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枪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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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题——你像平时一样放学回家，推开常去的超市大门时，发现满地鲜血，收银员倒地不醒。这时你应该……”
方希皱了皱鼻子，问出了困惑她一上午的问题：“为什么我需要回答这些题目？”
“因为一年一度的移情测试快开始了。”
方才复述一遍问题。
女孩盯着面前的测试仪器，直到表示心率的数字逐步升高后，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应该把收银员扶起来，询问他怎么回事。”
“错。”方才面无表情，“应该立即报警，随意触碰伤者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女孩沉思几秒后提出反对意见：“老师，我觉得这类题目就算是真正的人类也不一定答得出来。”
方才点点头——答不出来就对了，因为这道题是他瞎编的。
他不置可否，继续道：“下一题——你受邀来到一个朋友家做客，推门而入时发现墙上挂着人头，地上是人皮制成的毯子，这时你会……”
方希拧着眉毛思考了很久：“这违反人类道德和当地法律，或许……应该立即报警？”
“错，应该提高心跳，放大瞳孔，升高血压，假装因惊讶而失语——这时候除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外不适合做些其他的。至于你说的，应该等待半分钟左右再做出反应。”
“……”
方才收起文件：“今天就到这里，下来自己把提到过的题目复习一下。”
说完，他丢下懵逼的小仿生人，出门了。
天气逐渐回暖。今天是约好的和言无译见面的日子。
一回生二回熟，方才熟稔通过安检，进入反仿生人协会，却发现主楼前的空地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仿生人相关科技不仅能够用于日常生活中，对医疗、科研等方面也有重大影响。”一位高高瘦瘦的女人被围在中间，“帮助失去双腿的人重新站立，使盲人重见世间色彩——虽然仿生人大势已去，但我们仍然可以好好研究，继续将仿生人技术造福人类……”
“徐工。”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人群突然作鸟兽散了。
方才转头，发现是上次那对争执男女中的男人。
男人同他视线交汇，微微一点头，便向着那名被称作“徐工”的女人去了。
“那是徐迁——研究所骨干之一。”文同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方助理，下午好。”
方才颔首：“下午好。”
瞧见他疑惑的目光，文同贴心解释：“另一个人是周冕。”他顿了顿，“你不认识？”
方才说：“听说过。”
见方才似乎有兴趣，文同凑近道：“徐工正和大家讲仿生人技术的应用呢，副会长就来了。这不，人都跑光了。”
周冕，反仿生人协会副会长，面对仿生人心狠手辣，和言无译不是一个作风。
有传言二人私底下不合，原因正是那位徐工方才所提到的内容——在仿生人技术应用领域，一方消极一方观望，二人各持己见。
“走吧，方助理，会长在等你。”
虽是白日，主楼楼道里的灯一盏不漏地亮着；乳白色墙壁上没有一丝污渍，米黄色瓷砖地板被擦得锃亮。
将方才送至会长办公室后，文同便离开了。
方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第十八次移情测试将从冥王星西街道开始，这是题目，有空时看看，测试的时候带上。”
方才接过文件，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文件。
阳光穿透窗外，落在清瘦的男人身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有那么一瞬间，言无译觉得他的瞳孔仿佛无机质般的灰色。
但下一刻又恢复了正常。
言无译暗忖应是看错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回神，发现男人依然盯着他。
“还有什么事吗？”
方才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会长，按理说，全体移情测试如此重大的事情，是不会轮到我一个外人来担任助理的。”
空气安静了片刻。
言无译倏地放下文件，抬头看着方才，眼神里除了淡漠外再无别的东西。
时间在体感上被无限拉长，方才差点就体会到尴尬的滋味了。
数据库告诉他，尴尬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于是他打破沉默：“如果不能说的话……”
“砰——”
突起的枪声让二人都为之一振。
方才先一步挤到窗边——只见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人追击着什么人。
再细细一看——那人方才竟然认识。
身材魁梧，长相彪悍，身手却异常灵活，没几下便甩掉追兵，消失在街道尽头。
莫提勇？他怎么会来到行星区？
下意识地，方才便想告辞离开；一转身，却没想到身后站了个人。
嘴唇擦着额头而过，很快，不到一秒的时间。
两人均是一愣。
好在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没给方才思考的时间。
文同推门而入：“会长，刚刚在协会附近发现仿生人的踪迹。”
“跑了？”
黑眼圈和它的主人一样无精打采：“是。”
方才面上带了些欲盖弥彰的焦急：“会长，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言无译以为方才是担心孩子独自在家不安全，便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直到方才远去，文同才凑到言无译耳边：“会长，那个仿生人……”
言无译眉头越皱越紧：“立刻派人搜查，一定要找到他。”
等方才赶到现场时，莫提勇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朝着街角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正当方才准备离开时，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方助理。”
“周会长？”
说不震惊是假的——方才不知这尊大佛为何认识自己。
周冕身边还站着名女人，瞧见方才的目光，随意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方才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周冕面上带着一层不怎么温柔的笑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才花了好一会儿才辨别出这句话里没有质问只有询问。
他试探着道：“听见这里有枪声，来看看？”
看不出这个答案是否令周副会长满意，不过周冕并未多说什么：“回去吧，方助理，这里不安全。”
直到方才的身影彻底消失，周冕都没收回目光。
“周副会。”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别看了，人都走了。”
周冕睨了她一眼：“陈之桃，有的事你也在干。”
陈之桃无辜地耸了下肩：“可我分得清楚，我做的有些事可不是因为他是他——你呢，周冕？你分得清吗？”
周冕抬头——路边的粉色花骨朵儿娇艳欲滴含苞待放。
“陈之桃，桃花就快开了。”
肉眼可查地，她的动作僵硬了下。
周冕并未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汤——玄——”
不答应。
“汤——玄——”
还是没回应。
“汤——”
一本书从二楼窗户里飞出来，如果不是关冬凌动作及时，一定被正中眉心。
“大小姐，我今天休假，让我好好睡会儿行不行？！”
这句话吼完，又没声了。
关冬凌原地愣愣地站了几秒，随后嘴巴一撇两脚一跺，走开了。
她径直来到对面小院，对左黎道：“走吧，她不来，咱们自己去参加。”
“好。”左黎锁好大门，却见女孩蹲在栅栏外不动了。
“如果真想和她一起去，不妨再去劝劝她。”
关冬凌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左黎真诚提供建议的模样。
“没事啦。”关冬凌心下一热，“我们俩一起去就可以了。”
左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关冬凌把脸埋进两臂间，闷闷道：“那个人真讨厌，每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我不就是想和她一起玩嘛……”
左黎和她一起蹲在屋外。
关冬凌偏过头来看向他：“喂，左黎，我天天缠着你，你不会讨厌我吧？”
他摇头：“当然不会。”
“你没有工作吗？”
“没有。”他顿了顿又道，“以前是有的。”
关冬凌吸了吸鼻子：“那你为什么不干了？薪水不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因为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去世了，她不在了以后，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啊？去世了？”关冬凌脸上显露出同情，“他怎么了？是生什么病了吗？”
“嗯，差不多吧。”
见左黎不愿多说，关冬凌也就识相地没再问了。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那你家里人呢？”
“没有家里人，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关冬凌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磕磕绊绊地道：“那你……嗯……你怎么……你之前在哪里工作啊？”
“英仙臂省。”
“原来你是英仙臂省的！”关冬凌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絮絮叨叨道，“最近英仙臂省不是出了个杀人犯吗？杀了可多香菜主义者，也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真的，左黎，出门在外，你可得小心……”
见她这副模样，左黎忍不住笑了下：
“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