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记本》瓜西大王

42、第 42 章

　　林凝下课根本没有机会去隔壁班找楚谨澈，他一直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动不动。可是自己却被周围同学包围得严严实实。周围同学围着她打听和徐休且的关系。

　　“林凝，你和徐休且关系真好呀！”
　　“对呀对呀，林凝，我想问问我可以找你借一下徐休且的笔记吗？”
　　“我也，我也想看一下，很快就可以还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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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围着她叽叽喳喳，林凝却是一颗心都挂在楚谨澈身上。
　　“我和学长关系只是朋友。那个笔记学长也委托我给我们班上同学都看看。大家可以借阅哦，但是不要弄坏了，考完联赛我需要还回去的…”
　　“好的好的，谢谢林凝。”周围同学一齐回答，然后每个人都在林凝桌子旁翻找想要的笔记。林凝终于得空，她前脚刚想踏出座位，后脚上课铃声就打响了。

　　那一节课是一节很无聊的自习课，她本应该去整理自己的错题，但是她却总是写着写着就看向窗外。他倒是认真，这么久就没见他把头抬起。

　　数着时间到下课，这次是个课间，她有足够的时间，这次她变聪明，刚打铃她就踩着点跑出教室。

　　她走到走廊旁低头注视着楚谨澈，但和往日的热情不同，楚谨澈像是没有看见他似的，安静得不像话。

　　“林凝！你来啦呀！！！”郑扬故作夸张的声音穿透这片难堪的沉默。郑扬排排楚谨澈的胳膊，好心提醒，“抬头看看，林凝来找你了。这是怎么了？”

　　楚谨澈把他胳膊甩掉，有些不自在地回应，“你找我干什么。”声音干巴巴的，脸上也明晃晃地写着不开心。

　　林凝伸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衣袖划过他的耳朵，让他心里突然好受了些。

　　“出来呗，我找你，就只有15分钟的课间，我不想浪费时间。”

　　楚谨澈心里还在生气，他脑海一直循环播放着下午徐休且和林凝相处的那几幕，但是他的脚步已经跟上了林凝的步伐。

　　“我要学习，你下课找我干嘛？”
　　“怎么了？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不想说，我怕你觉得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楚谨澈的脸臭臭的，说话也是带着刺。

　　“你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不生气也不吃醋。”
　　“那你怎么不笑一下？”
　　“我只要看见徐休且我就笑不出来。”

　　林凝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林凝了解他的反应，知道他是生气了，可能还有点严重。

　　“别生气啦，楚谨澈！”林凝半个身子靠在他胳膊旁，他浅浅挣脱了下，但是林凝抱得很紧，楚谨澈感受到她的力度也就没挣扎了。他长得高，所以稍微一低头就可以看见林凝的神色，他看见了她的依赖，嘴角偷偷没忍住上翘了些，但是马上就被他压下来了。

　　“我很感谢他对我的帮助，我也拿他当朋友，你对他太紧张了，”
　　“那既然你说是普通朋友，不见面也很正常。我不想你和他见面，他对你太亲密了，那么多人，他摸你头发，你还不避开！”楚谨澈像是一个哀怒的深宫怨妇，指责林凝的变心和不忠。

　　“我…”林凝想到了前面发生的事情，她当初也没反应过来，她也知道这个行为有些…有些过界。“我，不会有下次，我当初是看到你了，所以我大脑空白了就没反应过来。”

　　“看到我了？你担心我看到什么？林凝，你心虚了。”楚谨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咄咄逼人，他应该在林凝给他台阶的时候就顺势下来，可是，可是只要一想到徐休且，那种警觉的危机感就占了情感的上风。

　　“我不心虚，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在想你，我今天下午偷偷看了你那么多次，你一次都没有理我。”林凝抱着手臂，嘟着嘴先发制人指责到。

　　很久楚谨澈没动，林凝知道这招现在对楚谨澈行不通，于是她手忙脚乱地继续说，“而且他也要毕业了，我和他见面也会少很多…”

　　毕业，楚谨澈又想到了毕业，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再读四年书，而自己就算去了北京，也会被排挤在外。那种该死的排挤感又来了。他会成为多余的那个人！

　　林凝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楚谨澈，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拉拉他校服的袖口，“怎么了吗？”

　　“我不想和你说他了，我不喜欢他，你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和他见面了。”他的语气有些哀求，也很无能奈何。他的感情让他不愿意去控制林凝，可是徐休且给他的威胁感太大了。

　　不怕有贼人，就怕贼人一直惦记。

　　我不能让徐休且有机可乘。楚谨澈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上课了。”林凝对楚谨澈说道。她放开了楚谨澈的衣袖，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楚谨澈却拉住她的手，“你不愿意吗？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很卑鄙，很不堪，和你心里风光霁月的徐休且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为什么，你总是要我做一个非黑即白的决定。”林凝直视他的眼睛，执拗说道，“你和他不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你可以对我信任一点吗，不要怀疑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她说的很认真，也很骄傲。就和她的感情一样，坦荡又清白。

　　楚谨澈在她明亮得容不下一粒灰尘的眸光中败下阵来。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我不怀疑你，我只是对自己不自信。我们差距是不是有点大了？”他的疑问很直白。

　　林凝的心刺痛了一下，敏感如她，一下就体会到了楚谨澈没有说出口的不安。

　　可是第二道上课铃声响起，两人之间是彻底没有时间了。纵使有太多太多话想说，到头也只能背对着背离开。

　　一直到下午放学，林凝也没有时间和楚谨澈再见见面聊聊天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随堂考试占用了她仅有的课间时间。

　　南城一中在周五的传统就是不上晚自习，所以当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整个教学楼都变得凌乱，走廊上三五成群的学生结伴而行，温暖和小胖也早早收拾好书包准备去校外自习室再学一段时间。

　　“林凝，你和我们一起吗？”
　　林凝看了眼隔壁教室还在桌子旁边刷题的楚谨澈，摇摇头，“不了，我今天和楚谨澈一起回家了。”
　　她不喜欢将隔阂放置太久，如果有矛盾应该马上讲来，而不是在彼此心里留痕，落满灰尘。

　　她拿上书包坐到了楚谨澈旁边，看着他写作业，那本她买来的教辅，满是他写满的笔迹。
　　其实，他为了自己也做了很多。
　　他不忍自己辛苦去整理笔记，所以他让自己去买辅导书，然后他选择刷题总结知识点。他一边照顾妈妈一边还想着学习。只要自己说过的事情，他永远会记在心里，然后默默地将此排在他的人生清单里。

　　她小时候要上补习班，他为了和她一起，明明很讨厌练字，却学了三年书法。她说她羡慕小妇人里面女主角的果敢与清醒，他只和自己说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有任何犹豫，他为自己兜底。她那年在日记本里写下，希望拥有一间自己的书房，他搬出去住的第一件事是装修了一间她理想的书房，安放她的心事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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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会认为我们差距这么大呢？那么多闪光点，楚谨澈你自己看不见吗？还是你把优点都给了我，所以你只能看见阴暗面？

　　她把手主动移到他另一只空闲的手上。附上去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细微的颤动。

　　教室里还有很多人正在座位上一边聊天一边装书包，闹哄哄的。而靠近窗边的角落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林凝和楚谨澈的世界。

　　“很难吗？”
　　他摇摇头，“不难。”他抽出答案，自己开始把刚做完的题照着答案核对。
　　林凝就在旁边仔细的瞧。他正确率很高。有几道难点的题他递过来给林凝，林凝挨着他肩膀，拿着他的笔给他讲题。

　　她的笑脸红扑扑的，像夏天多汁的水果，楚谨澈觉得他有点渴，可是嘴里却积满口水。
　　他有些尴尬地打开桌角的水杯，补救地喝了一大口水。“咳咳。”

　　“慢点喝，怎么喝水都这么急。”林凝不解看了他一眼，手拿过他水杯。“你听懂了吗？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看着面前这么认真，认真到可爱林凝。楚谨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的点点头。

　　“真听懂了？”
　　“真的！”
　　“你刚刚在想什么？”
　　“你！”

　　她问得快，他答得也快。以至于反应过来时，那个充满学习的气氛瞬间就停滞了。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不受控制的抿紧，更加红润了。呼吸有些急促，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太害羞了，支支吾吾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楚谨澈抬手，大拇指压住她的下嘴唇，“别咬了，都红透了。害羞就咬我。”他嗓音嘶哑，连吞咽声也变得明显。

　　林凝皱眉，嘴唇微微张开，楚谨澈觉得自己的大拇指有些湿润，又像是错觉。马上，一阵疼痛袭来，她毫不客气，洁白无瑕的牙齿压在他手指上，不轻不重的留下一排牙印，和一圈湿润的痕迹。

　　“我要走了。”说完她也不等他，把凳子后的书包丢在楚谨澈怀里，脚步凌乱，只留给他一个害羞，慌乱的背影。

　　“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