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出游预备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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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曜日迫近这个海边岛国，月考也在临近，伴随着月考一起到来的还有大量的家庭作业。
班里的气氛稍稍紧张起来，西村秀雄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到处找人唠嗑了，六出暗暗松口气。
现在的天气比起八月的酷暑还差些火候，空中吹来微热的风，在这种时候坐在家里的玻璃花房里真是要不要太惬意。
青木夫妇经常需要照看植物，观察它们的生长状况，于是乎家里的露台根本不能任他们自由发挥，就建了一小座几十平米的恒温玻璃房。
玻璃房虽然不大但设施齐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冬天进玻璃房工作算不上享受，内外温差大，房内空气湿热，但夏天就不一样了。关掉加热装置，打开玻璃窗通风，再放上两三把藤椅和一张玻璃小茶几，再沏上一壶花茶，来盘大福点心，着实令人放松。
花木葳蕤，葱郁的浓绿分割了明亮的阳光，待投下来的时候已经被分割成微黯的七彩光斑，躺在藤椅上摇着摇着就有了困意。
算着日期，爸爸妈妈应该也快回来了吧。虽然他们走后一家人会隔三差五的通电话，但和真人团聚的感觉是电子信号传递的声音所无法比较的。
……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做完常规热身运动外加跑操后，还剩二十分钟时间。男生不顾明媚的太阳又抱起足球、篮球，女生练习羽毛球乒乓球这些轻量运动的居多，六出向来是是运动白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没有养成运动习惯，长大了也不怎么喜欢运动。
锦子从学校便利小店买来了水，她接过冰水并没有喝，把透明的瓶子把玩在手里，瓶子表面附着着水珠，在太阳下像是握住了一块泛着凉意的水晶。
“我知道你养生不喝冰水，我这里还买了几瓶，不如给班里同学送去吧。”说着她晃了晃手里满满当当的塑料袋，里面五颜六色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果汁、碳酸、苏打。在阳光下折射美好的色彩。
“嗯，我和你一起。”六出帮忙提过一袋饮品。
锦子向来是这样不拘小节，爽朗大方，和男生女生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真是令人羡慕的超能力啊，e人和i人是如此的不同。
女生大多一解散就去买饮料了，给班里女生都送完以后竟然还多出好些瓶。
“剩下的给男生送去吧，便宜他们了。”
球场上一片热闹，几乎聚集了操场上所有人。
“这是……比赛？”
“嗯，是呢，是两个班间的足球比赛，山田同学赛高！”不少隔壁班的女生都激动捧脸做心动状。
在这里听到同桌的名字还是让人有些微妙的感觉，球场上颀长结实的少年青春就该是这样明艳张扬，炙热又夺目。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忽然也有点干劲十足的意味。
她望向记分牌11：12，有点危险呢。
她的社交圈子小的可怜，场上的队员也不过是认识山田二郎，西村秀雄，还有几个面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男生，应该是一个班的同学。
山田二郎在场上无疑是耀眼的存在，黑色的微长的头发飞扬，黄绿的异瞳折射着蛊惑人心的光辉。
这种明媚又激昂的气氛真好呢。
十五分钟后。
“嚁嚁”一声哨响大有冲破晴空的气势。
“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我们班赢了。”锦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回神。
两班队员拥抱致意后散开来。
锦子抱着饮料光速上前：“我请大家喝饮料啦！”
锦子在班级里向来一呼百应，同学都拥上去拿饮料，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在人群边缘了，这种人多的情况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啊。
无奈。
“你不是来送水的吗？为什么还在这里，呃，我是说不上前去吗？”二郎微长的黑发发尾还滴着汗珠，身上沾着草屑。
他几次揪起半袖的下摆想拽起来擦汗，都顾及女生在场放弃了。
她也注意到他的汗流浃背，无奈于口袋里的纸给锦子了。
草地的清香，混合着洗衣液的清香，还有汗水的气息，不算难闻，但意外的让人感觉有侵略性，忍住退后一步的冲动，六出开口：“我是陪锦子来的，那山田同学呢，不去拿水吗？”
二郎回望身后被女生包围着的队员，西村秀雄最为夸张，这起码围了有十个女生吧。
“呃，不了，我不太擅长应付女生呢。”二郎挠头，一头黑色的头发更毛燥了“啊，我不是我说你，那个……”
“没有关系，我还是能理解的，正如同我不太擅长和男生交流。”手里的水泛着凉意，提醒她那瓶水的存在。
“山田同学不是没有水吗，我这里正好有一瓶，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就一下。”
“真是太感谢了！”他接过水，几下拧开了瓶盖，大口大口的灌水，看样子是渴急了。
仰头间，看到透明的水珠顺着二郎的下巴留下来，流过少年微微凸起的喉结上，没入汗湿的衣领。
让她的脸莫名有些热意，似乎在这种时候才会意识到狗狗一样可爱的山田同学是男生啊，真是让人无所适从，默默退后一步。
“亲亲小六你在干什么啊！”
“呜哇。”后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呃，原来是锦子啊，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见鬼了啊，那种感觉大概小学偷吃雪糕之后就再没有过来吧。
“山田同学没有水，正好把我的水给他了而已。”
“给我了，你不喝吗？”二郎不舍得攥着水瓶。
“我不太习惯喝冰水。”
“原来是这样啊。”他想起即使快到夏天她桌上仍然是保温性能很好的始祖鸟杯子呢。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不坦诚，她的嗓子小时候受伤了，过凉的东西会让她的嗓子不舒服的，山田同学是六出的同桌，就拜托平时多照顾她一下啦。”锦子俏皮眨眼。
“就算不说我也会的。”他笑得眼睛弯弯，瞬间对这个柔弱的同桌的保护欲up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让我们一起来守护美丽柔弱的六出酱吧！”
“嗨伊，保证完成任务！”
哥哥从小就有教他要保护弱小了。
他们这种一拍即合的默契是怎么回事。
……
而且要不要这样若无其事的说着这样羞耻且中二的台词啊……六出内心呐喊，却又无力阻止。
“啊嘞，亲亲，你怎么脸红了。”
“没什么。”
“是生病了吗，要多喝热水啊。”原谅在一个直男眼里热水是可以解决一切疾病的人间“圣水”。
“山田同学真笨啊，她这是日常害羞啊！”
“诶，为什么啊？”二郎困惑。
“你们够了啊！”六出声若蚊呐。
“嗯，什么够了什么意思？”
……
真是令人心力交瘁，青木六出卒，享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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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的日子总是短暂，但考试留给人的痛苦确是绵长的。
雪白的天花板上风扇悠悠的转着，蝉鸣携着风穿绿叶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心里，这几乎是每个人都默认的夏天的背景音乐。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六出活动酸痛的手腕和僵直的脖子。
这次的卷子确实不简单，可也在她的预测范围内，达到了素质考察和学业检测的作用，说简单点就是：好好学就会做。
拿起桌上的杯子，里面是石井阿姨特制的润喉茶饮，味道清清淡淡的，却意外的符合她的口味。
考完试正口干舌燥，喝上一口简直不要太幸福。
后背却突然重重的挨了一下。
“噗……咳咳……”急忙把水咽下去才避免了水洗桌面。
“六出考的怎么样！”
果然，只有锦子才会这样。
“考的还行，活的不怎么样。”六出拧上了杯盖，
不要试图在锦子在的时候喝水，否则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是六出在很早以前就勘悟了的人生之道。
“考完试这周六六日放假，也没有什么家庭作业，不如出去放松一下吧。”
“好呀，要去哪里呢？”她们两个小时候就是朋友了，出去玩再寻常不过，于是乎，整个池袋division再也找不出她们没去过的有意思的娱乐场所。
“既然池袋已经快要玩腻了，那不如去涩谷玩吧，涩谷的游乐场和水族馆非常出名呢。”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是吧是吧，我们还可以去逛街买衣服，那里的西餐厅也不错。”锦子忽然一顿，贴上六出“小六小六，上次我给你那条裙子很衬你的肤色和气质，我想看你穿。”
“可是它是……”
“不要不要，不要拒绝人家嘛，可是人家特意给你挑的。”
“好吧，但这次午餐要你来付钱，我的‘色相’可不是那么好出卖的。”
“没问题。”
锦子拉着六出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去学校存车处，锦子家里住的稍远，但她又不喜欢挤电车，骑车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你的手还是保养的一如既往的好啊，哪天我也要让青木夫人教教我，话说回来，夫人可真是个知性大美人。”锦子笑得宛如一个痴汉。
六出抬手，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照射更显得瓷白，手指根根修长白皙，如竹笋般嫩生生的，指尖处是健康莹润的粉色。她的肤色应该也是随妈妈的。
“不过……我感觉你和青木夫人长的不太像……”锦子回头仔细端详她的面庞，白皙无暇，柔软的黑发浓密顺滑，漂亮自是没话说，更重要的是干净又柔和的气质，像是清香洁白的小巧铃兰，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但是，“嘶……长的和青木叔叔也不太像诶。”
“我也不太清楚，小时候家里来客人也是这么说的……妈妈说我长的和外婆特别像，可是外婆去世的早，也没留下多少照片。”
“原来是这样，你们家族的优良基因还带隔代遗传啊，婆婆在当年也一定是倾倒四方的大美人～真是令人羡慕啊～”
…………
“我回来了。”
像往常一样，六出把书包挂到玄关处的挂钩上，惊喜的发现门口还摆着一双高跟鞋和一双男士皮鞋。
她认识，这是爸爸和妈妈的鞋。
他们回来了。
加快了步子小跑到正厅。
“妈～”六出几乎是扑到端着果盘的青木夫人身上，母亲身上独有的干净衣物的清香还有淡淡的美食的味道令人心安。
铺着浅米色桌布的方桌上是一束浅粉的玫瑰，衬着清透的玻璃瓶，清新又甜美，她几天前去后院的时候记得那里有一株叫做草莓杏仁饼的粉色玫瑰开的正好，怕是又被爸爸切下来送给妈妈了。
青木夫人也看到了自家女儿揶揄的目光，掩唇轻笑。
“要不要抱抱爸爸啊。”青木先生拿了份科学杂志下楼。
扑到爸爸怀里却被硬硬的胡子扎红了脸。
“哼，您从来都不敢这样扎妈妈。”六出吐槽。
“小丫头片子，爸爸可是给你带了礼物，背后说我坏话，还要不要了。”青木先生笑得有些可恶。
“当然要，我给您捶捶腿，捏捏肩。”六出格外殷勤的狗腿起来。
“那到不必了，我最近身上爽利得很，多关心一下你妈妈吧。”
青木夫人脸上是不明显的薄红。
“一边去，小六，先去洗洗手换了衣服，饭一会儿就好了。妈可是也给你带了礼物，女孩子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为她把一缕散开的头发别到耳后。
…………
到楼上采光最好的的一处就是她的房间，而青木夫妇的房间在楼上。
门口是两个牛皮纸的袋子。青木夫妇非常注重保护女儿的个人隐私，不会随意的进入房间。
提起袋子，份量不小啊。
越发的让人期待起来。
洗手洁面以后六出几乎是虔诚的坐在桌前拆礼物。
两个大袋子，一个袋子里都是小盒子，大概都是妈妈买的护肤品和首饰了，包装精致摆放用心。
至于另一个袋子里，一个简单的纸盒子，还有一个信封，想都不用想信封里是零花钱，另一个纸盒里是礼物，不该对直男有所强求，毕竟他一生的浪漫和温情都给了妈妈，给她的不过是零头啦。
把拆开的护肤品放到洗漱室的储物柜。拆开的首饰里有一套淡水珍珠的项链，珍珠小巧，款式简洁，简简单单，正适合这个年龄戴。
换了家居服——一条白色吊带睡衣，有荷叶边和蕾丝，“不穿裙子的夏天不配称为夏天”，秉持着如此信念，青木夫人对吊带款情有独钟，并把这个爱好发扬到她的日常着装中，但也仅限于在家里，穿出去什么的还是对造型提出了极高要求
披上一件外套才下楼。
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肉酱咖喱饭、各式蔬菜、水煮鸡蛋、萝卜鲜鱼汤。
就带她刚要坐到椅子上幸福的享用午餐的时候，青木先生再次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的乖女儿，小棉袄啊。”
“请说日语。”事出反常必有妖。
“去帮爸爸拿个快递吧，”说着指了指玄关处的折叠小推车“东西有点多，推着它去吧。”
“您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和研究有关，所以多了点，所以快去吧，锻炼锻炼，午饭更香。”
六出知道青木先生平时是相对温吞的慢性子，但和研究还有家人有关的东西上向来慢不下来，要是不给他把东西取回来，他的午饭估计吃得心痒难耐，食不知味。
我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六出委屈，却也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取件处，好在离家不远。
…………
一件，两件，三件，……四十二件，大大小小的包，都不算清更有过分的甚至一个包两三公斤，包裹上有中文，日文，还有英文，包裹还透着各式各样的香味熏的人头晕，到底是买了什么啊。
二十分钟后
她几乎是喘着回家，在夏日中午推着十几二十公斤的东西，顶着行人异样的目光回家属实算不上什么美好的体验。
回家正看到青木夫人端着一盘天妇罗，“辛苦了，歇歇吃饭吧。”
“嗨伊。”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出游预备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