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之魅皇倾城》沫之茜

6、6.梦魇

　　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脑海里那一个个画面，那么陌生，就好像是被，强加的记忆…­
　　她看见了暖玉阁，只是，与她所见过的不同。眼前的暖玉阁是如此的宏伟和漂亮，宫女太监们忙里忙外，也不晓得在准备着什么。­
　　“娘娘要临盆了！”端着盆子的侍女着急地叫道，“快通知陛下！”­
　　“是…”­
　　待那名宫女着急跑去之际，方才的那名侍女走进卧房，试探性地唤道，“娘娘？”­
　　床塌上的那名女子虽然脸色苍白，但却依然漂亮得惊人。­
　　“静儿，如果，如果我不行了，帮我照顾皇上，好不好？”­
　　她连忙跪了下来，忍不住掉下眼泪，“娘娘不会有事的！娘娘那么好的人，上天不会那么残忍，娘娘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女子虚弱地摇摇头，“静儿，我一直知道，你、你喜欢皇上，所以…”­
　　静儿吓得忙连连叩首，“娘娘，奴婢不敢…”­
　　她温柔地轻笑，“傻丫头，有什么不敢的，有你照顾皇上，我…我很安心…”­
　　静儿抬头凝视着她，泪珠儿还挂在脸颊。­
　　“娘娘…”­
　　“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她费力握住她的手，美丽的眸子竟然有一丝哀求。­
　　静儿重重地叩下头来，“奴婢遵命…”­
　　…­
　　影像突然变得模糊，渐渐地，转换了视角。­
　　御花园，男人负手站在湖面，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能从他的穿着判断他的尊贵地位。那分明是封了王的标志。­
　　“王爷…”­
　　“静儿，你来了。”男人侧过脸，将一只小小的瓷瓶交到她手中。­
　　她惊慌的摇头，“不，王爷，我不能…”­
　　“那样的男人，值得你如此吗？静儿，只要本王得了天下，就会给你作为女人的最大荣耀…”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吻上了她，用最美好的誓言诱惑着她。­
　　她紧紧握住了瓷瓶，一滴清泪，坠入了泥土…­
　　…­
　　所有的影像突然的，就都不见了，只剩下紫柚，在空荡的虚境里，徘徊，游荡…分隔线…­
　　这日，下朝之后，紫柚并没有回到熏风殿处理公务，而是去了姐姐程绿焰的紫薇宫。­
　　三岁的小公主皇甫樱在乳娘的怀里睡得正酣，紫柚也没有打扰这个与自己相处甚欢的小丫头，和程绿焰一同看望了似乎还是没有清醒迹象的太子殿下千澈。­
　　“殿下已经昏迷整整一年了…”绿焰的眼睛里有些许的哀愁，让人为之动容。­
　　紫柚观察一直在床上躺着，几乎算是活死人的千澈，问出了一直都疑惑的问题，“殿下昏迷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绿焰摇摇头，但微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听母亲说，殿下出事之前，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姐姐了，对不对？”虽然有点残忍，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紫柚还是让自己残忍了一回。­
　　绿焰先是一阵惊讶，然后，痛苦的别过脸，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紫柚继续说道，“出事之前，殿下常出宫，是不是？”­
　　绿焰没想到她会这么清楚。­
　　“这个东西，姐姐应该见过吧？”小小的香囊悬在手上，紫柚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绿焰激动地夺过香囊，颤声问道，“为什么…你会有这个香囊？”­
　　紫柚笑得好淡然，“姐姐还是不肯对我讲真话吗？难道姐姐希望殿下永远就这么睡下去？”­
　　绿焰漂亮的瞳仁几乎失去了焦距，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她先是摒退了左右，进而喃喃道，“我告诉你…只要能救殿下，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她走过去，推开窗户，呆呆地凝视着窗外那对比翼双飞的鸟儿，回忆着那令她心痛的往事。­
　　…­
　　一年前的那个夏天，殿下开始鲜少踏入紫薇宫。刚开始，她并没有在意，觉得，在陛下的身子越来越不好的情况下，作为未来的继承人，辅佐陛下是件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是，她的宽容和谅解并没有换来他的感激。反而是几乎一个月都不曾看过她。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犯错了，直到那日，她忍不住到静文斋找他，在他的桌案上，发现了一幅还未完成的画。­
　　画中的女子出奇的妖娆美丽，从小，她程绿焰就被称为是京城里最美丽的女人，可是，看到这画中女子，她不禁惊叹，一个女子，居然可以美成这个样子…­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才子柳永的词，却被殿下用在了画中女子的身上。那副画上的题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她的心底。­
　　难怪殿下会如此的冷落她，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作为后宫的女人，即使心痛，又能如何？也只能强颜欢笑，甚至一旦这个女子真的进宫，她也必须是笑脸相迎。宫里女人的命运，在进入这深深宫墙之后，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然后是某日，殿下的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苓瑶…那么美丽的名字…正如她的人一样的美丽…­
　　“果然是这样啊…”紫柚暗暗叹息着，在听完整个故事后。­
　　擦干眼泪，绿焰笑得相当勉强，不免有些自嘲，“很没出息，是不是？”­
　　紫柚温柔的抱住她，声音满是肯定，“姐姐，殿下一定会醒过来的！相信我！”­
　　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绿焰含泪点点头，“紫柚，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一定会的…”­
　　从紫薇宫出来后，紫柚没有回去的打算，而是奔向了皇后的寝宫。她不知道是应该感谢炼夏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告诉她真相，还是应该觉得炼夏正在用那张邪魅的脸孔，用那种孩童般纯真的眼神把她拖入深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想退出游戏已经是不可能。或许她当初真的应该听炫夜的话，不要过问暖玉阁的事情就好了…只可惜，她现在，似乎没有选择。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就再也没有退路。­
　　长庆殿~­
　　几盆新生的兰花开得正盛，她持起花剪，认真地修剪着残枝枯叶。­
　　跟随宫女而来的紫柚在她身后忍不住赞道，“娘娘培育的兰花真好。”­
　　“是紫柚来了。”她放下花剪，温柔地看着她。这丫头，越发出落得清灵净秀了。­
　　紫柚向她盈盈下拜，“紫柚拜见皇后娘娘。”­
　　“三年前，到本宫这里来时，还是一个调皮的小丫头，现在倒客气起来了。来，紫柚，陪本宫说说话。”­
　　“是，娘娘。”随她一同坐在精美的榻上，紫柚在思量着怎样引入今天的话题。­
　　“你娘可还好？”­
　　“一切都好，谢娘娘惦念。”­
　　她微微叹气，“澈儿一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也难为绿焰一个人独守在那空荡荡的大殿，你多陪陪她。”­
　　“是。”­
　　凝视着紫柚，她缓缓道，“紫柚来这里，不只是来看看本宫这么简单吧？”­
　　紫柚轻笑，“娘娘的意思是紫柚可以说出心里话？”­
　　“什么时候，有你程紫柚小丫头不敢说的话了？”连陛下都可以当众顶撞的程紫柚，她可不信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站起身子，紫柚再次一拜，“紫柚得罪了。”“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打扰。”­
　　沉重的殿门被鱼贯而出的宫女带上，给了她们一个说话的空间。­
　　“想说什么就说吧。”­
　　“娘娘可知道先帝曾纳过一名来自西秦国的巫女？据说，那名巫女在陛下去世后，就连同她的两个孩子，一并消失在这座宫殿。”紫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暗自打量着她的神情。希望可以得到些信息，可是，她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样，依然是，平静无波。­
　　“这就是你在暖玉阁得到的结论吗？”­
　　紫柚轻轻摇头，“娘娘应该听说过，苓瑶这个人吧？或者，我们可以叫她，皇甫苓瑶？”­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你…你知道苓瑶？”­
　　紫柚觉得，是时候去揭露谜底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娘娘的小字唤作静儿…在先帝执政期间，是那名巫女的侍女。娘娘很喜欢先帝，也许，先帝其实和娘娘也有过一段美好时光。但，巫女在先帝的心里，是谁也没办法取代的，是不是？”­
　　她的声音冰冷异常，“说下去，我倒想知道，你还查出些什么。”­
　　“某一天，一位王爷给了娘娘您最美好的承诺，也许当时娘娘您不是有心要害人，可错已铸成，你已是无路可退。宫变之后，所有先帝的子嗣都被杀害，独独露下了当时巫女所生的孩子。若紫柚没有猜错，是娘娘有感巫女的恩情，救下了那两个孩子，用障眼法瞒过了所有的人，包括陛下。”­
　　“紫柚，太聪明不是好事…”她颓然坐倒。
　　“娘娘一直心存不安，所以，在暖玉阁出了那么多事情后，娘娘依然不肯向陛下说出真相。因为娘娘知道，一旦陛下知道了，那两个孩子必死无疑。直到太子殿下也出了事…”紫柚继续道，“也许正是因为知道娘娘对他们的善念，所以，苓瑶放过了太子殿下，只是让他昏迷？”­
　　她闭上眼睛，喃喃道，“紫柚，知道太多事情真的好吗？你是想…再次挑起纷争吗？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平静，你是想要打破吗？”­
　　紫柚跪在她面前，静静道，“紫柚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想要来见娘娘，证实心中的疑问。也许陛下夺宫天理不容，可，凭心而论，他是一个好皇帝。当年的宫变牵扯到太多太多人了，甚至，包括家父…”她扯扯嘴角，“紫柚其实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呢，只是想保护，身边的人…”­
　　她摸摸她的发，眼神朦胧，“他们…还好吗？”­
　　紫柚摇头，“一个被复仇蒙蔽了心智，而令一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紫柚苦笑，“我看不懂他，或许…永远都看不懂…”­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希望，现在去阻止，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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