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傲娇人鱼（天光）》黑毛

10、chapter 10

　　人在昏迷的时候，是有意识的。
　　但意识是离体的，不知道在哪里游荡。

　　许多人都会觉得是做了一个梦，但其实，他们所见所在皆为真实。

　　频频觉得自己大概是没了。
　　不过大仇得报，虽然英年早逝，但总归最大的心结已经放下了，所以也没什么遗憾悔恨的。
　　就是有点对不起莫问和老乔了。
　　等到了地府，她可以托个梦给他俩，让他们放宽心，好好活着就好。

　　她顺着这条漆黑的路一直往前走。
　　四周寂静无声，仿佛时间是停滞的。

　　偶尔身边也会走过几个魂，都是一脸木然。

　　频频插着兜，哼着小曲，一路晃荡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面出现了一座城门，隐没在灰色的薄雾里。

　　门前逐渐熙熙攘攘起来。

　　频频踮着脚往前面看去。

　　森严高耸的城门口，列着长队。

　　频频顺着人流往前走，城门门口有两尊十分大的雕像，应该是什么神兽。
　　但奇怪的是，频频并看不清。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

　　但她也没在意，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快靠近城门时，她就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一个个子高大，带着白高帽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袍。
　　频频一下就认出来了，她暗自惊叹一声，心道终于见到活的白七爷了。

　　她乖巧道：“您拦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七爷上下扫了她一眼，“小丫头，你来早了，还吊着一口气呢，没事就快回去吧，别插着口袋像大爷逛街似的。”

　　频频疑惑。
　　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都还没挂，难不成是莫问赶回来用什么东西吊住了她的一口气。

　　“回去吧，你来这还早着呢。”
　　这一句话过后，频频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风吹了出去，面前什么都看不见。

　　下一瞬间，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回到了身体，四肢的沉重感又回来了。

　　痛感也都回来了。

　　尤其是肚子那。

　　当时打上头了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现在死里逃生再次回归，只觉得痛得想吐。

　　伤口边的肌肉和神经在一颤一颤地跳动，互相牵扯。

　　浑身就像被车碾了一样。

　　意识模糊间。

　　她听见有声音在身侧转悠。

　　“怎么还不醒呢？”是老乔的声音。
　　老乔的嗓子怎么有点哑了。

　　“伤得太重了，要不是袋子的鲛珠，早就没命了。”莫问似乎在一旁鼓捣着什么。
　　鲛珠？什么鲛珠？谁的鲛珠？！
　　那条臭鱼的鲛珠！？
　　我草！
　　呕——

　　“这都昏迷了十多天了。”老乔凑近了给频频干裂的唇上润了点水。
　　忽地，就见频频躺在床上猛地睁开双眼，诈尸一样。

　　老乔猝不及防，被吓得往后一仰，“哎呦我去！”

　　莫问在背后扶住了老乔，“醒了？”

　　频频稍稍动了动，面目一阵狰狞。
　　疼得她口吐芬芳：“艹！”

　　“还会骂人，看来确实是清醒了。”莫问低头看着她。
　　“老乔，去喊袋子和柒柒来吧。”他转头对老乔说。

　　老乔应了一声，往门外走。

　　频频躺在床上，脑子还是懵里懵登的，第一反应便是这句话怎么这么怪，但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莫问端了一张椅子坐在频频床边，“袋子用他的鲛珠稳住了你的魂魄，但你失血太多了，我找了人送你进了医院，在重症呆了十天。”
　　“没有新闻吗？花季少女腹部被捅穿身受重伤疑似仇杀什么的。”她还没什么力气，说话慢吞吞的。

　　莫问眉角抽搐了一下。
　　说实在的，他赶回来的途中甚至都想过，要是频频真没了，哪怕再去找师父下趟地府，也要见到她一面，好好痛骂她一顿。
　　这么多年的情谊，在这个臭丫头眼里竟然连屁都不算。

　　“找协会的人盖过去了，包括你们在前滩上那又是风暴又是雷击的。”莫问顿了一会，又道：“那人也是袋子和频频的仇人，当初柒柒也是他伤的。”

　　频频沉默了一下，“别提他，晦气。”

　　“人已经死透了，下辈子怕是要投畜生道去了。”莫问拿了个苹果，慢慢地削着皮。

　　频频只冷哼一声。

　　两人慢慢地聊着。
　　莫问削完苹果，用勺子刮出细碎的果泥喂给频频。

　　“小时候我爸也是这么喂我的，那时候发高烧，躺在床上只会乱哼哼，吃什么吐什么，喝了药也不管用，我爸心疼地都快掉眼泪了，就一直守着我，我妈还说他矫情哈哈哈哈。”她笑急了，咳了几声，结果扯到了伤口，疼得直皱眉。

　　莫问对风家两位长辈还有印象，当初风爸风妈每年都会带着风蘋上不了山看师父，两人总会给那时还年幼的他偷偷带些零食和衣服，他都会藏起来攒着偷偷吃。
　　每次去，他都会带着风蘋满山乱跑，疯玩一通，活脱两个山大王，连路过河边喝水的猴他俩都要去踹上一脚，惹得整片林子都不得安宁。
　　回想当时，那大概是他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风叔风姨带你去不了山，师父每次看见你就头疼，说你简直被惯地无法无天，活脱一个小霸王。”莫问回想起师父每次一提起风蘋就满脸愁苦的表情，禁不住笑了。

　　“嘁——”频频不屑。

　　两人正聊着，老乔推门走了进来。

　　频频抬眼望去，就见老乔身后，跟进来两个人。
　　她先是看见了脸，是袋子和柒柒。
　　正要打招呼，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怎么进来的？
　　视线下移。
　　我草！
　　腿？
　　腿！！