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合集》种地七七

2、捡垃圾

　　城中村。
　　太阳落下，黑暗降临，寂静笼罩了这片土地。
　　灰暗的世界里，只有一盏暗黄的灯。
　　褚寒衣衫褴褛，浑身淤青，初到这里受了不少欺凌。
　　他刚从几个流氓混混的手下逃脱，身上仅剩的值钱东西都被抢走了。
　　远远的，他看见那盏灯，眼里也就只剩下那盏灯。
　　他太累了，行尸走肉一般，走到灯下，坐在角落蜷缩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小卖部，卖着便宜零食，劣质烟还有油盐酱醋，很小，东西却多，就显得十分拥挤。
　　收银台就是一个装烟的玻璃柜，与外界隔出一小块地方。
　　里面放了一张躺椅，上面铺了厚厚一层棉被，十分柔软。
　　沈瑰躺在椅子上，黑t黑裤，帽子盖在脸上，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
　　懒得关门，那就开着吧。
　　夜色渐深，冷风灌进来，将梦乡里的沈瑰冷醒，他打了个哈欠，拿起帽子扔在柜子上，露出一张帅气的脸。
　　冷白皮，丹凤眼，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浓，他气质恹恹的，就将五官的锋利压下来，显得颓丧，却又不邋遢。
　　靠颜值把破烂小卖部变成氛围感童年回忆。
　　他手长腿长，露出的胳膊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五指修长，他揉一把头发，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拿上钥匙，挑了一桶泡面，临走时拿起鸭舌帽漫不经心地压在头上，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一压就刚好遮住眉眼，只余高挺的鼻梁和薄唇，还有那精致的下巴暴露在光里。
　　他轻轻一踮脚，就将卷闸门拉下来，门很旧，声音嘎吱嘎吱的，十分刺耳。
　　钥匙环碰撞的声音十分清脆。
　　锁完门，他经过角落的时候。
　　褚寒迷迷糊糊地睁眼，隐约间，以为自己遇见了来钩命的死神。
　　死神这么帅吗？
　　黑暗又笼罩了他。
　　沈瑰根本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也许他注意到了，却根本不在意。
　　城中村这种流浪汉太多了。
　　第二日。
　　沈瑰睡到日上三竿。
　　泡面自己无聊到不行，苦于主人锁住卧室，只能无能狂怒，喵呜喵呜地挠门。
　　质量本就不好的木门，在泡面一复一日的“贴贴”下惨不忍睹。
　　那人的睫毛微颤，对打扰自己清梦的阳光十分不耐烦，翻了个身把自己捂进被子里。
　　床本来就很软，还被铺了许多层棉被，整个人就像睡在棉花堆里，舒服得要死。
　　沈瑰恨不得就这么噶在床上。
　　终于，也许是泡面的怨念太深，一个噩梦把沈瑰吓醒。
　　“……”他睁眼清醒两秒，揉着头发坐起来，黑色的被子滑下来，阳光亲吻上他的肩颈。
　　他并非那种很壮的体型，看起来瘦，该有的却什么也不少。
　　他又坐了一会，掀开被子下地，穿着一条短裤去衣柜翻衣服。
　　黑色短裤，其他地方却白到发光。
　　腿很长，纤秾合度。
　　昨天那件，在和泡面争夺泡面的一场世纪大战中英勇牺牲。
　　他一边翻找一边咕哝：“明明我才洗……就弄脏了。”
　　“再也不养猫了……”
　　翻了很久翻出来一件白T恤，猫猫图案的。
　　穿好衣服出门，泡面高兴得像过年，在他面前跳来跳去要抱抱。
　　喵呜喵呜地朝沈瑰卖萌。
　　泡面是一只黄白狸花猫，小小一团的时候，被沈瑰在小卖部旁边的角落里捡到的。
　　回来没地住，沈瑰就用干净的泡面盒给它做了个窝，于是取名叫泡面。
　　“喵呜喵呜……”泡面的叫声逐渐委屈。
　　沈瑰静静和它对视，最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蹲下去把它抱起来。
　　“为什么你就没随着你主人我多睡觉呢？”
　　他单手抱着泡面打开厨房，准备煮点面吃。
　　“睡觉多好啊，补充体力，还减少消耗。”
　　泡面睁着大眼睛看他，眼睛也是黄色的，圆溜溜亮晶晶：猫猫不懂，猫猫不明白。
　　摇头晃脑jpg
　　沈瑰被它逗笑，单手开火，放水，放面，然后等。
　　他厨艺稀烂，独居多年，也就勉强能把面煮熟。
　　洗点白菜煮着吃，泡面就跳到他的肩上，乖乖地看他煮面。
　　猫猫看得认真，用圆滚滚的脑袋去蹭沈瑰的脖子。
　　厨房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别闹，痒。”
　　“喵呜喵呜……”
　　猫猫蹭蹭jpg
　　二、
　　下午，沈瑰才慢悠悠来开铺子。
　　他把鸭舌帽挂上，准备搬东西的时候，后面站了个人。
　　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男孩。
　　“有事？”沈瑰点了根烟含在嘴里，吸上一口，吐出白烟，烟熏缭绕的。
　　褚寒想起祖父收藏室里那幅水墨画。
　　“我……我……”
　　沈瑰放下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压在玻璃柜子上，眼半睁着，没有催他的意思。
　　褚寒终于鼓起勇气：“你店里还缺人手吗？我……我力气很大，可以……帮忙。”
　　他抬头看一眼面前的人，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富家公子一朝落魄不得不推销自己，还是因为那根被店主含在嘴里的烟。
　　“我……我不要工钱，给点饭吃，给个地方睡就好了……”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我……我可以睡在店里，不占地方的，我还可以打扫卫生，可以做饭，我做饭很好吃的……”
　　褚寒不安地掐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
　　沈瑰挑眉，吐出一团烟雾，躺进自己的温柔乡里，翘着二郎腿。
　　褚寒鼓起勇气再次看他。
　　“喏，东西搬出去。”说完，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朝褚寒勾勾手指：“过来。”
　　褚寒得到允许，正急忙搬东西，听见他的吩咐，吞咽一下，挪过去。
　　那人把手里剩下的半截烟头递过来。
　　褚寒下意识地接过，烟嘴有一块颜色较深，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盯着那一动不动。
　　“东西搬出去，把地扫了，外面垃圾倒了……”他又打了哈欠，伸手取下鸭舌帽，盖在脸上，没了声。
　　褚寒松一口气，他有几天没吃饭了，饥肠辘辘，对着货架上的食物咽口水，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大约睡了两个小时，沈瑰悠悠转醒。
　　大脑放空，怎么天黑了。
　　有点饿了。
　　不会做饭。
　　哦对，他好像今天找了个厨子。
　　沈瑰起身，鸭舌帽掉下来，哦，还没天黑。
　　他站起来，发现那个厨子在门口热情地给人推销店里的拖把。
　　“……”沈瑰抹了一把脸，摇头：年轻人就是有干劲。
　　大妈心满意足地买了两把拖把，褚寒转头，看见沈瑰醒了：“你……醒了啊。”
　　沈瑰点头：“昂”，他抬一抬下巴：“去挑挑。”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放油盐酱醋的货架。
　　“？”
　　沈瑰让他自己选了几瓶调味料，又带着他去菜市场买了菜。
　　打开门进去，阔别四个小时的泡面冲上来，绕在沈瑰的脚边蹦蹦跳跳。
　　沈瑰挠一挠他的下巴，把它抱起来。
　　然后猫猫发现了陌生人：猫猫呆滞ing
　　褚寒局促地站在门口，手里大包小包，和泡面对视。
　　“……”
　　“进来吧，不用换鞋。”他揉着泡面的脑袋，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对猫猫说道：“新来的厨子。”
　　“以后我们俩就有饭吃啦。”
　　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好温柔。
　　褚寒有些耳热，自然地走进厨房。
　　他研究了一会才搞清楚厨具怎么使用。
　　他是会做饭，但是厨艺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他得努力练起来。
　　客厅里，沈瑰和猫猫一人一句：
　　“我今天就睡了两个小时。”
　　“喵呜喵呜”
　　“我出门是为了给你赚猫粮。”
　　“喵呜喵呜喵呜。”
　　“不行，我要睡觉。”
　　“喵呜喵呜喵呜”
　　……
　　晚上他们大吃一顿，沈瑰对褚寒的厨艺表示肯定。
　　“喵呜喵呜喵呜”
　　猫猫：摇头晃脑jpg
　　晚上，沈瑰洗完澡，穿个裤衩子就走出来，毛巾搭在肩上，打着哈欠，径直走向卧室：“你睡沙发，被子自己找。”
　　褚寒红着脸坐在沙发角落，点头。
　　他就这样在这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