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情歌》奥莉

4、西湖

　　晚上我们离开了集体去唱歌的同学，在西湖边散步。
　　话题太多了。和他在一起，我有数不清的话要说，最近看的电影，听的音乐，投稿给陶成他们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生活中的小灵感。最好的地方是，张以拓总有数不清的问题要和我讨论，电影的故事是哪点打动了你，音乐好到你要怎么形容，这些小灵感在他的生活中就变成了一幅幅画作，在我的生活中就变成了投给陶成他们的小小说。和张以拓在一起谈多酸的话题，他都不会嘲笑我。
　　“我最近看了格斯范桑特的《骄阳似我》，同样的题材你让斯皮尔伯格这样的主流点儿的导演拍，他说不定就给你搞成了第二部《阿甘正传》那样的励志片。”
　　阿拓热烈的和我讨论着。
　　“那结尾，就最后开车那段。音乐响起来，就像，就像。。。”我找不到形容词。
　　“像。。。像微风吧。哈哈。”阿拓替我填空。
　　真贴切的形容。
　　夜色下，湖边的垂柳随风轻轻摆动，柔软到不行。四周静谧，美好到不行。

　　我顺着处在黑暗中的他伸出手，搜寻他的手，用力的把他拽到路灯下。他面朝我，静静的凝视我，一句话不说，完全不是平时的张以拓。
　　谢天谢地，幸好这钨丝灯橙黄的光是这么昏暗。
　　我也凝视着他。
　　“张以拓，我喜欢你。”
　　“有多喜欢？”
　　“像喜欢我自己一样喜欢你。”这是我能想到最能表达我的真心的形容词了。
　　一秒，两秒，三秒，这男人没有给我回应，如同村上春树写的，好比全世界所有的细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一样沉默。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揣测我是不是应该说个冷笑话打打圆场。
　　他俯下身子，冰凉的双唇和我的触碰在一起，继而火热，我心底有说不清的温柔缱绻的情意涌出，更火热的回馈着他。

　　一般文艺小说中将要发生的事儿，都发生了。
　　我们手牵手回了酒店。我关上门，将门卡插在取电的凹槽内，扭过头就望见张以拓的眼眸此刻充满柔情蜜意。他双手制住我的双肩，将我按在墙上，猛烈的吻着我。我完全失去了力量，只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攀在他身上。一阵情欲过后，张以拓轻轻推开我，脸又忽然凑近，我有些害羞，只敢盯着他青涩的胡渣。
　　“黎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嗯，你？”喔，他也在害羞。
　　我笑出声。
　　对面墙上的镜子映出我的样子，整个人闪闪发亮，眼神流光溢彩。
　　“张以拓，我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确定过。”我轻轻的摩挲他的脖子。

　　真是一晌贪欢。

　　我们未着寸缕，并排躺在黑暗的床上，听着彼此的喘息声。
　　欢爱的痕迹使我酸疼，仿佛跑了一个八百米。
　　“我有些疼。”我吐出这么一句。然后背过身去，轻轻又说了一句，“但是感觉很妙。”
　　右边传来他均衡的呼吸声。
　　我好懊恼，他居然睡着了。这么私密的时刻。
　　“哼，你们真的都是下半身动物。这样就睡着了，到底是有多累啊”
　　右边的动物翻了个身，从后面搂着我，“谁是‘你们’？”
　　太不像话了，居然假寐。
　　“你们就是泛指，泛指。”张以拓难道还吃醋了不成。
　　“嗯。看来‘我们’第一次都有点儿疼。”他的脸贴在我背上，胡茬子又神奇般的一夜冒出，扎在我背部痒痒的。

　　我心里那股暖意更浓了。
　　我们分享了彼此的第一次。
　　你在电影里面看过，小说里面读过，甚至你的好朋友有时候还会和你亲口讨论过，但是那激情的巅峰一刻，是言语难以描述的销魂蚀骨。

　　张以拓从背后搂着我更紧，“我出国读另外一个学位，比如建筑，或者室内设计，好不好？”
　　我咯噔了一下，这个决定太重大，怎么能来问我；而且，张以拓会有几年不在我身边？我突然心酸了。
　　我表示我困了，明天继续聊这个话题。
　　谁知道这个话题再也没有被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