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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冥冥中一直牵挂的是你 ...

  •   城郊的林子,他没想到竟然看见了长公主宋莲,身旁一左一右是他的管家葛灰和足下死士。

      宋莲看到司徒拓激动地跑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找了你们好久,可把本宫急坏了。皇上可好,快带本宫前去,本宫要好好看看皇上。”

      不知为何,司徒拓只觉得想笑。看着一脸焦急的长公主,不禁纳闷,皇上失踪那么久,全国上下安安静静,若真是想找,还找不到人吗?可这人是皇上的亲姐姐,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可是总觉得心里发堵,说不出来的诡异。

      宋莲一再追问,司徒拓选了一个折中的回答:“请公主放心,公主现在下榻何处,我明个亲自护送皇上前去会和。”

      宋莲有些失落,点点头道:“也好……”

      上马的时候,司徒拓忍不住瞧了一眼管家葛灰,盯着那道眉骨上的疤痕呆了呆,旋即策马离去。

      宋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侧头对葛灰道:“该怎么做知道吧……”

      司徒拓赶回府宅已经很晚,院子里灯火通明,聚了很多人。萧龙和不少腾龙阁的兄弟聚在院子,似乎在讨论什么。见到司徒拓进来,赶忙将他拉到一旁,避开耳目,低声道:“跟你一起的男人究竟是谁?”萧龙开门见山就是这句话,让司徒拓后背发凉。

      “只是一个朋友。”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看着萧龙有些阴暗的目光。

      萧龙笑了,对于这个答案他有些不屑,也明白司徒拓定会给自己这个答案。他偏着头,看着司徒拓,只是一边的嘴角扬起,笑的心知肚明:“你知道你走后来了谁?”见司徒拓睁大眼睛看着他,指了指宋祺休息的屋子轻笑:“那个范小川叫来了一个人,说是你那朋友的兄弟。”停顿的空档,瞥见司徒拓眼中闪烁一丝慌乱,心里明白,他猜对了。“那人我没见过,可是我有兄弟曾经见过他,他就是安庆王宋钰,当今皇上的三哥。”司徒拓只觉得今夜很冷,骨头缝都是冷的,他的手应经微微抬起,随时都要去按住剑柄。若是有人冲进宋钰的房间,那定会拔剑毫不留情的阻挡。他只是戒备着,僵硬着听着萧龙道:“屋里的病人……就是当今皇上吧……”

      这一刻司徒拓反倒是冷静了,他看着萧龙,只是淡淡的问:“你想怎样?”

      萧龙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天空,笑道:“若是以往,定将杀之而后快……”司徒拓的手按住了剑柄,同一时刻,萧龙的手也按住了司徒拓的手。“但是……”他突然笑得柔和,看这司徒拓的眼神也柔和起来,“但是,现在我更想确认一件事……”他指了指后方,司徒拓回首,就看见了魏新然,当年在昆山红玉国别院的管家。

      他跑过去搂住了魏新然,久别的亲人那他几乎落泪。魏新然拍了拍他的背脊,然后看了看萧龙,单膝跪地:“太子,今天老奴就将小皇子平安托付给你了。”萧龙上前扶起魏新然,重重的叹道:“安总管,苦了你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司徒拓呆若木鸡看着两人,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萧龙解释:“是休景告诉我的,我这才托人将安总管接了来,没想到我一直苦苦寻找的人近在眼前,总算完成了我一个夙愿。”

      这魏新然就是当年昆山王的近身管事,当年傀儡皇帝不甘心奴役,发动了兵变,遭到了残酷的镇压。魏新然和几个心腹带着只有三岁的萧龙和怀有身孕的萧妃逃亡,途中走散,魏新然护着萧妃,眼看就要被追兵追上。就在这时,他遇到了出游的司徒月松,他看着司徒月松一身布衣,面向温和,实属无奈将萧妃托给了这人,自己带着手下引开了追兵。事后,他四处寻找,终于在十九年后,司徒月松带着司徒拓回到红玉国时,才知道这孩子就是当年萧妃的孩子,红玉王的幺子。

      司徒拓觉得脑子乱哄哄的,这也太扯淡了,怎么突然他就不是父亲的孩子了?怎么突然他就成了红玉王的幺子了?他‘哈哈’干笑了两声,回头看一直静静站在不愿的严休景,颤着声问:“你早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休景咬着下唇,几乎快出血,沉默很久才缓缓道:“大人临死前嘱咐过,若是这一生能让你糊涂着过完,也是一种解脱。”

      司徒拓几乎咆哮:“解脱?那你一辈子别说,别说呀,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他走过去,抓住那人显瘦的肩膀,狠狠地抠着他的皮肉,“你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才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是吗?而不是因为我司徒拓这个人,你才一直呆在身边的是吗?”他觉得浑身的血液几乎快要沸腾,这些年不论他对休景多好,这人总是毕恭毕敬与他维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他知道,知道他们身份的差距。

      多么可笑,什么皇子,什么半昆,都是笑话,都是笑话。他的娘不是昆山红玉人,而是真正的汉人,他的爹不是什么汉人,而是昆山红玉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咻’一枝火箭射进屋内,爆炸开来,是一只绑了火药的箭矢。司徒拓抬头,眼中看见的就是漫天密密麻麻的箭矢,燃着火,雨点般往下落。院子的人四散到走廊下,屋内,还是不少人被火药砸伤,霎时间血腥味皮肉烧焦的味道散开,让人恶心。

      司徒拓脑子里突然就闪过病床上宋祺的脸,那么苍白脆弱。他看见萧龙抱着休景的腰躲到了暗处,回头冲进屋子。

      宋钰等人正围在床前,护着坐在床上的宋祺。宋祺看见他,只是淡淡的一句:“你去哪了,司徒拓。”那眼睛黑亮黑亮的,看着司徒拓的人,冷的渗人。

      都想起来了,司徒拓想,这人终于恢复到帝王时的冷静沉稳。他突然有点怀念宋祺失忆那会,缠着自己,倔强的跟着,说些让人心疼的话。

      他突然想起破庙的暗杀,响起蒙面人眉骨的伤,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他不敢看宋祺,怕他知道了会崩溃。哪知道宋祺只是淡淡的说:“皇姐终于忍不住了,追都追到了这里,也要赶尽杀绝呀。”

      萧龙和几个手下也进了屋子,宋钰将来人聚在一起。具汇报,屋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箭雨过后就是围攻。

      “你有多少人?”宋钰问萧龙。

      “宅子里只有不到五十人,都是些死士。广陵城分散了不少兄弟,加起来有三千人,但是要赶过来估计需要一个时辰。”生死关头,萧龙也顾不得双方对立的身份,他明白,只有互相信任才能活着出去。

      宋钰皱眉,一个时辰,太晚了,怕是会全军覆没。自己来的时候只带了十几个亲随,那只会突然发生这种变故。他其实早就怀疑宋莲,刚才和宋祺分析了一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宋祺一直都在想法子解放昆山奴,若不是处于臣子的压力,指不定昆山红玉国早就自由了。这一点好强的宋莲与之背道相驰,宋莲明白,失去了昆山红玉,就失去了国家的威严,那是祖宗们打下来的疆土,一辈子就必须被他们踩在脚下。

      为了国威,她必须铲除这不称职的皇帝,一个被昆山奴迷惑了双眼的皇帝。

      宋祺身上有伤,一张脸白的素净,嘴唇没有血色。他深深的看了司徒拓一眼,转头看向自己的三哥,微笑:“想活着必须有人引开他们的注意。他们的目标是我,谁不怕死的跟我走,等他们打开了埋伏,你们聚在一起一鼓作气冲出去……”说着他又看向司徒拓:“好好活下去……”

      说着捂着腰上的伤下了床,准备往外走。司徒拓两三步上前,挡住他:“我跟你一起。”宋祺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惨笑道:“你死了,你的休景怎么办?”他看见司徒拓避开他的目光,心口痛的几乎痉挛。他想,司徒拓呀司徒拓,你有你想守护的人,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就让我最后一次保护你,成全你吧。

      “你不能去!”宋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喊出来,余光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范小川。范小川扑捉到那抹余光,咧着嘴说不出什么滋味的笑,不用为难了,我自己说吧。他拍了拍桌子让大家看过来,拍拍胸脯说:“我去吧,没人比我更合适。”这句话明说给宋钰听的,也成功瞧见宋钰抽起眉头,阴沉着脸。

      范小川苦笑,你这摸样什么意思?那不成还真的舍不得我?你舍不得我难道舍得你的宝贝皇弟?他以为宋钰怎么着也会说些抱歉愧疚的话,哪知道那家伙利索的脱了外衣,脱下贴身穿的一件金丝软猬甲,然后利索的扒了范小川给他穿上。穿戴整齐才记得嘱咐道:“万事小心。”范小川恼的几乎内伤吐血。

      宋钰抱着小川在人们的掩护下来到了后院的马棚。他亲手帮小川将残废的双腿牢牢绑在马鞍上,小川一脸平静,看不出害怕,忧伤,只是望着一片火光的院子,以及偶尔飞过的箭矢。

      临走的时候,小川低头看了看宋钰,喃喃道:“本来想亲手杀了葛灰,报血海深仇,怕是没了机会,你把我杀了他,将他挫骨扬灰,我死也所值,没有遗憾了。”

      宋钰没说话,低着头为绑腿打结,许久才闷声道:“记着,不停地跑,不要停,突出重围,我回去救你的,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范小川苦笑,你想的也太天真。腿上绑了个结实,弯腰都有些困难,他费力低下身子,指尖轻轻地摸了摸宋钰的脸颊,而后直起身子叹了口气:“你欠我挺多的,下辈子还吧。”他笑起来,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利剑般冲出了火海,身后十几个死士紧随其后,他们明白等待着的只有死亡,升天。

      人马冲出去的瞬间,单单是一个侧面,宋莲立马认出了那人。一声令下,大部分人跟着冲了过去。宋莲也紧追其后,她明白,这就是在搏命,输了一败涂地,赢了她就是这个国家第一个女王。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想着,加快了速度。

      一直追了几十里地,人马皆是疲惫不堪,终于在悬崖边上逼停了那人。死伤已经大半,他的弟弟背对着她坐在马上,只是紧紧的坐着。

      剩余的死士跳下马挥刀抵抗,几乎是以卵击石。当只剩下宋祺一人时,宋莲停止了剿杀,她看着自己的弟弟,只说了一句:“最终还是我赢了……”

      马上的人肩膀动了动,她有些迷茫,这还是害怕还是什么?下一秒她听见了响彻山脉的笑声,笑得那么凄惨绝望,却又是开心至极。那人回头:“我们都输了……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宋莲张大了嘴,几乎要尖叫。这个人,这个与自己弟弟如此相像的人,她认得,不就是宋钰身边的大夫吗。她几乎是疯狂的颤栗,战栗着。一个手下跑过来对她说,广陵城突然聚集了不少腾龙阁的死士,他们围剿的人死伤大半,安庆王正带着兵马往这边赶来。

      宋莲看着范小川,笑着摇头:“没想到还是着了老六的道道,那人若是有野心,帝王非他莫属。”她挥了挥手,手下十几个人拉开弓箭对着范小川,她说:“就当给我陪葬吧……反正你也是他手下的棋子……没人要的棋子……”

      满天的飞箭,范小川好像看见远处滚滚尘烟,许是那人赶来了吧,也没说谎,终是来了,只是晚了一步罢了。他合上眼睛,有那么一种解脱,心气神都是松弛着,身子一阵剧痛,连人带马摔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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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莲被囚禁,一干人等就地正法。

      今日就是启程回京的时刻,大家忙碌着准备车马。临走前,萧龙和宋祺密室谈了很久,两人出来都带着微笑,想来彼此都是满意的。

      宋祺没有和司徒拓说过话,只是有条不紊的指挥者手下散后,想着回到都城等待的那一场清剿。都是些废神的事,有些吃不消。

      安庆王宋钰沉着脸,没人敢和他说话,更不敢提范小川的事情。叛贼除了宋莲,他留了葛灰一条命,生不如死的关在牢房里,被挑了手脚经脉,剜了双眼,割了舌头。下人们每次看着都觉得浑身发冷,还不如一刀杀了来个痛快。可是安庆王说,这个人的命要留着,等那个人回来亲手砍了。没人敢接话,都知道那个人是回不来了。

      阴沉的安庆王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对着空荡荡的轮椅发呆,也会喝着小酒自言自语。关了几天,破天荒的叫了司徒拓。他和司徒拓围着桌子喝酒,吃菜,老半天没说一句话。司徒拓想安慰安慰他,一张口觉得自己都是满嘴的苦涩,怎么去安慰别人呢。他只能一杯杯喝酒,看着发呆的安庆王。

      还是宋钰第一个开了口,他说:“小川说我欠他很多,我想了这些天,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回忆,突然发现真的是欠了很多。怎么以前都好意思对他呼来喝去的,怎么都不觉得愧疚呀。”他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说:“别和我一样,别辜负了惜缘。你欠他也挺多的。至少就那只眼睛,你一辈子也还不了。他是为了救你和你的父亲,带着先帝的特赦令连夜赶去阻止老六的,哪知道中了老六的毒计,被弄瞎了右眼。这些年他的视力明显下降,他现在还年轻,记得小川说,他老了估计会失明的。为了你们这帮子昆山奴,他四处树敌,满朝文武皆是对他不满,若是他瞎了,可怎么办呀。”见司徒拓不语,他苦笑:“不是让你同情他,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样,失去了再后悔,有什么用?”

      出来的时候,司徒拓有些恍惚。他满脑子都是那句‘说不定以后会失明’,于是他就想,若是有一天宋祺瞎了,他会好生握着他的手,拉着他走路,不让他摔倒。他会帮他一个字一个字念奏折的内容,别人都信不过,他只信自己对宋祺的忠心。他会帮他……他突然一个激灵,他想起休景对他说,主子,跟我们会红玉国吧,那才是我们的家。这是休景在突围后,几乎恳求着对他说的,那一刻不能否认,他的确动了心。出门的时候,他看见了宋祺的背影,也知道那人是听见了,什么都听见了。

      司徒拓觉得,怎么突然自己就成了那么一个人物,安庆王找他苦口婆心,严休景拉着他几乎恳求,萧龙也来找他,什么手足情重于一切,希望他能跟自己回去。这会儿魏新然也来找他,说是他的根就在红玉国,该是落叶归根了。

      今天阳光是不错,适合出行。司徒拓坐在院子中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浩浩荡荡的队伍等在城门口,广陵城的府衙亲自维持着街上的次序。宋祺是被一大推人拥着出来,已经换上了明晃晃的袍子,绫罗绸缎更显得面容的憔悴。他经过司徒拓的身边,没有看他,平视前方走着,脚步虚浮的厉害。

      宋钰也换上了蟒袍,精神尚可,摆脱了前几日的阴霾和萎靡不振。他拍了拍司徒拓的肩膀,临走时对他说:“我支持你的选择,小川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没有对错之分,靠不住你也只能靠我自己了。等我送皇上回去对付了宋洪那老贼,帮他扫平磕磕坎坎,我才能安心的去找小川。”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背对着说道:“只是你别后悔就好。”说罢大步离去。

      队伍应该出发了,司徒拓呆坐着想,心里面空的难受。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抬头,是休景。

      “凉了,回屋吧,大人。”

      司徒拓突然觉得悲哀,搂着休景的腰,埋首颤抖起来。休景摸着他的头发,摇了摇头叹气道:“大人,舍不得就去追吧,不然就真的走了。”

      司徒拓抬头,拉着休景:“我放不下你,你的身体需要人照料的。”

      休景偏头,看见躲在暗处眼中冒火的萧龙,他笑了笑说道:“大人放心吧,有人会照顾我的。”

      司徒拓抬头,看见萧龙一个闪身躲了开,阳光明媚,让那人脸颊的羞红特别的醒目。他了然的笑了笑,站起来对着休景嘱咐道:“回到昆山奴,记得去别院照料那些梅花,那是我爹最喜欢的花呢。等天下太平,我带着惜缘一起回来,回来看那些花儿。”

      休景点头微笑,看着司徒拓撒腿往外奔去。一切都来得及,司徒拓策马奔腾,追了一段路程终于看见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宋钰老远就看见了他,指挥者队伍打开一条康庄大道,看着毛头小子踉跄着爬上了玉辇。

      司徒拓钻进车里的时候,正看见宋祺跪在角落捂着脸哭着,心口一刀刀割着,一下子就冲上去抱住了他,“惜缘,惜缘,我来了,别哭。”

      宋祺浑身一个哆嗦,转正脸看向他,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泪串成线珠子往下落。

      司徒拓紧紧搂着他,让他哭个够。马车轻轻的摇晃着,就像梦境一样,他不禁有些恍惚着。突然头上一阵钝痛,抬眼看着宋祺捏着拳头盯着自己,红红的眼角挂着泪。

      “别后悔……”他说,晃着拳头又是一下,用足了力气,打的司徒拓‘嗷’的叫了一声。“这一次我可是给了你机会,别说我老是欺负你,既然回来,就别想着离开。你这一辈子到死都不能再离开,你可想好了。”他说着狠话,身子却抖得厉害,越发的可怜。

      司徒拓将他搂在怀里,抹了泪,发誓道:“骁之这辈子注定被惜缘吃的死死的,哪也不走了,留在惜缘身边让他卯了劲的欺负回来,你说好不好?”

      宋祺不住的点头,回搂着这个人,这个让他又爱又恼的人。他们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等待他们的困难比想象的还要苦,可是,是指交缠的双手连着两个倔强的青年,风风浪浪的,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也值了。

      (宋祺篇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冥冥中一直牵挂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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