你无耻,你厚脸皮!”萧衢手心一摊,方才还活跃非常的蛐蛐此刻躺在他的掌心一动也不动,“我的蛐蛐被你给弄死了。”

      黎槐探头瞧了一眼,许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心虚作祟声音都弱了几分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萧衢长相虽周正,但清瘦无比,眉眼清浅不一,唇色淡薄。明眼人打一瞧像是个肺痨鬼的形象,脆弱不堪,偏偏肌肉扎实,力量孔武有力,前后形成剧烈的反差。

      也就是这副样貌带来的感觉,黎槐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撅过去,拔腿就往外冲,大喊大声道:“对不起!我下次再赔给你就是!”

      萧衢恨恨追上去,想要讨要个说法,孰料追着追着她躲在随词寂背后当护盾,无奈之下,他只能逼停脚步,咽下这个哑巴亏。

      黎槐正暗自窃喜,心想这尊大佛就是好用,忽感衣襟被人向上一扯,她整个人就瞬间腾空了起来,不经意间对上那双极其漂亮的眸子,只是眼神非常冷淡,里面没装着任何一丝情感犹如清幽湖水。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他力气很大,对此不废任何一番功夫。更何况随词寂生得高,这样一提,黎槐像只小鸡仔,任凭人拿捏。

      萧衢趁机告状:“她玩不起,她还把我的蛐蛐给捂死了!”

      “你放下我!”黎槐反手一抓,扯着他的衣袖不松手,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真是冥顽不灵。”

      随词寂骤然松手,黎槐啊啊叫了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捂着被摔疼的屁股,微怒道:“你干嘛放我下来!屁股要开花了。”

      萧衢好心扶起她,多少觉得好笑:“你叫人给放你下来的,你现在又怪人家。”

      “要你管!”

      “唉,你!”萧衢欲言又止,人也已经跑远了,熹微的光拉长少女的身影,生怕又回过头来折磨他,干脆闭了嘴,发誓再也不会跟黎槐玩了。

      他垂头丧气叹了两声,低头看了两眼死去的蛐蛐,随手一丢给扔草丛里面去了,希望下辈子不要再是个被闷死的命了。

      “这次应该是长教训了。”随词寂在一旁出声,微微摇着头,深知黎槐的手段,要么让她赢,要么让大家都别玩。

      萧衢脸色好看了几分,他侧头去看,旁边哪里还有人,“喂”了一声,就提步追上随词寂问道:“你方才和那孟小姐说什么话了,我没有听清。”

      随词寂轻捻手指,这是他特有的习惯,他并不保留的说道:“‘这几日东风渐盛,所以天气干燥异常,过后就是梅雨季,会接连下几天大雨,那时候溪水会涨潮,会窜进无孔不入的角落中。’”

      萧衢似懂非懂,总觉得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他张了张口,在脑子中组建的话成了一团乱麻,不知该说什么。

      等到他在反应过来,东张西望,发现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靠山之地,紧接着随词寂三两下跃上了那上面,他仰望惊叹了一声,于是不甘示弱地紧跟其后。

      “唉?你怎么来这儿了,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清,还有你那话说的什么意思啊?”萧衢站在顶上眺望,入眼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零星一片幽微光芒。

      离这里最近的就是沈金莲所住的院落,仆人们提着灯笼进进出出,非常惹眼。萧衢不敢多看,感觉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偷窥狂。

      随词寂对他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着,萧衢昂头向上看,迷瞪着眼:“什么啊?就天空。”

      紧接着那根手指往下弯,萧衢又低头向下望,大片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呈曲尺形分布,坐北朝南的房落,在中间层还笼罩着一层雾,多了些神秘的色彩,是一整个孟府。

      萧衢越加摸不着头脑,着急问道:“长玉你到底想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突然眼前一片黑,萧衢的眼睛被遮盖住了,一阵灵光微现,微弱的刺痛感让他瞬间将眼睛闭住。

      “我的眼睛!”萧衢双手捂着眼,眼球酸涩不已,留下几滴生理泪水。

      随词寂收回手说:“本尊将你的眼睛注入一层法力,你在看看有什么不同。”

      直到眼睛好受了一会儿,萧衢才睁开了眼睛,又是一根手指,对着上面。对此他还是不解,灵光一闪,萧衢想起了徐极对他所说的话,于是道:“上是黎明,下是百姓。长玉你是不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

      随词寂笑得意味深长说道:“上是天,而下……就是那个人。你看清楚那个人在做什么了吗?”

      萧衢沿着他的目光顺延,一个人正鬼祟祟地提着桶在泼什么东西,他很快反应过来了,惊诧道:“原来你是叫我看这个。”转而他的双眸奇异地瞪大,不可思议着说,“唉!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居然能够看清楚底下那个人。”

      方才还一片模糊的景色,此时此刻竟然无比清晰,甚至都能看到底下的人来回走动,夜视能力断然提高了不少。

      见随词寂目光如炬盯着那个人,唇微动道:“你想来是听不懂本尊的言外之音,所以便领你上来看看。”

      “我记得,他服侍过孟潇如,是孟潇如的仆人。”

      “你看他在泼什么东西。”

      “像水…”萧衢疑惑,“他在浇花?”

      随词寂道:“不,那是烛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阴谋的酿成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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