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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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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斯时常感到寂寞。
他和莱万很早就结婚了,约摸是他们还在多特的那段日子。
那天阳光很好,罗伊斯看见身边的莱万咽了咽口水,长长的眼睫毛在阳光星星点点的洒落,扑棱扑棱,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他和莱万庄重宣誓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大多时候,人都是愿意去相信一些美丽的誓词和诺言的,但最后你会发现,唯有经得起岁月考验的,才是你真正值得去珍惜和拥有的。所以,善变的并不是指人,而是心。
他和莱万起先是非常快乐的,然而莱万为了寻求升职机会去往拜仁。于是627公里的直线距离便让他们聚少离多。
虽然他们不常见面,在公司项目的争夺上也往往要兵戈相见,然而罗伊斯是幸福的。
因为他爱莱万。
但随着时间推移,一切渐渐不确定了起来。
莱万自然是对他很好的。但工作的忙碌和越来越远的圈子,相隔异地的两人,接触事物的不同,不同语言的匮乏,这些都足以消耗掉他们之间短短两年的感情。
莱万变得很忙,很忙,很忙。
裂痕总是从一些小事开始的。偶然的,罗伊斯看见莱万忘记戴结婚戒指;偶然的,晚饭吃到一半莱万便匆匆离开;偶然的,莱万因为公事放了罗伊斯的鸽子;偶然的,罗伊斯在去慕尼黑的路上听说了一些莱万还是单身的传言......
无数的偶然堆积起来,信任和爱意便开始摇摇欲坠。
莱万确实对他抱有如同他对莱万那样,爱的心情吗?他不确定。
直到结婚纪念日那一天,罗伊斯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了一个晚上,莱万都没有回家。
直到第二天下午,莱万才看见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罗伊斯和凉透了的饭菜。莱万心疼地把罗伊斯抱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而后也不管自己体脂率是否需要保持,他把桌上的饭菜热了热,便开始大快朵颐。虽然有些饭菜甜了,有些菜咸得齁过了头,有些饭还是夹生的,但是这毕竟是罗伊斯做的,莱万一点也不舍得浪费。
罗伊斯下楼的时候看见一扫而空的,昨天做的饭菜,他看见沙发上打着盹的莱万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和因为操劳而长出的皱纹,等了一晚上的愤怒也渐渐平息。
然而当莱万醒来,他抱着身边沙发上无意间摸着他的头发揉的罗伊斯蹭了蹭,撒娇似地问他:“马口,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你竟然下厨做饭了,烫痛了没啊?”
罗伊斯一瞬间心寒,原来莱万根本就不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那他特地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吧。难道他还要邀功吗?罗伊斯不会这样做的。如果本来就只是他一个人记得的事情,那么现在也不必多说。
“没什么,突然想做了。你喜欢就好。”
恍惚间罗伊斯想起,莱万对他说的无数的告白的动人话语里,却从来没说过“我爱你”。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想错了。莱万只是在多巴胺和内酚酞的诱导下和自己结婚,从开始这场婚姻便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罢了。
可是这又该怪谁呢?莱万从来没有骗过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亲人,一个值得托付的结婚对象也确实尽心尽责,罗伊斯觉得莱万除了忙了一些之外并不能挑出什么缺点来。
是他自作多情,误解了莱万的心意,以为他们会一直相爱。
罗伊斯想通了这点,心态也就放平了。
他是多特蒙德的队长,可以在恋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不稳定的情绪,却不会在合作伙伴和团队的队友面前表露出不专业的一面。
幸好自己还没和莱万说开,幸好自己还没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可是躁动的情愫并未安息,即使是罗伊斯,也会为了无望的恋情而倍感煎熬。
既然莱万不爱他,那么自己在外面玩一玩,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终于有一天,他出轨了。
第一次出轨之后,他有点惶恐,于是难掩愧疚地告诉了莱万,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判决。
然而莱万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而仅仅是笑着原谅了他。
他看着莱万大度宽容的笑容,不禁怒火中烧,又有些凄凉。
他的出轨,未尝没有对于莱万的试探,试探他对于他的感情有几分。
然而事实证明,连自己的伴侣沾染上其他人的痕迹,莱万似乎也并不在意。
他果然不爱他。罗伊斯嘲弄地勾起嘴角。
于是心灰意冷的罗伊斯越发夜夜笙歌,在情夫床上度过一个个春光的夜晚。
而莱万越发忙碌的工作也将罗伊斯越推越远。他和情夫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而这一切,莱万都知道。当罗伊斯和情夫在温泉池里颠鸾倒凤的时候,他在处理文书;当罗伊斯和情夫在酒吧热舞的时候,他在制订项目,还抽空给罗伊斯打了个电话叫他注意身体。
莱万明知情夫的存在,却从不提起。而罗伊斯就是恼恨这一点。
直到某一天,他笑着推开情夫家的门,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穿着黄黑色条纹衫的,情夫的尸体。
和站在血泊里擦拭着刀刃的莱万。
他僵在那里,努力思考发生了什么。
显然,莱万杀死了他的情夫。
可是,为什么?
莱万走到他面前,温柔地看着他,用一只干净的手捧起他的脸,笑了起来。
“为什么?”罗伊斯听见自己生涩的嗓音。他努力越过莱万的遮挡去看情夫的尸体,却被莱万遮住了眼睛。
“他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莱万理所当然地说。然而结合这幅场景,他灰蓝色的眼眸反而透出毛骨悚然的意味。
他把罗伊斯拥入怀里,贴在他耳边低声喃喃:“看着我吧。他已经死了,不必在意无关紧要的别人。我已经回来了。”
莱万确实不在意那些情夫,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罗伊斯把他放在心里第一位的基础上的。
而当他回来了,排在后面的人自然得给他让位,那么死亡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什么,你说如果他不再是罗伊斯心里的第一位?
——那更要把排在他前面的人杀光了。这样他在罗伊斯心里的地位才无可替代,不是吗?
不过是个代替品罢了。
莱万搂着爱人,把这些都告诉他。
“我感激他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你,可是他毕竟只是情人。马口有多少情人我都无所谓,只要我永远在你心里排第一位就好。”
“就像不管是谁,都不如马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更重要一样。”
他感受着罗伊斯温热的躯体在怀里渐渐柔软下来,不再挣扎。
“我在你心里还是第一位吧?”他还是笑着,却带了一丝残忍扭曲的凶狠意味。
没关系,罗伊斯把别人看得更重要也没关系。反正他会干掉所有人,然后,只要马口乖乖回到他身边,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原谅他。
他吻住了心爱的,恋人的唇。
罗伊斯愣了愣,也环上他的脖颈。热情的回吻他。
于是,他们在罗伊斯情夫的血泊里拥吻。那尸体睁着蓝眼睛,仍倒在一旁,定定地看着他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