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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正经老师 ...

  •   在夜蛾校长帮你签字的时候,刚刚跑走的五条悟又回来了,身后领着昨晚那个粉色头发的少年。
      你没忍住多看了粉发少年两眼,对方挠了挠头,对你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
      你也笑了起来。
      这种看起来就傻的孩子真是不多见了……你心里想道。
      五条悟敏锐的察觉到你们两视线间的交流,立刻谨慎的挪到少年身前,一脸提防的对你说道:“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哎——一定要下手的话还是对我来吧,我不怕。”
      说着,他还扭头对身后的少年说道:“身为老师这个时候就应该保护学生啊,不用太感动了。”
      原来是他的学生吗?你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有这种不正经的老师真是倒霉透顶啊。
      学生抗议道:“这种事情就不必了吧老师?”
      “哎—这是什么话?”五条悟拖长了声音:“你还小,你不懂,你经历不了这种事,我来替你扛。”
      “五条。”夜蛾放下签好字的笔,终于开始履行校长的职责:“和小孩闹什么。”
      他淘气地笑了一下,把身后的学生推了出来,对你和校长说道:“介绍一下,可爱的学生——虎杖悠仁。”
      校长这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你一眼,你立刻意识到这其实是在向你介绍。
      看来他还很喜欢这个学生……你心里想道。
      “啊…”于是你短暂的笑了一下:“你好,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你好——”
      他迟疑了一下,显然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叫我学姐就好啦。”你对他说:“曾经我也是这里的学生啊。”
      “真的吗?”悠仁好像有点吃惊:“我还以为是同学——”
      但你都要奔三的人了啊,不过听到这种话还是忍不住感到很高兴。
      “这样说我很不好意思哎,”你笑了起来,这次有点真诚了:“我和你旁边那个不太正经的家伙是一个年龄的人。”
      不太正经的家伙抗议起来:“没搞错吧?我很正经啊?”
      “今天在车上干了什么你很清楚吧?”你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这句话刚落下办公室里就陷入了难以言说的寂静,夜蛾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图刚刚一时嘴爽的你顿时陷入了恼怒的后悔情绪。
      就算过了十年你在他面前还是很容易像个孩子一样冲动的不像话。
      五条悟丝毫没有被这种微妙气氛影响到,你这种类似指责的话反倒让他得意洋洋起来:“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可以勉强承认——不过在学生面前还是想保持一下老师的良好形象,就不要那么拆我台了吧。”
      所以老师你在车上对曾经的同期做了什么?虎杖悠仁露出怀疑人生的眼神。
      跟着这种老师他真的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吗?不会变成变态吧?
      “不打扰你们啦。”你面目表情地收好文件,没搭理尾巴翘的老高的白色大猫,转头对夜骸说:“本来应该好好和老师您寒暄几句的,至少庆祝一下升职之喜啊,不过好像接下来还有事的样子,我就先走啦。”
      “你要一个人走回去吗?”长毛猫露出惊讶的表情,透亮的蓝眼睛里是说不上来的真诚,好像发自内心的为你担忧一样:“公交车站几年前就搬走了哦?最近的一个也在五公里以外。”
      什么时候搬走的?夜蛾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某人,但最终还是忍耐的挪开了视线。
      要是揭穿,人一走指不定会发什么样的脾气……既然如此不如牺牲一下学生吧。
      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校长,看到对方并没有反驳,只是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只好认栽道:“好吧……那我去看望一下硝子,如果你们好了的话请和我说一声。”
      ……
      学校和你记忆里的没什么两样,教学楼并没有因为过去了十年而显得陈旧——高层在这种事情上倒很舍得花钱,你扫了一眼操场,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操场上训练。
      他们也注意到了你,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紧绷着脸带着提防的看着你,伏黑惠也在,他对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于是他们松懈下来,但对你露出了说不上来的诡异眼神。
      ……就像是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
      你的脚步微微一顿,被他们看的寒毛倒立。
      这群学生不会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吧?随便一个人也能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兴趣……是压力太大了吗?
      还是快点走吧,你默默加速了步伐。
      医务室比你想象的还要安静一点,你敲开门,看到硝子半躺在转椅上,嘴里叼着一只半燃的烟,褐色的头发散落在身上,有几缕碎发翘在头上,看的出来今天没有打理。她闭着眼睛看也不看门口就说:“去床上,等一下我就来。”
      你:“……”这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应该在床底,不应该在这里?
      良久的沉默让躺在椅子上的人反应过来不对劲,硝子疲惫的睁开眼睛望过来。
      “……啊。”她吃惊的出了声。
      “好像破坏了你的好事,很遗憾我不能躺在床上了。”你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不过要是你很希望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翻了你一个白眼:“胡说八道这一点你和五条悟倒是一模一样。”
      “哈哈。”你笑出了声,在校外有些紧绷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点缓解:“好久不见啦。”
      “是啊,”她示意你去办公桌对面坐下:“怎么突然来见我?”
      “有点事情想问问哎。”你顺着手她的意思坐到椅子上,还好奇的拨弄了一下桌上花盆里含羞草叶片。看到叶片迅速的蜷缩起来,露出了满意的笑。
      “这种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个变态。”硝子面无表情的说。
      “不要啦,”你露出有点委屈的表情:“被你这么说我真的会伤心。”
      “得啦,别贫嘴。”她有点嫌弃的看了你一眼,又很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说吧,什么事?”
      “就是杰叛逃以后。”你用手撑起脸:“我听说高层想找我麻烦哎。”
      听你提到杰的时候硝子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随后又缓缓放松下来,眼睛没有看你,微微往下垂着,盯着窗户旁边的大型花瓶,手缓慢的敲着桌子。
      你的心猛地一跳。
      但她没有说关于杰的事情,只沉吟了一会,然后慢慢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段时间高层对你的精神状况比较担忧。”硝子斟酌着言辞,思考着如何委婉回答。
      你忍不住开口道:“没关系,就直接说吧。”
      “好吧。”她耸了耸肩:“他们很担心你会随时变态,尤其那次你差点杀了人——造成的公众影响也是比较大的。所以,高层希望给你立下束缚,换句话来说,给你栓个链子。”
      你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那为什么我擅自离开却没有人找我?”
      是的,你走的很突然,通知了一下班主任,给五条悟留下了一封信,你什么手续也没处理,径直离开了东京。
      如果高层认为你具有危险性——为何没有处理你?
      “当然想找你啊,不过应该很明显吧。”硝子摁灭烟头余尽的火光,将剩下的一小节扔进垃圾桶里:“那家伙在高层开会的时候闹了个彻底——之前没有立束缚也是因为他啊,信誓旦旦的说你不会像杰那样的,不过就算是五条悟也没想到你会突然走掉吧。”
      “闹得挺难看的,说不定只是迁怒而已,毕竟满心信任的女朋友在他担保后突然跑掉了,还被甩了,肯定很生气吧,这么一想高层的人也是挺倒霉的。”她下结论道。
      你没有说话。
      时间在你眼里好像静止了,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如此吗?
      “杰叛逃了,你也走了。”
      “就算是英雄在这种时候也会失去勇气啊。”
      记忆里在车上他的话再一次回响在你耳边,说话时他落寞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原来会失去勇气的“这种时候”指的是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张讨厌的面孔啊。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行啦,得留在这,”硝子说:“但你有选择去留的权利。所以就算知道也没必要自责。”
      她又点燃了一支烟,没有吸,垂着眼睛看烟头渺渺升起的烟雾,灰白色的烟雾静悄悄的在半空中消散,硝子突然又开了口:“想了一下你早晚要知道的吧,还是和你说吧。”
      “什么?”你回过神来。
      “杰死了。”
      心脏重重的跳了起来又摔回原地,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你几乎以为哭的人其实是自己。
      你猛地站起来,硝子抬头看着你,于是你又茫然无措的坐了回去。
      她吸了一口烟,又缓缓的吐了出来,多天连轴转熬夜带来的黑眼圈在烟雾中也模糊了,你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到的对方毫无感情的声音:“杀了那么多人,早晚会是这个结局吧?”
      是谁?
      你张了张嘴,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丧失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燃成灰的烟头被弹进垃圾桶里,硝子低头笑了一下,好像知道你要问什么:“五条悟亲自动的手。”
      ……
      五条悟亲自动的手。
      直到和他走出校门时你都没从这句话里回过神来。
      五条悟在你面前挥了挥手掌:“还在发呆吗?难道说被硝子迷了神吗?”
      你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在校门外停下脚步,转过身凝视着这扇熟悉的大门。
      硝子大部分时间都是个乖学生,但夏油杰,五条悟和你都不是。
      你们总是逃课,所以其实翻墙的次数远远多过光明正大走校门的次数。
      夏油杰经常伙同五条悟骗你的零食,之前还坑过你排很长的队去买新出的游戏碟子——买之前和你说是很有名的乙女游戏。
      刚认识的那个冬天,你们还一起去泡了温泉,那家很有名的店在乡下,黄昏的时候五条悟非要去水田里捉什么青蛙,硝子还在酒店里换衣服,于是你和他坐在田埂上,阳光哗啦啦的倒在你们身上,他一边笑听你抱怨关于咒术的种种。
      “一点意思都没有啦,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呢,结果这里有很多比我厉害的人啊。”你一边抱怨一边又问他:“那你呢?你为什么来当咒术师啊?”
      “我?”似乎有些惊讶你的问题,夏油杰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我更有责任去保护那些弱小的人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落日余晖映在少年黑色明亮的眼睛里,照亮他瞳底的坚定。
      少年的梦带着对世界美好的幻想,所以总是传奇而伟大。
      ……
      但少年的梦连带着誓言最终一起碎掉了。
      旧日的回忆被最好的朋友亲手斩下,连最后的光影也消散在空中,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了,那样美好的时光。
      你的心情是这样,那亲手杀了挚友的五条悟呢?
      在大家都默默走向各自结局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想什么?
      你肩膀颤抖起来,重重的喘着气。
      五条悟下意识的扶住你,眉眼微微冷凝起,幽深而透亮的蓝眼睛里藏着深思,嘴上却故作轻松的问道:“不是吧?难道说舍不得高专吗?”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现在要回来重念的话也不是不行哦,这样我就是你的老师了——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哎。”
      你抬起头,满脸的泪。
      他静了半刻,又微笑起来,很温柔的用手擦掉你的眼泪,温细的皮肤摩擦过脸颊,触感很轻:“不要了吧,这么大人了还哭的这么伤心吗?让后辈看见会很丢脸吧?”
      唇角的笑太柔和了,好像那样令人痛苦的日子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他钳口不言,只把苦难埋藏在心里。
      “……回家。”你用力的把眼泪擦掉,扭开头,低声道。
      被揪到一起的心脏完全舒展不开,你不明白这种说不上来的愤慨和满心的难过要如何用语言表明,你只想回家。
      “哦——”五条悟恍然大悟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原来是想家了吗?那我们走吧。”
      你环顾四周,校门外空荡荡的,你停滞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发出疑问:“…车呢?”
      五条悟理智气壮的说道:“被我叫人开走了啊——我发现了,开车的话只能和你呆一小会,还是走回去比较好。”
      这下你顾不得伤心了,大叫了起来:“你没事吧?三十公里啊?”
      “这不是更方便培养感情吗?——啊,别打我,我叫伊地知来就是了!”
      ……
      最后还是可怜的伊地知把你和脑子有坑的五条悟接上了车,你上车之后也不想理他,头一扭,朝着窗外。
      “怎么这样,”五条悟很可怜的样子说道:“已经坐上车了啊,还生气吗?”
      你瞪了他一眼——本来你都不在生气,你在认真的伤心啊!
      “方便的话请把我送到这里。”你板着脸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你还没忘记白天电话的事情,这么诡异的房子还是暂时不要住了吧。
      五条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蓝眼睛亮了起来的:“真的假的?”
      你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名其妙激动起来的五条悟:“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提高了音量:“什么意思?那你要和谁去酒店?”
      “我不能一个人住吗?”你忍不住又把头扭了回来,看到他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怀疑,被气笑了,只好勉强把房子的事情和他解释了一下。
      但不知为何解释完他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靠在软软的坐背上,很乖巧的样子。
      过了一会,你才听到五条悟慢吞吞的说:“说不定是田螺姑娘,故事里不是都是这么写的吗?”
      你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现在现在回想起来果然就是不对劲。”
      浴室里有把牙刷,而且还有你不记得的浴巾——昨晚你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自己忘记了,但想想根本不是这样吧?
      五条悟若无其事的把脑袋转到窗外:“这样的话好像是不回去安全一点,明天去专门帮你看看吧。”
      六眼还能查案吗?你心里嘀咕起来。
      车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街边的路灯都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工作起来。
      五条悟陪你办了入住手续,不过你死活都没让他上楼,他只好顺从的耸了耸肩。
      一进入房间你就奔向窗户前——也算有意吧,专门定了临街的房间。
      他在楼下人行道上仰着头,看到你从窗户里伸出脑袋立刻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伊地知的车还停在路边,恰好这时候后面有一辆车要过去,于是车喇叭高高的叫了起来,你看到他叹了一口气,冲你挥了挥手然后转过了身。
      路灯昏黄的光追着他的步伐,直到他进入车内才不甘的停在门外。
      你的目光久久地跟在那辆车的后面,直到它随着车流消失在远方。

      把你送到酒店以后,五条悟又立刻回到了高专。
      “硝子!”一进门他就大呼小叫道:“完蛋了!”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的硝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人话。”
      五条悟把自己摔到转椅上,长腿伸直,大声抱怨道:“没料到她会突然回来啊?感觉要被发现了!”
      “发现什么?”硝子麻木的问道:“发现你其实是个变态吗?这点也不用发现吧?”
      他不满地看了硝子一眼,脚抵着地用力的转了一圈,:“好麻烦啊。”
      麻烦什么这句话家入硝子已经懒得问他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也顺便给五条悟倒了一杯。
      “好麻烦啊!”他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家入硝子叹了一口气:“有话直说吧。”
      于是五条悟立刻把转椅转向家入硝子的方向:“她今天在校门口哭了。”
      家入硝子喝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
      “到底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才会这样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刚刚那种发脾气的样子,脚抵着地面滑来滑去,好像也只是和刚刚一样随随便便抱怨几句。
      硝子放下咖啡杯,点起一支烟:“她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了。”
      这显然不是令人满意的答案,于是五条悟又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麻烦是她哭了吗?”
      “嗯?也不是——有点迷茫吧。”他承认道:“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了,虽然最后有让她忘记这件事,但感觉很糟糕啊,不会晚上偷偷在被子里面哭吧?”
      “最好什么都不做吧,”家入硝子中肯的评价道:“如果你不出现她说不定会忘记这件事。”
      “不会吧?”他夸张的睁大了眼睛:“要这么伤人心吗?难道我是什么吃人的怪兽吗?”
      硝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今晚也要咨询我这种糟糕的情感问题吗?”
      昨晚骚扰了人家一整晚的某人丝毫没有羞愧的表现:“不行啊,要去和老头子们吵架,说不准到早晨才能结束哎。”
      于是家入硝子露出了今天以来地第一个笑。
      “那真是太好了啊。”她由衷感慨道。
      ……
      但有的时候五条悟在想什么是很难猜到的——当然啦,毕竟是最强嘛,让人猜到的话也显得这个最强太随便了吧。家入硝子看了一眼手机,确定现在是半夜两点三十分。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五条悟:出大事了!】
      消息一条一条的滚了出来,家入硝子看了一会,然后冷笑着选择了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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