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涧》不会跳舞小姐

39、第三十九章

　　“哥哥，dad发了friend圈！dad说外面下雪了！”路雯光着脚丫子跑到路佰然的身下，她似乎忽略了外面的炎热和空调的冰冷。

　　路佰然把论文保存，低头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脚，没有管教，拿起杯子喝了一味药，等着这个小娃娃把脸转向窗子，缓缓地说： “外面没下雪。”

　　“那为什么dad说下雪了，是手机里下雪了嘛！”她看起来更兴奋了。

　　“手机里不会下雪。”路佰然懒得继续解释，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路雯在他的躺椅边上转圈圈，不停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

　　路佰然已经失眠了两周了，实在是听不得在闭眼的时候有个小神兽在旁边嘟囔，无奈道： “回去就下雪了。”

　　“回去就下雪了，”路雯小声念了一遍， “真的吗？那我们可以回去吗？”

　　“下雪太冷了，还有狂风，要穿比自己还重的棉衣……你自己回去吧。”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躺在硬邦邦的躺椅上，他竟然睡着了。

　　以至于他没听到路雯无助的哭声和喊叫。

　　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真的好累啊。

　　——

　　他醒来时感到惊慌和愤懑，他闻到了那股刺鼻的，专属于医院的气味。

　　“His individual mental and physical fitness is already too low to see.”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金发医生站在自己的床边，对着鬓发苍白的路乐天说。

　　“我要回我的住处。”他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吓了这个医生一跳，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对他说： “Brave child, you want to die so much.”

　　“right.”

　　他没有继续和这位健谈的医生继续你一言我一语，他朝路乐天说： “把路雯带回去吧……她说她要回去。”

　　“她……”路乐天换了一个话题， “你一直不吃东西吗？”

　　“不饿就不吃。”路佰然看了看到底的营养液，拔了针头。

　　“可你这……你这是天天不饿啊，”路乐天摇头叹息， “就一定要这样吗？医生说你有心事，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不能告诉爸爸啊，你对难受就这么眷恋吗？折磨自己干什么啊？”

　　“与你无关，”他垂着眼皮， “给我一套衣服。”

　　“哥哥！”一道不该属于这种气氛的音序插入，是路雯。

　　“回去看雪吧，之前骗你的，雪很清白漂亮。”路佰然自顾自的拿起病号服。

　　“不要，我要陪哥哥！雪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路雯焦急的跑到他面前拦住他，可身子没有他腿长，奈何不了。

　　“哥哥你不要耳机了吗？我藏起来了！你让我留下我就给你。”路雯开始要挟他。

　　“耳机只是个物件，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我要的也从来不是耳机。”路佰然已经按上了电梯，四周形形色色的人都在看他。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路佰然站了进去，立刻要关闭电梯门，但路雯还是硬要进来，路佰然按关闭的手一直按着，没有松开，最终是让这小家伙得逞了。

　　“为什么看不了视频啦。”路雯问。

　　电梯里当然看不了视频，路佰然想这样说。

　　路雯划着平板，像是极其偶然般，在她因划的不耐烦而停下的瞬间，电梯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

　　在信号源链接上的那一瞬间，平板黑漆漆的屏幕变出光彩，路雯踮着脚对路佰然说： “哥哥，这个哥哥会唱歌。”

　　路佰然的目光快要盯穿平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哥哥会唱歌呢，他最知道了。

　　“快忘了，有个星星在等我。”他喃喃道。

　　“哥哥说什么呀！”路雯一脸想知道的样子。

　　“既然你不看雪，那就留下吧。”

　　走出电梯，电梯里的男人盯着兄妹二人看了好几眼。

　　——

　　奇迹般地，路佰然又见到了那天电梯里的男人，恐怕现在来看，他不是个男人，是个和自己同级的青年。

　　这人的瞳孔是绿色，看人很犀利，那张雪白的脸也显得刻薄。

　　那是老印象，但现在就大有不同了，这个人正右手握枪，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冷着脸。

　　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中美，不甘示弱地道： “泥不摇装可怜！”那人两根大粗眉毛拧在一起，很是难看。

　　路佰然瞧着自己被金字塔尖尖戳出窟窿的手，血水流了一地，可四周空无一人，只因为身边这位同志在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的节骨眼上，对着他们学校的百年古树就来了一枪。

　　“A start？”青年把滚烫的枪口对上大高个的胸口，一脸挑衅，可却又一脸不在意。

　　青年嘴里还吞云吐雾，把大高个吓了一跳，颤抖的声音说： “It is illegal to kill!”

　　“我杀千万人，却无人能置我于死地，”他把枪放回口袋，那人的胸口一片猩红，四周一片烧焦的气味， “我要下地狱最底层。”

　　青年转身把一枚优盘递到路佰然手里，说： “Caroline，年级第一帮忙写个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