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爱》圆不哝咚

10、「老友聚会」

　　明亮的单人公寓，相围着的三人面面相望。
　　桌上放下了关于电影的资料本。
　　祁姿的给严红的回答铿锵有力，没有犹豫。对于这次机会，祁姿也不想错过。

　　“好，正好因为程鹤屿的事，你的那些采访都推了，最近档期很空。不过华导的意思是这半年内，还没有定下来。后续空的档期，该去的节目和采访都不能落下。光靠热搜博热度，只能维持一时，营销多了，网友也不会买账的。这个时代，都是拿硬作品说话。更别说你走的路线是电影咖。”
　　“我一直都在提醒你，别把自己当成一个花瓶看待。虽然……不可否认，你是我带过最靓丽的艺人。运气降临的时候，得牢牢抓住。之后可不会这么闲，让你每天睡大觉奥。”
　　严红咳了两声，正经严肃道。

　　祁姿微扬脸，微笑。她斜对着光，原本暗沉的光似是穿透了压着的云层，亮了起来，落了她满身。严红和施黎的视线同时看向她，美丽脸蛋上的光彩像是获了新生。

　　“好。我不会辜负你的期许的。也不会辜负自己的运气。人活一世，总要创造出些精彩来，若是就这样淡下去，也许一时我会感到轻松愉悦，但日后我想，我会后悔。”
　　“当初决定跟您走上这条路，我就没打算放弃过。如今也不会。”

　　“但我这性格红姐和小黎你们也知道，我不喜欢虚与委蛇，在这个虚假荒诞的圈子里，我无法学会那些所谓的为人处世。这也是我的致命弱点。”

　　“或许哪天我就真的毁在这上面，没那么好运气了。不过凡事活在当下，我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的。至于能不能获得我想要的成功，再看吧。”

　　严红理解地点了点头，看向眼前这张盛世美颜的脸，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其实程鹤屿的雪藏对祁姿起不了什么威胁力，这十年的前半段她黯淡无光的那些日子，跟雪藏几乎无差。美貌是加分项，但的确不是长久项。不是科班出身的祁姿，自我沉淀努力了几年，肉眼可见地演技上来了。

　　美貌单出是死局。

　　“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我也不知是好是坏。”严红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一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祁姿。”
　　“要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找个靠山。衷心的。”

　　祁姿今年27了。

　　施黎插不进话，静静听着，只朝祁姿弯了弯嘴角。

　　“等会儿下午五点钟，明日星娱我工位那儿见。华导的助理克里根跟我联系的是五点半左右。”严红转移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她抬手，瞄了眼她的手表时间。

　　“好了，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严红走时还不忘提点声施黎，“施黎你也是，多积极点。过段时间剪辑的一些事得靠你了。”

　　施黎乖巧地点点头。“好嘞。”
　　剪辑这事她擅长的。
　　就是最近没什么发挥的地方。

　　施黎脑袋趴着座椅背，等严红走后她才开口询问，压在心里的事。

　　“祁姿~”施黎转移阵地，靠到了祁姿身边，殷切道。

　　祁姿趁她没说话，直接精准捂她的嘴，纤长的指指着，假装正经警告，“不许问！”
　　施黎心里想问的什么她都知道。就那些小九九。八卦一姐。

　　施黎小脸圆圆润润的，委屈起来像个大肉包。小声嘀咕，“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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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日星娱公司，先去了严红的工位那儿。随后去了安静单独的谈论室。
　　祁姿按点到了，穿着很正式的西装裙，不失优雅。

　　很难想象她有生之年能和华宥安合作。

　　39岁辉煌导演华宥安，携着他的助理克里根一同来。华宥安的五官很深刻，独具他的个人魅力。金边眼镜下是一双睿智的双眼。高壮的身材，明显健身痕迹，套着皮夹克，姿态很松弛。

　　本人比电视上显年轻。

　　“你好，祁小姐。”华宥安走上前主动朝祁姿伸出手。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丝毫没有一点儿大导演的架子，神色都能看出来他对祁姿的尊敬，还有丝丝别的意味深藏在里。

　　祁姿略显紧张，“你好，华导。”

　　助理克里根主动将合同递到了严红手上，“这儿是关于《硝烟》的合同。”
　　“您和祁小姐看一下。”
　　“关于酬金的问题，片酬会相对低一些，因为之后会按照票房会给予你提成。不是固定的酬金。”

　　严红先扫了几眼，看到片酬那懵了下，这是低点儿嘛。这是相当的高啊。正常按照祁姿的咖位，加上这次柏林电影节的爆火，大致也就在500万左右。
　　但这上面的白纸黑字，1000万。直接翻了个倍。

　　“华导，您给我开的价会不会太高了？”祁姿翻阅时，疑虑道。

　　华宥安坐在一旁沙发上，神态自若，喝着茶水，“这部电影投资高，理当给您的。这您放心，更何况，这已经是为了不吓到您开的数了。”
　　“祁姿小姐，应该可以听的懂我这句话。”

　　祁姿不想秒懂也懂了，“合同我拍张照，不介意吧？”

　　华宥安点头，“当然。您的权利。”

　　严红侧着脸望着祁姿，眉间不由地蹙起。总感觉很奇怪的感觉，就像祁姿的背后有着巨大靠山的感觉，隐隐约约察觉到的。

　　祁姿拍了下，通过微信发给了夏承议。
　　祁姿：【图片】
　　祁姿：【你是不是投资了超多钱？】

　　Sommer：【没多少。】

　　祁姿：……
　　他指的没多少。
　　祁姿才不信。

　　祁姿：【你就不怕是笔亏本买卖？】

　　Sommer：【等会儿，有事。】

　　秒回两句后夏承议微信上就不见了。

　　祁姿看向微信对话框时，心底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小不舒服。
　　冰冷的屏幕，毫无感情的文字。总是会滋生些疏离感。
　　一点儿也不像见面时他的灼烈，就像一股脑上头的劲说散就散了。

　　又或许是她太敏感了。

　　华宥安喝着茶也在观察着祁姿。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比镜头上的美貌更具冲击力。一眼就会惊艳，尤其是她的眉眼，入骨的冶艳。

　　“如果您觉得真有负担，我想竭尽全力拍好这部戏，电影大卖。就是对投资商最好的回报了。”华宥安将“投资商”三个字音着重了调。

　　随后他放下了茶水，金边眼镜下的双眸眯了下，射出探寻的光芒，“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祁小姐。”

　　祁姿不明所以，“嗯？什么问题？”

　　华宥安视线转向了严红，“让您的经纪人先出去一趟。”

　　严红和克里根一同走出去了。

　　只剩下华宥安和祁姿两个人。
　　不知道是最近见太多夏承议了，面对眼前的大导演，气场再强大，都压不倒祁姿。

　　华宥安接下来问的问题，是祁姿没想到的。

　　“祁小姐，您觉得夏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问的很委婉。

　　祁姿几乎不假思索，“他嘛。”
　　“是个很温柔绅士的人。就是平常冷了点儿。”
　　她夸的很顺口，在她心底就是这样。

　　华宥安先是身子一顿，凝了祁姿会儿，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夸夏承议温柔绅士的。
　　稀罕事。小明星和顶级富豪独子。
　　这么好的爱情故事，不写进他的电影剧本里可惜了。

　　祁姿对华宥安的反应有点儿心生不解。

　　“华导，怎么了吗？”

　　……

　　同一时刻。

　　私人场所。
　　一把镶满全钻的定制瑞士军刀，正嵌入桌的正中心，背对着坐着的它的主人，是刻金英文Sommer，熠熠刺眼。那锋利的刀面光仿佛能映出眼前人，但可惜。

　　沾了血渍。
　　顺着刀锋边缘低下，当真污秽了这么奢昂的刀。
　　原本这不该是刀，而是U盘。不知怎么，变了面貌。

　　而那原本的U盘，此刻正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漫不经心地转着玩。未曾抬眼瞧眼前跪着的人一眼。他的眸色深黑，却藏着诡异的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宁静。一旦波及，无人生还。

　　“有够败兴。”

　　音刚落，嵌正中的瑞士军刀立刻挥起，急迅如弹，掀起的劲风在跪者耳际擦过。嗖地入壁，墙的裂缝都绽了开。

　　跪着的清瘦男子抖霍的不行，全身心升起了一股面对死亡的威胁感，连裆都吓得湿透了。这太可怕了，要是知道这样，给他再多钱也不敢。他开始恨起命令他的主人，骗他对方只是个学医的书呆子。

　　“夏…夏先生，我也是拿钱办事，您…您…”
　　“现在是…是法…法制…法制社会。”
　　“求您…饶了我。”
　　男子的话哆嗦抖到不行，磕磕绊绊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

　　“伍叔，录屏。发给夏昀齐。”夏承议失了兴，似乎是对眼前被逮男子秒降的失望。长腿一撑，便离开了眼前的桌。

　　“老规矩。”
　　“桌子擦干净。”

　　夏承议抬脚便离开了这。

　　伍俊戴上了干净的白绸手套，谨慎细微地将那把瑞士军刀从墙壁里拔出。随即温柔慈祥地给了眼前男人两个选择。一、夏昀齐愿意赎他回去。二、监狱。
　　“至于监狱里会发生什么么……”

　　只见男子面恐万状，他在和下判决的修罗谈判。
　　巨大无比的后悔感油然而生。

　　迟了。

　　夏承议从那出来后，直接去了顾已开的包间那。

　　一场老友聚会。

　　夏承议上电梯时，从口袋掏出手机，还停留在和祁姿的对话框。

　　她单回了一个字：好。

　　时间：19：00.
　　距离他发的消息隔了快两个小时。

　　夏承议拧了眉，神色有点儿凝重。
　　直到进了顾已开的包间。

　　顾已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不过之后，一个柏林，一个纽约。顾已FIT毕业。一连斩获国内最高金顶奖，近年CFDA最佳女装设计师大奖，是当今最负盛名的天才设计师，年仅28，和夏承议同岁。年轻俊俏，唯一的不足，就是私生活太混，以致于花边新闻不断。

　　一推开门，吵闹的DJ声，环绕的成群莺歌燕舞。

　　夏承议：“顾已。你有病？”
　　一点儿不留情面。
　　夏承议只靠着门，并未有进去的意思。

　　“你所谓的‘老友聚会’？”

　　顾已推开了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荡着笑，去迎接夏承议。“夏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这儿都是我挑的顶尖美人儿。我瞧你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尽耗在柏林。也没个女人，唉，作为好兄弟，我不得帮帮你。”

　　“来，靓靓，还不见过夏”总……

　　声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