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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双尸谜题9 ...

  •   当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气氛凝重万分。在正中间还放着两具担架,盖着白布,看样子是死人了。

      现在巳时辰段,连孟拂轻都踩着点过来了,人还没有睡醒,浑身带着冲天的戾气,旁边的下人跟在他身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个主子不高兴,祸连己身。

      他完全意识不到周遭变化的氛围,而是自顾自坐在椅子上,不满道:“这么早叫我起来过来做什么,还有早饭呢,我都饿死了!”

      黎槐还是怕那红口白牙的木偶,昨天给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她默默退到了人多的地方,顺便提起头观察。木偶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诡异点,并无区别。

      孟老将军瞧着他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就知道吃!府里死人了还知道吃!我们将军府怎么会出你这样一个酒囊饭袋来!!”

      孟拂轻立即起身,慌里慌张道:“啊?死、死人了,死人太晦气了,我还是先离开了。”

      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态度,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人在座的情绪变化,尤其是孟老将军,脸色硬生生气成了铁青。

      “你给我站住!”

      恰巧孟拂轻转身冷不丁迎面撞上了另外一个匆匆赶来的孟潇如,两个人头磕着头,孟拂轻不悦地捂着头骂道:“死杂种,你走路不长眼啊!”

      “孟拂轻!”孟老将军忍无可忍道,“你看看死的是谁?!”

      在一声喝令下,方才被人翻上白布又被两旁的下人重新揭开,所以呈现在视野中的是两具死法各异的尸体,一具男尸一具女尸。

      男尸被极细的丝线钳制住四肢,生生被沁进了血肉中,双腿两侧以奇异的姿态扭曲弯折,头颅向后大幅度倾斜,死相极其凄惨。

      女尸面部已经看不出来了,从水里捞出来半刻钟后已经开始发臭腐烂,像是一摊死鱼死虾,爆发浓烈的腥气。

      只不过,这女尸黎槐瞧着有些熟悉,她内心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拂轻掩住口鼻,厌恶地往后退:“啧,好臭啊,该不会是你们从粪坑里打捞上来的吧?不过死了一个两个下人而已,你们查就是了,干嘛还牵扯到我的头上?”

      孟老将军气得差点没撅过去,吹胡子瞪眼道:“这名男尸是服侍你的人,人死了你都没有察觉,你这主子怎么当的!”

      几息之间,孟拂轻倒吸一口凉气,又忍着恶心和害怕上前,多看了几眼那名男尸的面容,还真是他的下人。

      “难怪今早没有人给我穿鞋了,原来是死了啊。”他生怕孟老将军又生气,又借机跳转话题,“那另外这个又是谁啊”

      孟桓知出声打断,她眼眶红红的,说话时带了几分哽咽:“是小桃。”

      随着话语的落下,那块悬着的石头最终还是落到了地上,黎槐如抽脉拔筋般疼的难以呼吸,前几日还笑语盈盈和她瓮声瓮气的小桃,此时成了一具烂泥般的尸体。

      孟拂轻死死抱紧了木偶,他恐惧道:“那还不赶快找出凶手,还在这里认什么人,万一危害到我的性命怎么办?我可是全家的命脉!”

      此话一出,全堂再次陷入僵持中,孟老将军对孟拂轻这副态度失望至极,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随词寂身上,语气放软道:“恩人,这府中离奇死了两个人,就怕这凶手还潜伏在府中,这难免让我坐立难安。所以恳请你能揪出凶手来。”

      黎槐想:这才是这老头叫他们来的真正目的。

      随词寂偏头问了那名事先发现小桃尸身的丫鬟,道:“那井口,是如何大小?”

      丫鬟似乎没想到自己还会派上用场,着急忙慌比划道:“就一个桶的大小,但是差不多比桶大一点点。”

      随词寂心下了然,再作出解释:“那这名女尸应该不是失足落水,是人为,她头上有钝器所伤,应该是被人打晕抛进去的。”

      孟桓知收住悲伤的情绪,坚定道:“长玉公子是如何得知被钝器所伤?”

      随词寂指了一下,回答了她的问题:“头部明显凹陷,应该是钝器所致。”

      这个角度孟老将军并看不到,但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女尸在头发深处的侧边有一处凹陷的地方。

      孟潇如在旁开口道:“万一是妖所致呢。”

      “并不是。”随词寂得出结论,开始顺理说下去,“井口呈水桶大小,妖杀人,必取所需,不会大动干戈,投身井里面。”

      说话间,被簇拥在人群中的琅娘面上闪过一丝紧张。

      随词寂就事而论:“这名女尸四肢浮肿,脸饱胀水囊,泡了一夜,更何况这名女尸是孟姑娘的贴身婢女。究其根本,死亡的原因无非有两点,第一点原因许是有人传唤死者前去。”

      第二点原因还没阐明,就被孟桓知打断:“长玉公子,你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小桃是谁杀的了。”

      众人听闻统统朝着孟桓知看去,而后者却朝着另一个人,此人是琅娘。

      “母亲,小桃是你叫人杀的吧。”

      孟桓知从头到尾一直沉浸在小桃死亡的悲伤中,直到随词寂道出了其中可能的原因,于是她突然想起了昨夜因为犯困,索性提前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传来小桃和另一位下人的对话,那名下人说是奉主母的命令,叫她前去一趟,之后再也便没有回来了。

      除了这件事,她哪怕不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母亲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

      琅娘端起架子欲要遮掩辩解,除了心虚就是心虚,她张了张口自知理亏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桓知率先开口,冲天的怨气喷薄而出:“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小桃?”

      这一吼,连同在一旁的孟拂轻都愣神不已,他的这个长姐向来春风如沐,温和有礼,还从未见过她有过这么失态、几尽癫狂的模样。

      “阿姐算了吧,只不过死了一个下人而已,大不了在从外面买一个丫鬟进来便是。”

      孟桓知双手都在颤抖:“死得如果是你,我想母亲应该和我此刻是一样的心情。”

      道到这句话后,孟桓知右脸颊迅速传来一道火辣辣的灼烫温度,巴掌声掷地有声,十分响亮。

      “他是你弟弟,你说谁也不能说他!”

      孟桓知捂着被扇肿的那一侧,她意外地平静了下来:“呵,什么弟弟。你素来宠爱他,哪怕他言行举止出格,你都不会罚他,只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他,母亲你向来偏心如此。”

      “不止你,还有爷爷以及二娘和死去的父亲。”小桃死后,孟桓知似乎已经没了最后一片独木舟,想要撕开这块多年的遮羞布,直到最后破罐子破摔,“母亲,你以为你养的孩子确定是自己的吗?”

      孟潇如急促说道:“阿姐,你镇静下来,不要发疯了。”

      琅娘心一横:“我是一家主母,我想偏心谁就偏心谁,想杀谁就杀谁,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我。我是你的母亲,你、包括你身边的人,都在我掌管的范围内。”

      “要说起来,小桃也是为了维护她而死,你不怪她反过来责怪生你、养你的娘。哎呦,我可是真作孽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说到最后琅娘反咬一口,把错归咎到了黎槐和孟桓知两个人身上。孟桓知脸色惨白如纸,她向来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何种德行,从小到大只要一点不顺从,母亲总会以生恩和养恩给她赋予重重枷锁,压得她喘不上气。

      下一刻黎槐迎着众人震惊的眸光,伸出手掐向琅娘的后脖颈,腿顶向琅娘的膝弯,致其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倾斜,欲要与地面贴脸,吓得琅娘不顾礼仪形态嚎叫了一声,双手在空中扑腾。

      孟拂轻生气道:“喂——你放开我娘!”

      黎槐对孟拂轻的话置若罔闻,冷冰冰道:“你应该下去陪小桃的。”

      “黎槐,不可造次。”随词寂平静地唤了一声,他指尖点出法力弹向黎槐的手臂,她负责钳制的手吃痛松开。

      锵的一声,琅娘双膝一时没找到支撑点顺势跪在了地上,头与膝盖持平,位置所对准的方向便是小桃。

      眼前的这副景象兴许是黎槐没有想到的,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随词寂表面是来训诫她的,但背地里却也暗戳戳搞小动作。

      他收回手,一副云淡风轻的仪态,道:“对长辈多有不敬,不识礼数,还不速速退到一边。”

      琅娘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暗通曲款,感觉蒙受了天大的委屈,抹着泪找孟老将军说理:“老家主你也是看到了,此人真是大胆居然敢当众折损我颜面,老家主你可要为我做主!”

      没想到孟老将军更是不悦,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儿早早死去,就留下了你们几个人,你以往所作所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也是越不加收敛,这小桃快跟在桓知身边十余载早就把她当作亲人来看待了,你倒好维护你那点面子,硬生生给人投井里面去了!”

      “老家主……”

      琅娘眸中含泪,欲要为自己开脱,话音犹在,但被孟老将军喝止住了。

      “闭嘴,从今日起收了你主母当家的权利,在宅院中禁足三天,好好反省!”

      “来人给她带下去。”

      到最后凶手被处罚了,饶是如此,黎槐依旧不解恨但更多的是惋惜,人死不能复生,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帮助了别人,却也害了旁人。

      女尸的事算是翻篇了,孟老将军便直接掠了过去道:“那这男尸,可有什么说法。”

      随词寂接近几步,忍不住蹙眉,挥手三两下断掉了束缚住的丝线。

      死法实在过于残忍。

      “此男尸四肢被丝线反手束缚,这种手法在古书中曾有记载:人之即死将四肢掰断扭曲,双手与双腿绑在一起,会像上天启明堕入畜生道。如法炮制下,恐其人再也入不了轮回。”

      此言一出,全座人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手法竟然那么恶毒!”孟老将军再也坐不住了。

      人群也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开始熙熙攘攘了起来,黎槐视线游离几人间,觉得纷杂不堪,她看了一眼这具死相凄惨的男尸,正是前几天帮孟拂轻一起欺负孟潇如的那名家仆,只是过了那么几天就也死了。

      她心疼的目光朝着孟潇如看过去,这名奴仆死了算是了结了他往常恩怨。只见孟潇如情绪一如往常,唇角划过一丝不轻易让人察觉的弧度。

      这时随词寂忽然弯下腰,细细摩挲着什么,只见大片凸起的皮肤,密密麻麻像是鸡皮疙瘩一样。他手掌翻覆,那层皮肤便开始止不住地鼓动,硬是从里面往上穿破皮囊浮现出来。

      是一根一根的针!针针泣血。

      奇怪,这针怎么会在这名奴仆的身体里面?正想着,黎槐和随词寂不约而同看向了一个地方。

      彼时孟潇如神情还没有散去,无意间对上两人目光眼底惊慌毕现,片刻又恢复了平静,垂在双侧手却暗自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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